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凇雙手攥拳,咬了咬牙道:“罷了,這是現在唯一能救樂前輩的法子了,行與不行我都要試上一試。”
聶天驕臉色一變,剛要出言製止,旋即輕輕的笑了笑,搖了搖頭道:“唉,就知道你聽不進勸去。”
端木凇咧嘴一笑,將樂情從地上扶了起來,雙掌抵在樂情背後道:“天驕,如果我這次死了,你一定要將我的骨灰帶回風雪山莊去,那裏有棵大榕樹,將我葬在它下麵。”
聶天驕麵色沉重的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
端木凇慢慢閉上了雙眼,剛要運功,突然一陣咳嗽聲讓端木凇與聶天驕兩人都是微微一愣。
“咳咳……”
“樂前輩,您……您醒了?”端木凇不可置信的看著樂情。
樂情麵如白紙的笑了笑道:“嘿嘿,老夫再不醒,那老蕭就該來找老夫的麻煩了。”
聶天驕趕忙上前將手搭在樂情的脈搏上,樂情搖了搖頭道:“沒用的,老夫體內的邪氣還未驅除,這次醒轉過來不過是機緣巧合罷了。”
聶天驕擺了擺手,大喜道:“那也無妨,前輩您隻需將體內的邪氣用您的內力壓製住,端木就能用大輪回決將您體內的邪氣引出來。”
樂情搖了搖頭,耷拉著眼皮道:“老夫隻是聽到你們兩人方才說的話才醒過來的,隻怕……隻怕支撐不了太久,咳咳,端木小友你萬萬不可以身犯險,聶小友,你用法子將我封印起來,七天之後再見分曉,如若要死……也就……罷了……”
樂情說完了話,雙眼一閉,噗通一聲倒在端木凇的身上,端木凇趕忙扶住樂情道:“樂前輩,樂前輩!”
聶天驕搖了搖頭道:“沒用的,他現在就是活死人,能聽到周圍發生的事情,也能感覺到周圍的事情,可是目不能視,口不能言,身不能動。”
端木凇皺了皺眉頭道:“罷了,天驕,將樂前輩封印起來吧,樂前輩,我答應您,一定將龍嬰果拿回來救您。”
聶天驕點了點頭,從懷中拿出一塊棉布來,上麵密密麻麻的穿插著大小不一的金針,聶天驕伸手撚了一枚金針在手,側目看向端木凇,端木凇輕輕的點了點頭,旋即閉上了雙眼。
聶天驕手中金針一枚接一枚的向著樂情身上紮去,整個動作行雲流水,約莫過了半個時辰,聶天驕這才滿頭大汗的坐在地上,氣喘籲籲的道:“端木,行了。”
端木凇睜開雙眼再看去,樂情此時好似一隻滿身金色的大刺蝟一般坐在原地,端木凇眼看這種場景不止笑不出來,心中還覺得有些隱隱的刺痛。
聶天驕收了樂情身上的金針道:“成了,七日之內,樂前輩都是現在這個狀態了,是死是生全看那龍嬰果了。”
端木凇點了點頭,從腰間解下腰帶來,將樂情緊緊的綁在自己身上,翻身上馬道:“咱們先去壽瓏郡,留給咱們的時間不多了。”
端木凇說完了話,打馬揚鞭,一溜煙兒的奔著東北方向跑了過去,聶天驕摸了摸自己餓的咕咕叫的肚子,苦笑著歎了口氣,也翻身上馬緊跟端木凇而去。
次日天光大亮,端木凇與聶天驕兩人騎馬剛好趕到壽瓏郡城門,兩人打馬進了城門之後直奔城西而去,聶天驕覺得奇怪,卻也沒有多問。
行了有一刻的光景,端木凇在一座小宅子前勒住了馬,聶天驕看這座宅子沒什麼特別的地方,雙眼疑惑的看向端木凇,端木凇翻身下馬,上前叩門。
“篤篤篤。”
沒一會兒的工夫,門分左右,從裏麵走出一個下人來,先上下打量了一下端木凇與聶天驕,隨即抱拳道:“兩位公子有何貴幹?”
端木凇清了清嗓音道:“龍騰四海亙古一江萬年長。”
那下人微微一愣,恭恭敬敬的抱拳道:“鳳棲梧桐至今千山百歲青,公子家中潭深幾何?”
“潭深萬丈。”
那下人聞言倒頭便拜道:“屬下參見教主。”
端木凇擺了擺手道:“免了,現在堂中有什麼人在?”
“稟教主,孫堂主與韋王正在廳中。”
端木凇大喜道:“韋王也在?太好了,快帶我們去見他。”
“是。”
端木凇與聶天驕兩人跟著下人進了宅子,聶天驕這才發現原來這宅子裏麵別有洞天,宅中的碧教教眾來往不斷,每一樁事情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人來人往之中竟然沒有一人喧嘩。
兩人跟著下人來在了正廳,一進門,隻見韋三生正在和一個中年人聊得正歡,下人上前抱拳道:“稟韋王、堂主,教主駕臨。”
韋三生與孫堂主兩人這才反應過來,趕忙從椅子上站起來,抱拳道:“屬下參見教主。”
端木凇擺了擺手道:“免了,韋王,你怎麼會到這兒來?”
韋三生抱拳道:“稟教主,如今已近年關,屬下奉殷侯爺與狄侯爺之名到此查收這一年的賬目。”
端木凇點了點頭道:“查收的如何?”
韋三生抱拳道:“賬目之中盡皆屬實,共計白銀一萬三千四百八十五兩,黃金六千一百七十六兩,翡翠……”
不等韋三生說完,端木凇擺了擺手道:“不必說了,這些事情我相信兩位侯爺一定能辦好的,韋王,你什麼時候動身回總教?”
韋三生沉吟了一下道:“屬下已經查收完畢,即日即可回去。”
端木凇點了點頭道:“好,我命你即刻回去通知殷、狄兩位侯爺,讓他們兩人盡起碧教人馬,從即日起七日之內務必趕到京城,陳王與真猴兒兩人知道怎麼聯絡我。”
韋三生微微皺眉道:“教主,七日的時間,是不是太急了?我怕……”
“怕什麼?”端木凇皺眉道“隻有七日,七日之內拿到龍嬰果,我身後背著的這人才能活下來,過了這七日,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沒用了。”
韋三生見端木凇的神色凝重,當即不敢怠慢,抱拳拱手道:“遵命,屬下這就動身。”
端木凇點了點頭,等到韋三生走了之後,端木凇靠近孫堂主耳邊,小聲道:“兩萬四千四百八十五,對麼?”
孫堂主聽完端木凇說這一句話,全身上下的血都涼了,雙腿一軟,噗通一聲坐倒在地上,半趴著身子不停的磕頭道:“教主饒命,屬下一時糊塗,屬下願意全都拿出來,教主饒命。”
端木凇擺了擺手道:“拿了便拿了,不過要讓我看到你拿它的價值。”
“是,是。”孫堂主跪在地上好似雞奔碎米一般,一邊磕頭一邊道:“但凡教主有令,屬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端木凇輕輕一笑道:“很快你就會有這個機會了,七日之內,我要你也趕到京城去,我還有事,咱們京城見吧。”
端木凇說完話轉身就與聶天驕兩人出了宅子,端木凇翻身上馬,剛舉起馬鞭來,聶天驕一把抓住端木凇的手,一臉苦笑道:“大哥,大爺,別打馬了,咱吃點東西吧,這一整天肚子都沒進食兒了,咱能受得了,這馬也得歇歇啊,您老發發慈悲,吃口飯吧。”
端木凇微微一愣,皺著眉頭道:“可是樂前輩他……”
聶天驕擺手道:“我知道你救人心切,可是就算趕到京城,也得有力氣進大內不是?這七天水米不打牙,就是到了大內那也偷不出東西來啊。”
端木凇沉吟了一下道:“恩,那咱們就先找個地方填飽肚子吧。”
聶天驕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兩人就近找了個小麵館,進去之後,聶天驕高聲喊道:“小二,來兩碗陽春麵,麻溜兒的。”
“得嘞。”
小二一聲應答,沒一會兒的工夫便端著兩碗熱氣騰騰的陽春麵放在了兩人的桌上,聶天驕聞著香氣可謂是食指大動,三下五除二的功夫就給吃了個底朝天。
“端木,有件事我不太明白。”
端木凇一邊吃著麵,一邊心不在焉的道:“什麼事?”
聶天驕皺眉道:“這孫堂主武藝也不高,小小分堂也沒什麼人手,你讓他跟著咱們去京城幹什麼?”
端木凇微微一笑道:“你可知現在的大內總管叫什麼名字?”
聶天驕一怔,端木凇吃著麵,含糊不清的道:“他叫孫科國。”
聶天驕嘴角輕輕一挑道:“難不成這孫堂主和這孫科國是兄弟不成?”
端木凇點了點頭道:“不錯,兩人是親兄弟。”
聶天驕皺了皺眉頭道:“這孫堂主的哥哥在大內當總管,他怎麼會在碧教當個堂主呢?”
端木凇放下手中筷子,飲了口茶道:“孫科國武藝高強,可是卻認賊作父,拜了八王做幹爹才能到如此位置,孫堂主原本也在朝廷做官,後來因為此事與孫科國大打出手,一怒之下辭官不做,這才到了碧教之中。”
“與孫科國大打出手還能全身而退?”聶天驕不可置信的看著端木凇。
端木凇點了點頭道:“不錯,孫堂主的武功甚至不低於二十四王,隻不過他無心於此,所以才在這壽瓏郡中做了個堂主,這次我讓他去京城,就是要借他與孫科國的關係進入大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