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劍懸著的心落地,將楚春秋的魂推向沈君。楚春秋的魂抵達龍魂空間,比在外麵舒服多了,龍魂空間很大,飄著霧。有山、石、河、花、草。開始還以為不在沈君體內呢。
雲遊蹲在一朵鮮紅如血的花上,挖著鼻孔,瞧著楚春秋。楚春秋發現,一驚,知道沒有敵意,才放心。遠處,濃霧洶湧,白發垂腰的楊劍飄來,莫錚在他身後。楊劍距楚春秋幾米時停了,指著角落,“你們隻能呆在這裏。”
已經很大了,楚春秋、莫錚欣然呆著。覺得沈君絕非常人,不用我等相助,他也能將他叔救出,因為,他還未動用他們的力量,感知到他們的修為很高。
“楚春秋、莫錚不會呆很久的。”沈劍召喚出青鸞,馱著幾人離開。
陽光從窗戶穿進來,衛華翻了幾個身,一腳將彩色的錦衾踢開,起床,扯哈欠,伸懶腰,骨節嗶啵作響,提臀,打水,在銅鏡前梳洗。都死了吧?潔,誰若傷你我就殺他。打開陽盤,一屁股坐在地上,竟然一個都沒死,還將人救走了,真是豈有此理!一拳把桌子砸成兩半,碎末飛到眼睛裏,衛華揉了很久,都沒出來轉身,又撞到櫃角,疼得眼淚都出來了,額頭起包了,給楊痕神識傳音。
楊痕刮了刮張娸的秀鼻,“小寶,我去去就回。”正要下床,張娸勾住楊痕的脖子,楊痕注視著張娸的眼睛,敗了。
衛華立著,怎麼還沒來?一遍遍地催。
楊痕彈起,怪自己又睡著了,匆匆穿好,未洗漱,直奔衛華的寢居。
衛華瞪著楊痕,唾沫星子亂濺,數落舒服了才道:“沈劍被救走了,你趕緊派人看看地火是否還在?我要他們全部死!”
楊痕擦掉臉上的唾沫星子,很臭。“屬下這就去辦!”心道,小寶,你真是害苦我也。
“烏涼,你若再阻我的路,我便劈你開路!”
烏涼一抖琅琊,雪環繞琅琊,周圍起了幾個雪暴。問情。雪暴散,萬片雪絞殺康明。
康明拔劍,劍刃緩緩而出,白得刺目,劍氣令萬片雪靜止。終於完全拔出,萬片雪墜落。
不愧是高手,問情出,一般劍客必死,他隻將劍拔出,就破了問情。
康明的雙手握緊大劍,越至高空,如在用劍寫字,四麵八方出現幾百個黑色、紅色、綠色、黃色握大劍的怪物,有的渾身是刺,無頭。有的獨眼、獨腳。有的細如線。有的粗如山。有的有八隻眼睛。有的眼睛長在腳上,鼻子卻長在頭頂…。康明停止寫,不動。鬼魅自行攻擊。劍光、身影令人眼花繚亂。
烏涼用劍氣護身,鬼魅不能近,想起,大雨滂沱的那晚,揮劍斬情,從此與她形同陌路,無情的劍意注入琅琊中,斬情。幾百道比屋粗的劍柱牢牢鎖定鬼魅,一點點地蠶食。
康明擦去嘴角的血,雖痛,戰意卻更盛。
渡罪,金光染黃一切,浮現佛頭、佛身,密密麻麻,不知有多少座,有的神色猙獰、有的平靜、有的莊嚴、有的橫眉怒目、有的在笑、有的淒惶、有的在流血淚、有的凜然不可侵犯、有的聖潔,…金色劍氣破斬情,烏涼的劍意紊亂、劍脈破,用劍氣修補。
烏涼閉目,斷念,劍海裏的劍氣洶湧如潮,劍氣凝成的自己立於中央,吸納所有的劍氣,在瞬間轉化成劍力,催出一部分護身,手握琅琊,飛到體外,無我,斬流著血淚的佛,它碎了,金光散盡,又斬寶相莊嚴的佛,也碎。每碎一座,康明的劍脈就斷一截。
渡罪劍法竟不能近他的身,無我劍法果然厲害,康明收招,又出,鉞天,萬千的飛劍淩空而來,劍氣化成的烏涼連忙回到劍海,散成劍氣,烏涼的雙眼睜開,要是晚一秒,絕對會被劍刺穿,縱身,在萬千的飛劍中穿梭。
見未傷著烏涼,康明的神色不變,因為大招在後麵,烏涼落在半截枯枝上,康明笑了,枯枝被劍氣包裹,離枝,刺進黑色的獸皮靴、腳,漫天的雪如劍刃呼嘯而至,烏涼的神色冷酷,倒插向地,距地上的雪刃隻有幾寸時橫身,飆向遠處。
“想跑?哼!鉞天出,哪裏都是劍網,不知有多少高手葬身在此劍網中,你是跑不掉的!”
康明錯了,烏涼根本就沒想跑,立身,催出所有劍氣,琅琊刺破頭頂的劍網,烏涼跳到殘網上,與康明遙遙相對,劍光在周身流淌,萬千的飛劍、雪刃懸空,康明的心猛地下沉,他的劍力比自己的強很多,先沒全釋放。
烏涼的眼睛微眯,直視康明,殺氣縱橫,劍光凝成一柄柄琅琊,還未攻擊,威壓就令康明吐血,劍脈出現一道道裂痕,氣血翻滾,元力在急速流失,康明封住儲存氣海的門,發現毫無作用,萬千的飛劍、雪刃顫抖著,緩緩掉頭。渡生,一柄柄琅琊射向康明,還有萬千的飛劍、雪刃。
明知徒勞,康明還是將大劍豎在身前抵擋,望著陰天,想起家裏還在等自己回家的老娘,“娘,對不起。”流淚了。
雪地溝壑密布,康明早被劍、雪刃刺成肉泥。
烏涼收了琅琊和大劍,在茫茫的飛雪中行走。
又現殘月,江水洶湧,望江樓臨江而建,共五層,燈火通明,歌舞不休,嬉笑聲不絕,雅間,黑牙卸下銀色麵具左臉有塊觸目驚心的疤,照著鏡子更煩悶,吱嘎,門被推開,李厚德笑眯眯地擠進來,因為太胖沒坐,怕椅子受不了。
“能出多少?”
李厚德伸出手掌。
黑牙的眼睛一亮,“五萬?”
“五千。”
“咱們別談了。”黑牙要走。
“一萬。”
“四萬,我保證砍下葉興的頭。”
李厚德喝茶。
“死肥豬,這麼點烏石都舍不得出,還讓我給你辦事!”
康明的神魂燈滅了,黑牙扶著牆。
“兩萬、兩萬五!”
黑牙毫無反應。
葉厚德咬了咬牙又道:“三萬、三萬三!”
黑牙差點摔倒。
何事令他如此失態?葉厚德想。
誰幹的?肯定不是沈君。“此事容後商議。”黑牙道,趕回牙獄召集元老團,如實稱述,少不了被罵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