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飛白盯著他。
受此奇恥大辱,終是未出手。
念飛白很滿意,若再不知趣,我就廢了你。用意念煉化九陰冰花,九陰冰花粉碎,飄出好看的弧度,盡數灌入沈君體內,又凝結成一朵,包裹火靈。
被冰住的所有火焰漸漸熄滅,沈君的身體恢複,臉上鋸齒形的裂痕也在緩緩愈合。念飛白收回九陰冰花,再插入瓶中,“極陰處便是陣心,你叔被囚於陣心中。”念飛白消失,隻留餘香。
沈君微微彎腰拱手,對著念飛白離開的方向。不顧身受重傷,飛到最高處,西邊極陰,躍下,灰燼有幾人高,開啟神識,被燒黑的泥牆後有入口,幾人並排能進,泥土台階歪歪扭扭的往下延伸,踩了幾千階,還不見底。
沈君有點發怵,難道查探錯了?再踩了幾千階,到烏漆麻黑的地上,空間很大,很多鐵器亂擺著,機密儀器都停擺了,冷風陣陣,越往裏走,氣息越怪異,許多黑氣飄來飄去。
沈君的心驟然縮緊,這是凶靈的魂,這裏就是陣心。想到叔就在陣心中,沈君挺直了背,仗劍大步而行,凶靈的魂發出怪叫聲,一大群朝沈君撲來,沈君側身,揮劍斬下一片,雖然劍魂被吸走,屠魔劍還是很鋒利,跟隨自己多年,不舍得扔。
七彎八拐,走了很久,豁然開朗,有個大池,汩汩冒黑泡,煮得是凶靈的魂,沈君靠近,被彈回,繞到另一邊,有個透明的空間,漆黑的魂氣翻滾,沈君一眼就認出這是屠魔劍的魂,大喜,將元力注入到屠魔劍上,揮劍,劈裂空間,將魂吸入屠魔劍中,沈君又來到池子邊,用屠魔劍斬結界,斬了幾千下,手臂都發麻了,甩甩手臂,歇會兒又斬,叮叮叮,哢、嚓、吱、滋終於斬出裂痕,再揮動幾下,結界出現大口。
沈君鑽了進去,煮屍池裏的魂都飛了起來,染黑這方空間。沈君凝視池子,覺得叔被囚在下麵,但不敢肯定,斬碎很多煩人的魂,靈機一動,後退幾十步,將煮魂池劈為兩半,臭不可聞的黑水濺得到處都是,沈君真想跳到河裏洗洗,從儲物袋裏找到幾片葉子,捏成兩團,塞住鼻子。火焰從中間升騰。
沈君負劍,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過了有兩炷香的時辰才到底,沈君就地一滾站起來,對麵的火焰中有一人,頭發散亂,瘦得像皮包骨,四肢被胳膊粗的紅色鏈條鎖著,兩根手腕粗的釘子穿過他的小腹,將他釘在紅色的牆上。
“叔,侄兒來了。”屠魔劍上煞氣滾滾,滅火,火更旺。旁邊有大池,蓄滿水,沈君用屠魔劍將滿池水引入火中,火依然未熄,而水不見一滴,這是傳說中的地火?它與玄冰化成的水相克,而現在到哪裏找玄冰化成的水?雲遊在打瞌睡,沈君叫醒,雲遊揉了揉眼屎,“用九域典的殘篇試試。”
怎麼沒想到呢。沈君拿出九域典的殘篇,威壓壓彎火,扭曲的字符飛舞,從每個字符上散發金光,籠罩火,火勢漸弱。
沈劍艱難地睜開眼睛,前麵有個模糊的人影,催動元力,拔出釘子,像截木頭摔在地上,滋滋滋,身子被燙爛,不能動,渾不在意,對著沈君扯出難看的笑。
沈君撲了過去,抱起叔,把叔放在大池邊,為叔療傷。衛華真是夠狠的,用毒藥毀叔的筋脈、腐蝕氣海,讓其再也無法彙集元氣,沒有元氣,就不能修煉,幸虧還有幾枚可修複筋脈、氣海的丹藥,給叔服下。
時辰緊迫,把地火搞到手就離開,沈劍用劍劈紅牆,空空如也,劈地,依然。施展遁術,在地下來回尋梭,快燙熟,密布的傷口更大,咬牙挺著,地火必然在最熱處,行了很遠,頭發、衣服燃了,臭不可聞。“乖乖,讓我好找。”
沈君用寒冰功護身,直奔向赭色的巨石,地火如一朵梅花,鮮紅似血,生長在巨石旁的空中,沈君的手上冰寒氣環繞,摘地火,快接觸到時,感覺被刀砍了一下,疼得沈君撞牆,嗷嗷亂叫,不知在罵誰的娘。
“地火的毀滅力比火靈的毀滅力大很多,你是收服不了的。”滿頭白發的雲遊蹲在一朵紅花上道。被沈君叫醒,再也睡不著。
更多的冰寒氣在手上環繞,沈君又摘,還是沒有碰到。催出所有元力,彙集於五指,吸地火,噗,地火綻放,包裹沈君。
雲遊豁然變色,差點栽倒地上,慌張地找仙炎壺,打開蓋子,火焰被吸進壺中。
沈君全身是泡,冒著煙。
“這是我從南境的冰域所得,專收火,給你。”雲遊氣呼呼地道。食指一彈壺身,壺飄到沈君麵前。
雲遊說的什麼,沈君根本就沒有聽見。良久,魂才回來,收了地火,飛到大池邊,攙扶著叔出去。
旭日初升,葬魂山都是黑的,冷刀、燕子平、陸千音圍著楚春秋、莫錚,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化成兩縷黑氣。他們不要冷刀、燕子平的魂氣、神氣,因為就算有,形體也隻能維持很短的時辰。
沈君、沈劍趕到時。他們快如煙散盡。
沈劍猛提元力,飄向兩股魂,雄渾的魂氣注入兩股魂中,“誰可收他們的魂?隻要魂不滅,我就有辦法恢複他們的形體。”幾人的識海響起沈劍的聲音。燕子平、冷刀豈能不知?要是能收,早就收了。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無言。沈劍大失所望,也在意料之中,畢竟,這世上,能收別人的魂的身體罕有。
“或許,我可以。”就在眾人感到絕望時,沈君道。
見眾人不相信。“不試,怎麼知道?”沈君急忙道。
“你可要考慮清楚,萬一,他們的魂反噬,誰也救不了你!”沈劍看著沈君道。
“你們誰行?再等,衛華的大軍就來了!”
“如果覺得承受不了,立即逼出。”沈劍催出更多元力,將莫錚的魂推向沈君,莫錚的魂從沈君的章門進入,經過脾、肝、肺、丹田到龍魂空間。
眾人緊張地注視著沈君。
沈君的臉扭曲,身體激烈顫栗,肯定很痛苦。過了半息,平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