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午飯,我和張媛兒偷偷溜出去,隻要在晚上查房的時候回來就行,這段時間不會有人過問,我們三個從醫院裏出來直接去了附近的派出所。
那個人按例問了半天,我說我就想報案,然後把時間、地點、看到的那些人的屍骨都說了,當然遇到的那些靈還有下麵棺材裏穿旗袍的女鬼,這些事沒有說,就算說了也不會有人相信。
“你說有間別墅,裏麵發現大量的屍骨?”
“對。”
“拍了照沒有?”
我晃晃腦袋,那個人接著問,“沒事去那種地方幹什麼?”
我沒法回答,總不能說是一個女鬼約我去的,“警察同誌,出了人命案子,不管是自殺或者他殺,總該去看一眼。”
“我們一天要接幾百個殺人電話,不是喝醉酒就是精神病,每一個都去,就我們這幾個人,累斷了腿也跑不過來。”那個人當時很凶,我也想罵娘,如果不是想搞清楚那裏麵到底藏著什麼東西,老子也不願意管這些閑事。
“算了,正好我去那一片辦點事,帶他們幾個走一趟,如果真有命案,交給重案組的人也就是了。”後麵過來一個人,年紀要比我麵前的這個人大上一些。
“行,大飛,你跟著過去,要是敢報假警,就把你們抓回來。”
一個人答應一聲,那小子故意掏出手銬在我們兩個麵前晃了一下,靠,真以為我是嚇大的。
我們兩個跟著出去,鑽上警車,這輩子也不想坐這玩意,反正坐在上麵就渾身不自在,一路出城,按照上一次走的路線過去。
“就在前麵。”
張媛兒用手一指,當初就是司機留在那個地方,然後我和張媛兒進去,等車停下,我們兩個下來頓時傻了眼。
眼前已經平了,才兩天的時間,當初看到的那個三層別墅就這麼沒了,不僅是別墅,就連地下一層的空間也都填平了。
“別跟我說,這就是你們說的別墅。”
張媛兒走過去,“還真是邪了,那天還在,怎麼就沒了。”
我走過去,地上有機器留下的痕跡,可以肯定,就在我和張媛兒從裏麵出來之後,有人到過這裏,然後用機器將這裏的別墅鏟平,現在別說是屍骨或者水潭,恐怕什麼都沒了。
“天賜哥,怎麼辦?”
那兩個警察站在那抽煙,如果找不出合適的理由,真有可能誣賴我們報假警,陽光晃了一下,我突然看到別墅的上麵,半山腰的位置露出一點白,那點白有些怪異,我喊了張媛兒一起上去。
白花花的骨頭堆在上麵,這下總算放心,張媛兒下去喊人,我蹲在那守著,還真擔心,一下子連這些骨頭也沒了,畢竟見多了稀奇古怪的事,很多事都有可能發生。
那兩個警察跟著張媛兒爬上來,看到眼前的屍骨,同樣嚇了一跳,拿出手機拍了一些照片,然後打了電話,應該是和領導彙報。
“你們兩個在這留一下,重案組的人很快就到。”
警笛轟鳴,一下子來了三台車,陣勢不小,從車上下來不少人,為首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別人都叫他朱隊,應該是重案組的頭。
“仔細在周圍找一找,看看能不能找到線索,還有,立刻把這些骨頭拿回去化驗。”
“放心吧,交給我。”
聲音很好聽,我回頭,當時她正好看我,長得很漂亮,身上穿著白色的大褂,大褂很幹淨,手上帶著白色的手套,見我盯著她看瞪了我一眼。
沒想到重案組還有這麼漂亮的女警察,而且幹的是法醫,也就是檢驗屍體的工作,這東西太邪,沒兩下子根本鎮不住,不是累垮,是直接被那些東西搞垮。
重案組問的很細,沒有辦法,我隻能如實說出,那個朱隊一邊聽還一邊看著我笑,當時我穿著的是醫院裏的衣服,上麵有醫院的名字,後來我才知道,張媛兒那晚把我送到的醫院是市裏數一數二的精神科醫院,很可能是把我當成了精神病。
“你會抓鬼?”
我點頭,“算是會點。”
“行,就算是你說的那樣,一個穿著旗袍的女鬼帶著你進去,棺材呢?水潭呢?”
我一臉無奈,老子也想知道,怎麼才兩天不到就都沒了,三層別墅,說沒就沒了,絕對是大手筆。
“先都記下來。”
一旁做筆錄的那個小子一邊寫一邊笑,“朱隊,這次報告可是有意思了。”
“你小子別笑,認真點。”
我和張媛兒又把那天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因為當初留了出租車司機的電話,於是把那個電話給了那個叫朱隊的男人。
他看了我一眼,在我的麵前撥通了電話,司機說的和我們說的基本吻合,那晚真的帶著我們三個到了這裏,而且看到了別墅。
朱隊放下電話,臉上的神情變得凝重,“你們兩個先回醫院,這段時間不要外出,如果有需要還會去找你們。”我們兩個坐著警車回了醫院,一路上氣氛很緊,誰也沒有說話,我滿腦子都在想今天看到的事,兩天時間而已,三層別墅說沒就沒了,還有那個水潭,不知為什麼,那個消失的女鬼心裏總是覺得有一點愧疚,而且我相信她還沒有消失,總有一天我還會遇到。
到醫院門口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張媛兒去買吃的,我往病房裏走,下車的時候送我們回來的那哥們不忘提醒我,這段時間要二十四小時開機,如果有事會隨時給我打電話。
我衝著他點點頭,其實挺讓人討厭,我們三個是良好市民發現屍骨去報案,現在弄得我們跟變態殺人狂魔是的。
反正那種說話的方式和看人的眼神就是讓人覺得心裏不爽。
我順著醫院的走廊往裏走,皮鞋踩在地上發出響聲,醫院這種地方走廊一般都很深,而且左拐右拐,很容易走錯。
最主要的是總帶著一定的回音,尤其是到了晚上,如果有人在走廊裏走,拖著拖鞋那種啪嗒、啪嗒的聲音最讓人受不了。
“這麼晚去哪了?”
“出去轉轉。”
還是昨天那個護士,在醫院基本上沒有護士願意上晚班,所以,新來的護士上的比較多,說是鍛煉一下,其實就是欺負你是新人,除非有醫生幫你說話,當然不給點好處肯定不行。
“人剛好就出去走,回去躺著,一會給你量體溫。”
我答應一聲連忙推門進去,當時不知道為什麼,病房裏的燈是關著的,這很稀奇,除非是到了十二點以後,平時病房的燈幾乎都是開著的。
大牙按了開關,我嚇了一跳,就在我旁邊的床上躺著一個人,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我,我一下子靠在牆上,媽的,這他娘的長的也太驚悚了,這是要往死裏嚇人啊。
肯定是人,不是別的東西,我走過去禮貌性的衝著那個人點頭。
“有沒有嚇到你?”
他的眼睛很大,有點像青蛙的眼睛,向外鼓鼓的,我已經走到了床邊,他還在看著門口,好像根本不是和我說話。
我不清楚他到底是不是和我說話,所以我並沒有回答他。
別墅那一次死裏逃生算是有了教訓,不是什麼事都能管,正如我說的,走這條路,隨時可能把命搭裏。
“為什麼不回答我?”
那個人突然腦袋轉過來對著我和張媛兒喊,他的眼睛睜得很大,臉上的表情更是嚇人,張媛兒媽呀一聲,剛端起的水杯一下子掉在地上。
我算是有點心理準備,“沒有,你是剛住進來的?”
“今天下午來的,我不喜歡燈,年輕人能不能把燈關了?”
“好。”
我衝著張媛兒擺手,張媛兒過去小心把開關按下去,病房裏頓時暗了下來。
“為什麼還不關燈?”那個人再次喊了起來,聲音很大,刺耳的那種。
“已經關了。”我連忙說道。
“是嗎?很好。”
這時我才注意到,從我和張媛兒進來到現在他的眼睛從來沒有眨過一次,而且他的聲音很怪,就是很嚇人的那種。
我指了指外麵,張媛兒推門出去,誰想就這麼一下午住進來這麼一個怪人,看來接下來這幾天要吃些苦頭,時不時嚇你一下也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