“雖然楊少俠已經為她輸入真氣續命,及時控製了她的傷勢,進入雪山後還給她服了續命丹藥,得到了最好的醫治,但她依然昏迷,絲毫沒有要醒來的跡象,所以才會暫時將她冰封。”
聽著瑩月的訴說,司徒俊逸歎氣搖了搖頭,問道:“她?有救嗎?”
瑩月點了點頭道:“本來是沒得救的,但她體內被人下了蠱。”
“什麼?”
瑩月繼續解釋道:“也許因為意念強烈導致體內的蠱蟲在她體內活動,蠱蟲是很敏感的,正因如此,加上她強烈的意誌,才保留了一口氣。”
司徒俊逸眉間緊鎖,想到了芷汐,難不成就因為這個原因,芷汐才留下一口氣?
想到這裏,司徒俊逸眼中的希望瞬間增加,隻要給子楚要到藥水,蘭蘭就能活過來了,“我馬上就去求得聖水救她。”
“回生藥水極其珍貴,存在世間也就僅此一瓶而已,我想花神手中的那瓶也不過就是一半,隻是單單給魔殿下喂下幾滴便起死回生,剩下的也不知所蹤,你覺得你能求得到嗎?這種比我們製作的五彩霞光錦還稀世的珍寶就連我月神坊都得不到,你知道回生藥水的配方多複雜嗎?知道為什麼隻能提煉出一瓶來嗎?”
還沒等瑩月說完,司徒俊逸已經打斷,“我不管這些,不管付出多少代價,我也要去求得這藥水。”
“你覺得可能嗎?想要重新配置藥水,那可能要等到幾百年以後了,你以為藥引很容易找到嗎?關於回生藥水的解說,要不要我一點點說給你聽?”
“不必了,我不想聽,那個藥水,應該還有。”司徒俊逸似乎想到了什麼,開始努力回想。他記得當初甄惜是給芷汐喝下了幾滴藥水,然後中途被他打落,甄惜當時拚命護住了藥水,一滴未浪費,直到她入魔,應該藥水還在她身上。“那個藥水,一直在小惜身上,她應該還會有。”
“對了。”瑩月似乎也想到了什麼,說道:“你說的那半瓶藥水,我想,可能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被花神喝下去了,不然她是不可能起死回生的,我來到這裏的時候也查過了,當我費勁心力找到的時候,就已經剩下這個了。”
說著,瑩月的手中多出了一個玉瓷瓶,跟當初甄惜手中的一模一樣。
司徒俊逸箭步衝過去,搶下了瑩月手中的玉瓷瓶細看了起來,“沒錯,就是這個。”
“可惜,現在一滴不剩。”瑩月歎了口氣,感到惋惜。
“那可怎麼辦?”
“即使得到了聖水救了她,她體內的蠱蟲也會令她生不如死,其實她的傷不是好不了,之所以把她冰封住就是不想讓她體內的蠱蟲發作,除了下蠱之人,無人能從她體內把蠱蟲取出,想要她完好無缺的活過來,必先將蠱蟲驅逐體外,否則就算她好了,也是熬不了多久的,如果我沒看錯,她體內的蠱蟲是每月都會發作一次的,如果下蠱的人不出現,她將會生不如死,能不能熬過還是未知數,所以才會將她連體內的蠱蟲一起冰封住。”
巫蠱之術,據說除非是下蠱之人道行極深才可以操控,不然就會被反噬,而且蠱術是內力無法逼出的,他要怎麼辦?
見他一臉愁容,瑩月反倒笑了笑,說道:“好在她體內的蠱不是那麼難對付,我想,我有辦法將它驅逐,隻是要請你幫忙。”
司徒俊逸鬆了一口氣,能活著就好,隻要她活著,他就不用那麼愧疚了。
“若是用這個方法……實在是太過危險,一不小心,你們二人都有可能送命,而且你現在身體沒有完全恢複,神功也沒連成,你確定嗎?為了一個丫頭,有可能你會變為廢人,跟芷汐一樣。”
什麼?聽她這樣說,他動搖了,死,他從來都不怕,然而,要救這個身份低下的丫頭,他將要付出的代價,卻是比死更殘酷。
很快,司徒俊逸眼神堅定了起來,說道:“她從來沒有把任何人當作下等人,蘭蘭的命,同樣也不是低賤的,隻要能救活她,我願意冒險一試。”
瑩月無奈搖頭,將那鋌而走險的辦法細細說了一遍,也將有可能導致的後果統統說了一遍,但是司徒俊逸執意要救人。
“好吧!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就準備一下吧!”
瞬間,瑩月手中多出了一把細長的銀針,泛著詭異的光澤。
按照的指示,喂蘭蘭喝下一些藥,將她泡在裝滿藥物的浴桶內,再以內力相引,找到蠱之所在,將其引出,逼出體外。這比正常解毒之法難上許多,中間不可有半點驚動,而過程之中亦不得有半分差錯。
司徒俊逸進入浴桶,將自己的內力輸入蘭蘭體內,尋找蠱蟲的所在,瑩月則是用銀針紮他各大穴道,激發他體內的全部力量,這種做法,縱使是在身體完好無傷的情況之下,也極為傷身。
極力忍耐著銀針激發的洶湧內力帶來的不適,努力控製著手上的力道,保持平衡,慢慢尋找著在她體內的蠱蟲。
體內洶湧異常,由心瞬間延伸到全身的每個筋脈,仿佛體內之蠱一朝蘇醒,痛感劇烈,蘭蘭張著口,卻沒有力氣痛呼出聲,額角冷汗直冒,渾身開始抽搐,即使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也受不住這鑽心刺骨之痛。
內力一直在蘭蘭體內遊動,敏感的蠱蟲因為被外力所激,似在體內發了狂,就這樣,兩股力量持續了兩個時辰,他已是汗如雨下,雙眸光芒漸失,手部筋脈似欲爆裂開來。
瑩月見狀,感覺事情不妙,說道:“如何,如果逼不出就算了,再想別的辦法。”
掙紮在筋疲力盡的邊緣,司徒俊逸隻覺得喉頭腥甜,鮮血從唇角不斷溢出,而他,仍然在頑強的堅持著。
不,不能放棄,就差一點了,已經找到蠱蟲的所在了,沾滿鮮血的唇,緩緩張了張,氣若遊絲。“內力不足,再,紮。”
“這樣下去你真的會廢的。”
他猛地抬起頭,瞳仁布滿血絲,神情狂亂,脖子額頭筋脈暴跳,血管似要跳出皮肉,“快,別管我。”
瑩月隻得歎氣,既然如此,那便成全他吧。十針齊發,狠,準,比先前更深了幾分。她已經不忍看下去,緊閉了雙眼。
一股洶湧而來的血腥之氣從胸腔直起,大口噴出,幾欲暈厥,可手上的力氣卻不動半分,穩穩的貼住蘭蘭的背心,再次凝聚的內力源源不斷的輸送到她的體內,與蠱蟲做著最後的拚搏。
“砰”一聲,浴桶瞬間四分五裂,似被這股力量炸開。
“噗”一口黑血從蘭蘭口中噴湧而出,隻見剛才吐出來的那灘黑血中,有一隻蟲子在蠕動著,看似痛苦地爭紮著,沒多久,蠱蟲不動了,在黑血中開始慢慢融化,與毒血融為一體。而蘭蘭,也無力地倒在了地上。
瑩月大喜,“已經逼出來了。”
司徒俊逸怦然倒地,極度虛弱的說道:“別讓……她…知……”最後一個字未吐出來,人已然昏厥過去。但是嘴角卻殘留著一絲微笑,想象著她開心的模樣,他所做的一切,希望對她會有很大的幫助。
瑩月歎著氣,來到司徒俊逸身邊,雙眸中閃過一絲憐惜。
楊明宇走了進來,看著藥草中躺著的兩個人,也終將千言萬語化作一聲長歎。
難道戀愛中的人,都變成了傻瓜嗎?為愛人放棄一切,甚至犧牲性命。
“看樣子,我真是老了,連妹妹都戀愛了,我果然還沒人要呢,難道我真的是書呆子?唉。”楊明宇自語道。
這一覺好像睡了很久,醒來,蘭蘭覺得神清氣爽,身體輕鬆了好多。而且還沒有原來的蠱毒發作後的疲憊無力,在她的最後記憶裏,好像是自己即將蠱毒發作,而且還被一些穿戴鎧甲的劍士刺中,爬著去找楊明宇,然後就不省人事,她以為自己必死呢。
再看看自己躺的地方,很陌生,這裏是哪裏?身上的傷已經有人處理過了,也包紮好了。
“有人嗎?”蘭蘭試著呼喚,可是卻沒人回應。“我怎麼到了這裏來了?這是哪裏?”蘭蘭走下床,細細打量了下四周。
打開屋子的雕花古門走出房間,是一條走廊盡頭的角落,沒有一個人,沿著那走廊向外走去盡頭是一個拐角,拐角外麵是一個偌大的客廳,拐角處兩個蒙麵的俏丫頭見蘭蘭走出,向她走來。
“姑娘,你醒了。”
“這是什麼地方?”見兩個丫頭沒有敵意,蘭蘭微微放寬心,問道。
“這是傾城玉扇樓,我們奉命,姑娘醒來就帶您去找你的主人。”看起來年紀稍大一點的丫頭回道。
“哦?那主人現在人呢?”
“主人說了,姑娘可以隨時找他。”
跟著兩名女子,蘭蘭繞過大廳,來到另一間房間。此刻的她很緊張,傳聞傾城玉扇樓的樓主可不是一個脾氣好的主,但卻聽說跟她的主人感情不一般,樓主救她也肯定是看在自己主人的麵子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