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等你達成的那一天，再見，不久之後，很快了。”少女說完，開門離去。
那個瘋癲毛躁的孩子消失的無影無蹤。
老婦掀開窗簾一角，少女下樓離去，鞋跟發出細小的噔噔聲。
她這幾年經曆過什麼呢，改變竟然這麼大。
老婦回到裏間，床上的人坐在床邊看著她：“走了？”
“嗯，還是那樣。”老婦說，“不是叫你躺下麼，怎麼不好好休息？”
“沒關係啦阿玥，你擔心太多了，會把這個身體慣壞的。”
“我說，你為什麼要應允她，當初拒絕她不就好了？”老婦問，“你為什麼不告訴她真相呢，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追尋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吧。”
“告訴她真相幹什麼，還是個孩子嘛，說出來太殘酷了。那種事……還是讓她自己去發現就好，即使你告訴她不是她想的那樣，怕是她也不會相信的吧。而且幫了我們很大的忙啊，都是打過那麼久交道的老朋友了，互相幫助沒什麼不好的。”
“虧你也能想到，以後她會恨你的。”老婦說。
“不，她會感謝我。”床上的人粲然一笑。
老婦看著那張慘白又明媚的臉，這家夥真是天使與惡魔一體啊。
“我把那些人那邊都跑遍了，今天總算有一個願意開口的。”
陳青柏一把推開門，一身臭汗。
在一中教學主樓上有一間會議室，平時幾乎不見那裏被使用，連裏麵的保潔都是學校的中層幹部親力親為，很多人都不理解為什麼，難道那間會議室裏有什麼秘密？
屋內有鄭星，任昱麒陪著她，還有關凝，尤徹的哥哥和之前一起送他回福利院的人，餘大伯倒是不在。其他的人陳青柏都沒見過，老中青都有，年紀大的看著還人模狗樣。這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他臉上，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這是一中本部唯一一間關涉老塔樓的房間。
“這邊這個人的介紹人叫向蓉蓉。”陳青柏說，指了一下小黑板上的照片。
“向蓉蓉？”鄭星跟任昱麒對視。
陳青柏看他們的微小互動，困惑地摸摸腦袋，說起來是有點兒耳熟來著，不過究竟是誰來著，完全沒有映像了。
“你們認識向蓉蓉？”他問。
“我們在東籬上學的時候，第一次出來的時候遇到過的呀。”鄭星說。
“當時是李君茹那組的吧，並沒有兌現什麼，是關注度最低的一個目標。”任昱麒說。
陳青柏拍了下大腿，啊對，就說耳熟嘛！
當時大家的注意力基本都放在趙方跟張雅梅那裏了，那兩個人尋死覓活的，最後也是一塌糊塗。倒是那個向蓉蓉，據說心真大，說話就跟不經大腦似的，簡直是個瘋丫頭。
這段時間訪問404的人數量空前高漲，是關注404以來的曆史新高。關凝看到很多人身上都沾染著那氣息，鄭星也在夢境中看到了很多人的心願，或者說連心願都算不上的東西。
不但有本地人，也有其他城市的，或其他省份的，甚至還有別的國籍。
這群人意識到這次的暴漲非同尋常，懷疑什麼人做起了集體操控，或者大麵積洗腦。更奇怪的是那些人承認自己去過404甚至會承認自己委托的事，唯獨在問起介紹人的時候都是統一的態度，他們保持緘默什麼都不說。
要是向蓉蓉那種丫頭做的，簡直不能相信嘛。
陳青柏很快就否定了，向蓉蓉絕對是個個案，才不是什麼連續事件的介紹人呢。很多人翻著幾年前的卷宗，也覺得非常有待考證。
“說起來，那丫頭今年高中畢業了呢。”鄭星說。
“沒錯，過去那麼多年了，再憨的人也會長大。”任昱麒說。
“你們還真是夫妻同心，就堅信是那傻姑娘了？”陳青柏覺得有點兒可笑。他逐漸想起來了，當時向蓉蓉還把李君茹氣得半死來著，洪小兵跟他說過，那丫頭對李君茹一口一個阿姨，李君茹臉色難看的要命，成天拿他們幾個男生撒氣，連罵帶打的。
那時候陳青柏還笑話他，說他才是一副蠢樣。不知天高地厚的洪小兵高中畢業後跟著家裏混了一年，然後參了軍，陳青柏畢業的時候他服兵役也該結束了。有時候會看到洪小兵發兩張照片，那人雖然矮小矮小的從來撐不起衣服，不過套上軍服嚴肅起來還人模狗樣，上學那會兒的一臉蠢樣竟然無跡可尋。
話說洪小兵那種成天吱吱哇哇亂叫的蠢東西都能人模狗樣，向蓉蓉那種瘋丫頭會做一些不得了的事或許也不奇怪。
很快陳青柏又接受了這個設定，並且對老同學表示出堅定的支持。
“確實，之前她不是去過好幾次麼，據說一次都沒實現吧，可能人家死心不改呢，說不定就是去了上百次還在磨那件事。”
所有人的注意力又轉移到他身上，其實大家更奇怪不是他說什麼，而是他最近的積極表現。之前齊蔚雪那件事把他弄瘋了，他差點把曾芸打成殘廢，肋骨斷了好幾根，胳膊骨折，鼻梁折斷，還有腹內出血。這邊也是花了很大功夫才平息了這件事，鑒於之前的事件中確實表現不錯，跟當事人結成革命兄弟，憤怒的感情可以理解，也沒人追究他什麼。隻是很快他就像忘了那件事一樣，爬起來又是條好漢，繼續投身工作中，克服重重困難，挨個去找幾十個到過404的人。
看來這人的生命力跟蟑螂一樣頑強。
他被人盯著研究突然渾身不自在，又訕笑著說自己也是瞎猜的。
“說起來，這段時間這邊有記錄的就有80多件，不知道會不會是同一人發展過去的。”羅林說，“可以確定的一點是，從學生們暑假開始造訪頻率一下變得特別高，人群大都是年輕人，中學生占一半。”
“還是挺值得懷疑吧。”任昱麒說。
鄭星跟著點點頭。
“我去找向蓉蓉！”陳青柏一拍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