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和馬可波羅盡可能輕地將莫邪房間的門關好。
“書呆子,你怎麼看?”馬可波羅站在屋外,隔著一道門,聲音盡可能地放低。
張良用手指用力地按了按眉心,強打精神。自從馬可波羅回來和他說了自己在大青山樹林裏看到的一切後,他就沒有再睡過安穩覺。先不說那計劃來複仇的鑄劍師們,就連莫邪所述的黑衣人,在他的言靈之書上,也沒有找到任何的線索與預言。
難道……真的如莫邪所說,那個黑衣人,是地獄來的勾魂使者?
若是那樣,他們的處境就會非常危險。
“毫無頭緒。”張良的聲音依舊平淡,縱使他現在背負著極大的壓力,“但我方才卜卦,其果顯示今晚必有血光之災。我推測,可能是那些鑄劍師要有所行動了。”
既然這樣,不如賭一把。
馬可波羅一驚:“如果他們人多勢眾,我們縱使有三頭六臂,也不會是對手的……更何況我們還得保護幹將莫邪……”
張良難得讚同馬可波羅的說法,點點頭向房屋另一麵狹小的劍閣走去:“事態緊急,我們還是找雅典娜商量下對策的好。”
馬可波羅亦不再多說,跟著張良走遠。
可他們都沒有發現,牆角的黑影一閃而過,轉瞬即逝。
走近劍閣,並未看到雅典娜的身影。馬可波羅正欲呼喊,隻聽“嘩啦”一聲巨響,接著,一個黑色的不明物體破窗飛出。張良拉住馬可波羅,急急退後,這才避免了馬可波羅的腦袋瓜子被削成兩半的危險。待穩住身形,再定睛看去,隻有一把斷劍安靜地躺在地上,木屑碎紙散落一地,狼藉不堪。
馬可波羅驚魂未定間,偶然瞥見眼角處有一抹熟悉的金色閃過。
他急忙朝著那個方向看去,隻見雅典娜正緩緩地從劍閣內走出,身後還背著昏迷不醒的幹將。
張良的神經再次繃緊,上前問道:“他怎麼了?”
“沒什麼,”雅典娜倒是顯得波瀾不驚,與張良慌張的模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鑄造的劍,沒有生命。也正因為如此,他永遠超越不了那位大師。剛才他又失敗了,氣急攻心,暈了過去。我進屋查看了一下,沒有大礙。”
張良點點頭,在心裏暗暗地佩服雅典娜的冷靜。可轉念一想,覺得也不一定是冷靜吧。她所擁有的,隻不過是那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距離感和某種置身於事外的客觀情緒罷了。
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樣的人,可以成為他們女戰神的軟肋和鎧甲。
“Marco,”張良側身,對站在一邊的金發青年說,“先把幹將先生安排回自己的房裏吧,我們在這裏等你。等一下你回來後,有要事相商。”
馬可波羅也不多言,點頭上前,從雅典娜的手上接過昏迷不醒的幹將,扶著他轉身走遠。
張良看著踏著日光前行的馬可波羅,心中忽然無比地安寧。先前,他一直在為老夫子學員的綜合排名情況耿耿於懷,因為他無法認可,他亦不想去認可,原先自己NO.5的位置竟然拱手相讓給了一名新人。可是在看到這些天馬可波羅的表現後,他明白了老夫子如此排名的用意。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張良銀白色的發絲遮住了他低低垂落的眼眸和如同蝶翼般的睫羽,他的嘴角輕輕上揚,似乎是看透了未知與預言,“原來,你們才是整個天下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