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送你們社區的福利院唄,那些人的態度剛才也見識了,要真到了那一步,沒人願意替她養孩子。”韓咲看著閆嘉卉說。
“那個福利院不歸我們社區管好吧,是我們隔壁社區的,我可不想跟他們書記打交道,那個人腦子不正常。”閆嘉卉說,“哎,對了,苗苗,你是那個福利院出來的吧,怎麼樣啊,還行吧?”
苗苗當機立斷:“不能讓她過去,她那樣的孩子得有人在身邊照顧,福利院就那幾個阿姨,要管孩子還要管老人,忙不過來的,我不想讓乖乖跟我一樣。”
“你又咋樣啦,吃不飽飯啦,被阿姨虐待啦,被小朋友打啦?”閆嘉卉戲謔,“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嘛,都活蹦亂跳長這麼大了,學業正常結束,事業順利進行,三觀也不奇葩,除了還沒成家,不是挺好嘛。”
“師姐,我真不和你開玩笑,她又不是記事之前就住在福利院的,對孩子來說落差多大呢,不到萬不得已別往那邊送。”
“好好好,興許走不到那一步呢,大家別太悲觀了。”閆嘉卉看他那麼較真,隻好把這個話題結束了。
一個社工敲門進來:“閆書記,梁在叫你們,你過來看看吧。”
“閆書記?”苗苗詫異,“師姐你牛啊,你是大領導嘛!”
“哎呀什麼大領導,就是個副手,基層啦,你們都懂的。我成天吃得比貓少,幹得比牛多,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雞早,就是個幹活的命,比其他工作人員可忙多了。都累死人了,還不想要這個爛名頭!”
韓咲嗤笑一聲:“你還吃得比貓少,誰信。你說你住的那麼遠,非要到這邊來上班,社區的話,在哪兒不一樣麼,你跟……”
“哎哎哎,快看,豬在天上飛!”閆嘉卉拽了韓咲一把,拉著他跑出去了。
這算什麼打岔,大家都多大人了,還豬在天上飛呢。苗苗也跟著他們一起回到梁青青那邊,看閆嘉卉勾著韓咲的肩,跟人家大兄弟似的,實則手上在掐韓咲的胳膊,就不讓韓咲說話。
估計閆師姐也有點兒不想給人知道的故事吧,他現在不好奇閆嘉卉不讓韓咲說的是什麼,他滿腦子隻有那個哇哇大哭的小女孩。
苗苗搓搓手心,暗自祈禱。
話說,自從被一個怪老太婆搭了話,唐英華就一直有點兒在意。
他覺得聽起來有點兒邪乎,又有點兒誘惑。
回想自打進了東籬校區的門,自己似乎就沒遇到什麼好事。
本來入學排名還挺靠前的,跟他差不多的人都比他混的好,連學號排他後麵的人都比他強。他不平衡了一段時間,終於適應了這個落差感,覺得就這麼存在感時有時無的,慢慢過完剩下的時間就算了,安全和平就行,因為期間被霍添胖揍過一頓,他都快懷疑人生了。
後來成娜娜那個瘋丫頭居然也到這個校區讀書,到處宣揚他的醜聞,還添油加醋,簡直不能更幻滅。
別人都是師兄啦、X哥啦、學生會職務啦,隻有他在被稱呼的時候很簡單地給了兩個字,男的,而且有時候還是“那個變態的男的”或者“那個超級渣的男的”。
三年間,不但師兄們對他沒什麼照顧,同級生也不想搭理他,連那些師妹都特別嫌棄他,從入學到畢業,他特別不快樂。
以為大學裏沒人認識他,就可以重新開始了,誰知道他的宿舍怎麼分的那麼奇葩。他宿舍6個人,一個萬年複讀生、終於上了大學的、26歲的疑似社會青年,一個娘炮,一個肥宅,兩個學霸。
疑似社會青年總是逃課、夜不歸宿,終於見到一次人影,還在宿舍裏抽煙,熏得煙霧繚繞。誰要在任何方麵跟他提出一丁點兒意見,他就甩著滿口髒話,脫衣服露出紋身,一副要打人的架勢。娘炮不用提,大家都不想聽娘炮說話,他一開口大家簡直想掐死他。肥宅成天沉浸在二次元的世界裏,不喜歡跟人打交道,別人也懶得跟他打交道。至於那兩個學霸,實在太勤奮了,比著學習,你不佩服都不行。
唐英華跟這麼5個大神住在一起,孤獨到根本沒有朋友。
別的宿舍都抱團,形成了一個個小壁壘,他又融不進去。
各類學生組織他一點都不想參加,在東籬校區已經受夠了學生會,不管大學的怎麼樣,他是一點兒都不想體驗第二次。
這些都和他無關,學習也學不進去,根本沒有動力。
啊,好無聊,好孤單、好寂寞、好冷。
唉,那就談談感情吧,好不容易上大學了,再沒人管他談不談戀愛。但是一所工科院校,女生稀缺,輪都輪不上他跟別人談戀愛。其他學校的女生他也不敢去勾搭,他已經被東籬校區的姑娘們傷著了,同女生說話委實有點兒慌張。
他這麼總結了一下,自己是被東籬校區給害慘了。
畢業後,大城市沒留住,回來公務員沒考上,好不容易親戚把他介紹進效益很一般的小企業,就這麼混著日子,工資不高,領導事多,同事難纏。
平時靠著幫親戚在網上宣傳電子產品賺一點外快,物質需求都難以保障,再不要提精神方麵了。
去過幾次相親,女方明明都醜爆了,還嫌他條件不行,以各種奇葩的理由拒絕往來。他火大了兩次之後,都麻木了。
唐英華想,我怎麼就這麼倒黴呢,啥好事都輪不到自己頭上。
這人生不合理啊!
看看那個穆凱旋,看看那個洪小兵,真是看得人牙癢癢!不說這兩匹矮黑馬,家裏連成娜娜那種庸庸碌碌的人都拿來跟自己做對比,好煩,真要煩死了。
是啊,跟這幫人混在一起,隻要跟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扯上關係,就別想好。
被人尊重,令人羨慕的收入,確實很有誘惑力啊!
但是怎麼就覺得那麼不靠譜呢?!
唐英華胡思亂想了一晚上,夜裏做了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