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踏進銅門,光線立刻暗淡,陰冷的氣息裏毫無人氣。
可以斷定這些建築已荒廢多年,這種感覺即便是普通人都會有。
常住人的房間和長時間沒人住的房間,進去的瞬間就會有清晰的感覺。
從玄學來說,長期無人居住,就會成為陰魂的住所,所以長時間空置的房子,必須定時開火做飯。
否則久而久之,突然回去幾次就會莫名其妙的生病。
我往前走了幾步手電突然就熄滅,陰眼已經不敢再開,隻能從背包內拿出熒光應急照明。
熒光不屬於電子產品,就算有陰魂,除非能遮眼,否則都無法阻擋光線。
原本十幾米就到六和塔下,然而走了幾步感覺前麵還是空的。
難道方向錯了?困惑的時候,遠處突然亮起孤燈,豆大的火焰呈現出青色,不似燭火或是油燈。
我蹲下放了背上背包,拿出幾根熒光繩拴在腳踝上,這樣方圓幾米的範圍都能照亮。
做完後我標記了背包的位置,朝著青燈孤火走去。
十幾米後,果然看見一盞青銅燈,燈的造型不似中原器物,有濃濃的西域風格。
下麵燈台如血,乍一看就是隻被扒皮的人手,而燈芯就是手的小拇指。
屍血混雜屍油?我立刻閉氣,用鎮氣封住魂台,免得陰氣入侵。
隨後目光落到燈台前麵插著的一截枯木上,它引起我注意是上麵散出濃鬱的生命氣息。
“啪!”燈焰炸了下,像是油中落入了水。
然而隨著這聲炸響,腳下沙土內出現一股吸力,我的血氣在快速流逝。
而枯木上突然長出一個翠綠嫩芽!
長春術...丘處機被封為長春真人,起源就是他獨創的道術“枯木逢春”。
鍾山的事後我專門觀看了止殺令,裏麵也有枯木逢春的鏡頭。
沒想被蒙古人學去了,開始我覺得稀奇,但後麵隨著對道術的了解,已經明白其中道理。
那東西就是吸收別人血氣,然後轉化為生命力,還好丘處機不是大惡之人,麵臨死亡都不用此術續命。
現在枯木吸收我的血氣自然不行,否則等枯木逢春,我的生命力就全部流逝了。
我退後半步將刻刀插.入腳下,阻斷枯木吸取血氣。
然而深山荒宅,月黑風高,周圍瞬間安靜下來,血淋淋的手上托著的青燈火苗開始閃爍。
陰風瞬間撲麵,那隻手也突然動了下。
“養血屍!”我吼了聲急忙後退,血手瞬間射出紅霧,我瞬間開了羅盤。
結界觸碰到血屍氣立刻被腐蝕,上麵鎮紋支撐不住,有紅霧飄散進來。
我不是媳婦姐姐,一口氣就能吹散,結界瞬間收攏,再次開啟的時候已全是八道紋。
血屍氣被擋住,但恐怖的不是屍氣,而是沙土下那隻手的主人。
默念咒訣,刻天飛會手中,我退到石板上就刻畫鎮紋,瞬間就是數十道八道紋顯化在腳下。
血屍很快從沙土中鑽出來,月兒山的血屍我沒太過注意,但眼前的這具卻是借助熒光看得清清楚楚。
它全身皮膚都被扒掉,血肉裸露在外麵,被屍氣侵蝕後形成半透明狀。
牙齒森白,青色血管清晰可見,粘稠的血液依舊流淌,裏麵有生氣。
原來如此...我冷笑,不等血屍撲來,刻天就豎在身前,劍身瞬間變得金黃,咒訣引動下地麵鎮紋全部發光。
“起!”腳下踏著罡步保持和血屍的距離,隨著喊聲鎮紋如同活了過來,金色紋絡從石板上湧起,層層疊疊猶如籠子將我包裹其中。
血屍撲來,我立刻炸掉八道紋結界,瞬間將它掀飛,落到砂土中血屍眨眼就沒入地下。
而它的氣息正從地下朝我湧來,我立刻改變腳下屬性為金,地下傳來震動,血屍又從地下冒了出來。
“去!”刻天橫指出去,身邊的八道紋立刻層層疊疊打了出去。
血屍被八道紋擊中不斷後退,劍鋒輕鳴,十二尊血碑飛出,勾動鎮紋後將它鎮成碎末。
不錯...我比較滿意,八道紋的確強了不少,可惜那種紅白雲紋隻是有形,力量還不能釋放。
估計要到九道紋或以上才能釋放,可惜蘇家碑鎮術隻有九道,往後雖然見過,卻不知如何修煉。
也許會水到渠成,但往後隻能以後再說,我收了血碑,目光卻集中在那段枯木上。
它有磅礴的生命力,但全都用來供養血屍,現在血屍死亡,不知會出現什麼變化。
血屍碎肉化作血水融入沙土,枯木突然伸展,發出劈劈啪啪的聲音,瞬間長出枝條,葉子也陸續長出來。
生機蓬勃,是真正的枯木逢春,但心裏卻生出不好的預感,於是取下胸前熒光繩,用力扭了幾下,光最亮的時候朝樹下丟了過去。
熒光照射下,沙土呈現出深藍色...
血氣彌漫到砂土了!我立刻開了結界,原本深綠的樹在熒光下立刻變成深藍。
我做法醫那些年就知道血液在熒光下會變成藍色,也就是說現在的砂土和樹木原本顏色應該是鮮紅的。
“瞎子!難道非要我毀掉這裏,你才願意放我進來!”見狀心裏也有些火了。
瞎子的聲音傳來,“你直接過去,這關算過了!”
算過了?但血屍變成了血樹,隻要樹木不斷生長,裏麵的屍氣就會不斷變強,就這樣留著,千百年後就是大禍。
我控製心跳不斷加快,血液開始沸騰,哼了聲按照瞎子的話朝著砂土走去,但到樹下的時候,悄悄劃開指尖,將複蘇的封血滴到砂土中。
隨後快步衝了過去,跳上對麵的石板地麵,回頭就見藍色樹木枝條扭曲掙紮,樹葉紛紛枯落。
幾息後完全枯萎,而砂土中的血屍氣也紛紛潰散,恢複成本來麵貌。
瞎子怒喝,“你敢毀我族術法!”
“笑話!”我冷嘲,到了現在也不怕得罪他了,“枯木逢春原本就是漢人術法,何時成了你族術法?”
我回頭看著平靜的枯木,“這才是丘處機的枯木逢春,不是靠著吸收血氣來逢春,想要養屍複活,你走了歪門邪道!”
瞎子冷哼,非常不滿。
複活安童本就不是我意願,到此的目的隻是想要解開安童身上的謎。
如果她的死亡真是個陰謀...而且現在看來是十有八.九了!
但贏勾血脈在我手裏,已經掐住了這個陰謀的要害。
至於想要搶奪贏勾血珠...普天之下恐怕還沒有人有這個能耐。
除非秘境中有東西出來...可惜他們和秘境不會有太多瓜葛。
這些話我沒必要說出來,心裏明白就行,我相信引我到這裏,他比我還要清楚。
往前走了十幾米,呈現眼前的是塊刻滿蒙古語的石碑,而石碑後是三四百平米的沙丘。
範圍已遠遠超出外麵看到的規模,估計有陣法,隻是我沒感覺到。
我踏上去,感覺沙子比較細膩,應該是沙漠中的風沙,但大理方圓都沒有沙漠,不遠萬裏運來的沙子,肯定有特殊用處。
剛走十米,腳下突然蠕動了下,我停下來,蠕動又消失。
沙子裏有東西...我開了結界,剛撐開前方沙丘就突然射出紅色的東西,粘稠腥臭,而且落到結界上就附著在上麵。
很快我就發現這不僅是附著,而是完全融入了鎮氣。
視線被完全阻擋,我不得不斷掉羅盤上的鎮氣,全部驅逐,免得收回後中毒。
視線剛恢複,沙丘又突然射出青色電紋,來不及躲避瞬間就被擊中。
但我改變腳下屬性成金,電流形成回路,被導入地下。
眼前紅影一閃,有兩米多長的怪物淩空撲來,頭部猶如刀盤,張開後裏麵是犬牙交錯的鋒利骨刺。
“蒙古死亡蟲!”我驚呼出來,刻天直接朝著它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