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子時。
幹將的房間屋頂上,出現了絲絲極其細微的縫隙。約莫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屋頂被人開出了個直徑一米的洞,灑在青石板上的月光悄然照進了狹小逼仄的室內。來人手腳很輕,躺在床上的人並未察覺,依舊在酣睡。
兩名在屋頂上,身著夜行衣的神秘人轉頭對視,在確定地麵的環境安全後,利用繩索和剛開出的洞口空降室內。
而幹將依舊毫無防備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其實他這種情況,完全是可以理解的。就單單說這種沒日沒夜的勞作,即便是正常人,也不一定吃得消,更何況幹將這種病號?再者,他每天承受著鑄劍失敗的負麵情緒,最後氣急攻心,陷入昏迷,倒也不算是奇怪了。
但是那兩個人依舊是很謹慎,就怕這裏設置了一個局專門讓他們跳。輕手輕腳的,他們從隨身攜帶的包裏掏出了尖刀。長劍帶著很是麻煩,一旦任務失敗了很容易暴露,於是他們思維縝密地挑選了解腕尖刀。
鋒利的刀口緩緩地靠近床上毫無防備的人……
在確定其人毫無反應後,尖刀抵在了薄薄的棉被上。棉被下的人仍舊昏天黑地地沉睡著。
一秒,隻需要一秒。手起刀落,生命就會逝去。
兩人再次對視,在確定了當事人沒有醒來、周圍環境安全以後,刀鋒向下,右手抬起,正欲行刺——
“砰!”屋門驟然被人從外麵大力打開!一個黑影以一種近乎鬼魅的速度進入房間,朝著那兩人直直飛去,並抬手欲把兩名行凶之人結果!
可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兩個拿著尖刀的黑衣人在看到第三個人進來後,身手敏捷地往後一躲,而後者卻徒手劈開了屋內的木桌!
來人冷笑一聲,右腿借力,手中結起一枚古怪複雜的印迦,騰空而起,手心向下,手中蓄力所成的能量場在一瞬間向兩個人飛去!
突然——
狹小的空間內光芒大綻!
屋內的人因為這巨大的轉變狠狠一愣。
金色的光芒覆蓋了整一個空間,仔細看去,每一麵牆上,都有隱隱的咒印文字流動。那些巧妙的言靈咒語,如同有了生命一般,把整個房間都包裹在了裏麵,並且形成了一個非常穩定的結界。
“言靈,起!”空間中忽然傳來張良的聲音,隨著他的一聲令下,那名身手敏捷的黑衣刺客腳下綻開了一個繁複的陣象,而他像變成了石頭一般,除了眼睛,其他連一動都不能動。張良的聲音在短暫的沉默後複又響起,“言靈,操縱!”話音剛落,一條散發著金色光芒的鎖鏈出現,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到那名刺客的身邊,不等主人令下,已經乖乖地將敵人纏了個嚴實。
然而,令他驚訝的是,設置整個陣法的張良並不是在屋外,亦或是是隔空傳音,而是躲在幹將的床上、棉被的下麵!
“你、你們……”那名刺客沒有想到會被反將一軍,他睜大了雙眼,看著緩緩從床上爬起,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衣服褶皺的張良,再看看一邊將黑色麵紗摘去,蹦跳蹦跳的馬可波羅和雅典娜(雅典娜:請不要包括我,謝謝。),不敢相信自己已經失敗的結局,“你們是一夥的……”
馬可波羅十分讚成地點點頭,臭屁地模仿學院裏安琪拉的台詞:“沒錯,人家就是來砸場子噠!”
張良溫吞地整理好自己的衣袖,笑著回應馬可波羅:“你說得對,這個世界上,不存在什麼地獄來客、勾魂使者,我們還是應該相信科學。”
馬可波羅很滿意地點點頭。嘿嘿,這可是這麼多天來,張良第一次誇獎他。
“那麼,”張良轉過頭,看著那個被他的言靈壁壘困住的刺客,右手臂輕輕一揮,旋即,法陣中吹過一陣疾風,硬是將他的麵紗吹落在地。而在風中,不知是不是將他的發帶吹斷了,散落的還有他一頭棕栗色的長發。
映入馬可波羅和雅典娜眼簾的,是白皙無暇的麵容、深色飽滿的唇角、溫柔如秋波的眼眸,他們震驚地看著,張良的聲音淡定地從後方傳來——
“莫邪小姐,現在你可以和我們說說怎麼回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