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中又恢複了寂靜,除了道路中間的一個道士一個黃冠打扮的人和兩匹正在無所事事啃食青草的馬匹。
盞茶時間過後,隻聽一聲響亮的呼哨。
奇怪的是,當聽到了這聲呼哨後,柳睿就發現一直緊繃著身體的沐天青突然放鬆了,放鬆的好沒道理。與此同時,周圍的密林裏也出現了一些影影綽綽。
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那些人走出密林後,圍著沐天青和柳睿鞠了一躬,然後就將地上的屍體抬走,血跡也都用塵土覆蓋,至於沐天青的劍更是擦得幹幹淨淨還了回來,然後就一言不發全都沒入了密林中。
“這、這是怎麼回事?”柳睿驚恐的道,這太反常了,剛才還是生死大敵,怎麼這會卻感覺似乎是老友一般,這種詭異,讓柳睿隻想遠遁千裏。
一個略微佝僂的人突然出現了。
撣了撣神聖的塵土,沐天青幫柳睿將長劍入鞘,然後就和柳睿並排站著靜靜的看著那個人走過來。
袁楚恒歎了口氣,雖然沐天青的外貌隻是中上,但他和柳睿站在一起,怎麼看都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怎麼看都是一對金童玉女。
“把東西交給我,你們就不會死!”袁楚恒一副命令式的口氣道,沐天青和柳睿死不死的袁楚恒其實並不關心,他好奇的是沐天青和柳睿從李正的宅院裏到底帶走了什麼。
沐天青吸了吸鼻子,一臉無所謂的道:“你確定這些明教叛徒能夠留得下我?”
“我相信沐堂主應該知道明教五行弟子的厲害之處!”袁楚恒一副萬事皆在掌控的表情得意的道。
“厚土、青木、銳金!”沐天青慢慢的吐出六個字,“還少了烈火、洪水。哦,我忘了,要去京師就必須要渡過大河,這烈火和洪水弟子應該是在大河那裏等著我吧。”
“烈火弟子留不住沐堂主,那麼洪水弟子呢?”袁楚恒笑吟吟的道,但其實心中有點兒不耐煩了。
沐天青再次吸了吸鼻子,然後一臉雲淡風輕的道:“是啊,烈火易躲,洪水難過!”然後換上了一副玩味的表情,“論水性,就算是漕幫弟子都遜色洪水弟子七分,就我和睿兒這樣的和旱鴨子沒區別的在船上確實有點打不過洪水弟子啊。”
“你還是有點兒自知之明。”袁楚恒冷笑道,但心中的不耐已經更甚了。
“更何況還有烈火弟子。”沐天青突然又微笑了起來,“雖說水火不相容,但水火不相容的好處很大啊,如果水火相容了,還不知道麻煩多大了。”
看著微笑的沐天青,袁楚恒的心中一突,然後臉色猛地變了。
“我很想知道,洪水弟子能夠打得過漕幫弟子,但和朝廷的水師孰強孰弱呢?”沐天青似乎不經意的道。
袁楚恒的臉色再度變了幾變。
沒錯,大河那裏並沒有朝廷水師,朝廷的水師一支在嶽州,一支在潘陽,一支在登州,一支在番禹。除此之外,運河上也有一支朝廷的水師,雖說都是些走舸,最大也不過是艨艟,但這支水師卻是真正的水上蛟龍,洪水弟子就是再厲害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你能夠調動水師?”長籲了一口氣撫平了下心境後,想到沐天青的身份袁楚恒譏笑道。
“我確實調不動,但有人能調動。”沐天青的嘴角浮現出一絲莫名的笑意,“我在出洛陽城門時,已經將消息就送出去了,想必有人已經調動水師在大河上了。本來隻是想蹭個方便的,現在看來可以讓他們順帶管管不法事了。”
“該死!”袁楚恒心中暗暗的咒罵了一聲,怎麼把沐天青和六扇門交好這件事忘了。要知道現在六扇門真正掌權的可是文侯,隻不過平時讓袁天紹管理罷了。而文侯這個人,袁楚恒心頭可很是清楚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如果說這老家夥能調動五萬大軍,袁楚恒一點都不會懷疑,因為人家真的有這個本事,他是當今天子最信任的心腹!
“能告訴我,盒子裏裝的是什麼嗎?”再次長籲了一口氣,袁楚恒淡淡的道。
沐天青沒有答話,隻是看了看周圍。
見沐天青這副形狀,袁楚恒知道他在想什麼,當即開口道:“放心,除了我們三個人,這裏再沒別人了。”
“和屍人有關的東西。”沐天青低聲答道。
袁楚恒皺了皺眉頭,看著洛陽的方向半晌後才道:“那老頭子一點都不看好?”
沐天青點點頭。
“其實老夫也不看好。”袁楚恒竟然露出了一絲苦澀,但很快消失不見,“食人之祿忠人之事,但這屍人確實有傷天和。罷罷罷,那老頭子想給自己謀條後路就讓他去謀吧,畢竟老夫真的拿他沒辦法。你們走吧。”
看著從兩人身邊擦身而過的袁楚恒,柳睿不知道怎麼的,竟然看出了一股蕭索的意味。
看著袁楚恒的身影消失後,沐天青將馬牽過來道:“有點兒意思?”
“什麼意思?”柳睿不解的問道。
“睿兒,我本來還以為這袁楚恒是宋正剛的死忠,沒想到卻看到了這麼一出戲,真有意思!”沐天青答道。
“難道袁楚恒不是宋正剛的死忠?”柳睿這下更是疑惑了。
“以前或許是,但從今天的表現來看,袁楚恒和宋正剛不是一條心。”沐天青的嘴角再次浮現了一抹莫名的笑意,“那個張舒,看來也不是易與之輩啊,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看著最後大笑著上馬的沐天青,柳睿搖搖頭,雖然她很聰慧,但由於沐天青和純陽上下都沒有讓她太多的參與七星劍之事,所以很多東西柳睿都不太清楚,不太清楚的後果就是,沐天青的一些話,柳睿真的聽不懂。
當沐天青和柳睿走遠後,一個戴著鐵麵具的人和袁楚恒又出現在了剛才沐天青和柳睿的站立之處。
“為什麼阻止我出手?”張舒的聲音略微有點兒憤怒。
“就算有柳睿拖累,我們也留不住他們兩個,反而會讓一些人忌憚。”袁楚恒恭敬的道,“舒少爺,現在還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