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郭老師有問題

屋裏有人?!

我倒抽一口涼氣。伸手摸出狗血木刀來,掏出鑰匙迅速開門。

房間裏一片漆黑,開燈之後,空無一人。而就在這個時候,我身後的張媛兒忽然低呼了一聲,我趕緊扭頭。

賈小偉已經不見蹤影,張媛兒緩緩站起來。她對我說,賈小偉剛才突然撿起石頭劃她,還好她躲得快,沒出什麼問題。

我罵了一句小兔崽子,心說這小子沒什麼毛病,大概是在騙人,什麼麗麗在跳舞,也不知道扯的是什麼犢子。

但張媛兒好像看出了我的意思,對我說:“這件事還是小心為好,這房間裏的局我們要重新布置一下。”

當夜,隔壁沒再有出現嗯嗯啊啊的聲音,但是半夜,我卻被一陣金屬摩擦的地麵的聲音給驚醒了。

當時,負責守夜的張媛兒已經到了門口,隔著門聽外頭的動靜,我趕緊躡手躡腳的起身跟上。

透過門縫,我看見,外頭黑暗之中,有兩個人在移動,那兩人一高一矮,有一個人的身形像極了郭老師,而另一個人長得比較敦實。

他們似乎正推著一個鐵籠子艱難的往前走,黑暗中,我看見那鐵籠子裏有什麼東西在不停的扭動。那兩人,把鐵籠子一直推到了操場後的草叢裏。

我和張媛兒見他們走遠了,本想趕緊跟出去,可我們剛打開門,猛然間,我看見,門外的梁上,掛著一樣東西。

一隻死公雞,如同上吊一般,掛在我們門前,公雞的脖子已經被割斷了,鮮血灑落一地。

“是警告。”張媛兒低聲說。

這時候,那兩個推著鐵籠子的身影已經完全消失在夜幕裏。我們一合計,還是沒有選擇跟上去。

我們小心翼翼的把那死公雞給拿進房中,檢視之下,確定這公雞沒有任何法術加持,隻是普通的放血而已。我這才放下心來。

不過,我還是覺得有些發寒,看來我們是是已經被人盯上了。而且,剛才那個如果是郭老師的話,他們到底在幹什麼,籠子裏的那個,又是什麼東西。

我正思索之間,忽然,我感覺身後的窗戶上閃過一個人影。我猛然一驚,回過頭,隻看見,隔著薄薄的報紙,有個若隱若現的影子晃了過去。

我想都沒想,轉身從正門衝了出去。衝出去我才想起來自己有多傻,這教學樓是三麵環形結構,從前頭根本穿不到後麵去。我有些喪氣,轉身想要回房間,可一瞥眼,卻發現,我們隔壁的門是開著的。

房間裏隻亮了一盞小燈,裏頭一個人也沒有。我轉而一想,這或許是我唯一能接觸到那個那個有“戀屍癖”老師的電腦的時機了。

我不是警察,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於是我咬了咬牙,硬著頭皮鑽進了陳秀芸的房間裏。

老舊的台式機,沒有加什麼密碼鎖之類的,電腦也是待機狀態,這個陳秀芸,大概也沒什麼電腦知識。我趕緊迅速操作,調看她最近瀏覽的文件。

果然,我又找到了那張碎頭的裸屍圖,這仔細一看,我更覺得頭皮發麻,這碎了頭的男人,渾身上下都是圈圈點點的簡筆畫,看起來,真相是一個小孩子塗鴉上去的。

郭老師在說謊?不僅僅是吳寬父親的屍體上有簡筆畫,或許很多屍體上都有。

我想了想,又通過那張圖確認儲存位置,調出文件夾。這不看不要緊,一看,我更加震驚。

文件夾裏頭,滿滿都是屍體的照片,有男有女,死亡的形態各式各樣,有的被吊死,有的摔死,有的頭破血流,而且,幾乎所有的屍體上,都帶著那些奇怪的簡筆圖案。

我正脊背發寒之際,忽然,身後有女孩的聲音,呼喚道:“人回來了!”

我一驚,環視四周,並沒有人在。但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我趕緊待機電腦,翻身衝回了房間。

進屋的時候,張媛兒還守在窗邊。我愣了一下,問她剛才有沒有出去。

她搖頭說沒有,說怕是調虎離山,所以留守在房間裏。

我有些訝異,又問道:“你剛才沒有跟我說話麼?”

她搖頭說沒有。那剛才那女孩的聲音是誰?難道是……那個男孩口裏的麗麗?

我看了看手裏的戒指。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的手指,又開始隱隱作痛。可我還來不及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外頭果然是一陣腳步聲。

我趕緊翻身到床上,找了個好位置,傾聽那邊的聲音。

來的人不止一個,但我聽到了陳秀芸的聲音,很明顯,還有一個低沉的男聲,說了句:“你們別太大聲,隔壁有人。”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郭老師和剛才和他一起推那個籠子的男人,再加上一個陳秀芸,他們三個,應該都參與其中。

不過,接下來,他們說話聲音特別低,隔音效果再差,我也不是順風耳,根本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可沒過一會兒,我就聽見陳秀芸好像驚呼了一聲,接著急切的說:“有人進來過!”

我心頭一顫,四下確認自己沒有掉東西在房間裏。接著我確定,應該是我在碰她電腦的時候弄亂了她桌上的布置,使她起了疑心。

而這時候,有個男人粗聲粗氣的責怪陳秀芸離開房間不關門。

陳秀芸畢竟是小女人,沉不住氣,爭辯道:“你們那麼著急叫我,這門鎖又老又破,早說換了你們不給我換,關不上門能怪我嗎?”

他們的爭辯很快被郭老師製止,郭老師說道:“別廢話了,我去看看。”

接著,我感覺腳步聲出了那邊的房門,似乎向我們這邊移動過來。

我想了想,伸手示意趙晴趕緊躺在床上,接著又弄亂了自己的頭發和衣服。

過了一會兒,果然響起了敲門聲,敲門聲持續了很久,很執著,之後成了呼喚聲,問我們睡了沒有。

我故作睡眼惺忪,搖搖晃晃的走出去,問敲門的郭老師有什麼事。

郭老師狐疑的四下望了望我房間裏,又說沒事,就是陳秀芸老師說半夜有可疑的人在學校裏走動,他們怕是學生走丟了,也怕是小偷,所以來問問我們,順便提醒我們注意安全。

我笑著道謝,對方自然還是滿臉不相信,但卻沒有說什麼,敷衍了我幾句就轉身離開。

這一個晚上,我是完全睡不著了。第二天,本該是開壇做法的日子,但由於那個胖道士何忠以及吳寬也強調說要徹查清楚整件事,所以做法自然延後。

這一天,基本上又是吃吃喝喝。隻是,我總覺得有雙眼睛在盯著我。和我在城裏的時候不同,我覺得那雙眼睛帶著敵意,不大可能是杜純。

這一天,郭老師的精神狀態特別差,看起來非常疲憊,還經常走神,有那麼幾次,我覺得他莫名其妙的望向我和張媛兒。

吳寬和何忠,在村裏溜達了一圈,何忠用他那個羅盤東看看西看看,完了以後似乎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他們就又回了鎮上。

到了夜晚,我心裏依舊無比忐忑,郭老師他們顯然有問題,尤其是那個陳秀芸,她到底在做什麼?

那些照片是她拍的麼?如果是,她如何能每次都出入現場?難道她就是凶手。

可是,張媛兒對我說,這個陳秀芸身上雖然有那麼一絲陰氣,但絕對沒有什麼道行可言,她就是個普通人。

毫無頭緒的情況下,我和張媛兒商量,幹脆抽空去找校長問問吧,先向他了解關於“豁子供”風俗的問題,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的聯係。

當晚,我和張媛兒本都不準備睡覺的,可不知道為什麼,到了後半夜,我困的不行,趙晴也趴在桌上睡著了。

而在我眼皮沉沉閉上的前一刻,我又看見了一個人影,在我們後窗附近晃動,我當時想要站起來開窗看個究竟,卻根本沒有力氣。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昏沉睡過去的,但第二天,我被一聲尖叫驚醒。而當我奪門衝出去的時候,我首先看見的,是一個掛在我們門口梁上的人。

那人和昨天的死公雞一樣,上吊一般的掛在我們門前,兩手下垂,一動不動。

所不同的是,他的脖子並沒有被割開,頭發和頭皮卻被人揭去了,血肉模糊的半個腦袋,耷拉下來,一動不動。

而我一回頭,隻看見賈小偉坐在地上,一麵尖叫著,一麵莫名其妙的手舞足蹈起來。

我想上去拽那個男孩,而張媛兒一把拉住了我,低聲說:“陰氣太重!”

我趕緊撤了一步。賈小偉則忽然站起來,渾身一陣抽搐,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我再也按捺不住,上去試探他怎麼了。賈小偉還有氣息,應該隻是暈了過去。

張媛兒又低聲說:“他被附體了”

“被厲鬼附體了?”我問道。

“不像是厲鬼,魂的氣息很弱,甚至沒辦法做完一件完整的事。”張媛兒說。

“她大概是想通過賈小偉暗示我們什麼,但本生道行不足。加上賈小偉身體羸弱,所以,沒辦法支撐下去。”

我點了點頭,示意先救小孩。但這個時候,不遠處卻傳來一陣詢問聲,郭老師帶頭,五六個人同時走了過來,在看見懸掛的屍體那一刻,吳寬最先大叫一聲,跑到一旁用力嘔吐起來。

我厭惡的看了他們一眼,說:“報警吧”

誰知,郭老師卻幹咳一聲,說:“報警能有用嗎?”

我一時間沒緩過神來,抬眼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