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才也是懵了,居然沒想到這個詞。
接著張媛兒又說道:而且,你不覺得,屍體照片的來源很可疑嗎?
我想了想,好像還真是。一般頭部粉碎的照片,網上倒是一抓就一大把。
但是,一具男屍,渾身赤裸,而且頭部粉碎。這顯然不是意外死亡或是自殺的。怎麼想都覺得是中了邪,或是凶殺事件。
這樣的照片,可就沒那麼好找了。何況山村網絡那麼渣。想到這裏,我決定好好調查調查這女人。
第二天,郭老師來送黃紙和香燭的時候,我假裝聊天,問了一句隔壁的事情。
氣氛很輕鬆,郭老師應該也沒多想,笑著說:那是陳秀芸老師,你沒猜錯啊,是城裏來的,對這的生活可不習慣了,三天兩頭說要走,還逃回家去幾次,每次都爸媽求著給送回來了,說是要讓女兒鍛煉。
咱們私底下都笑她來著。我問她有沒有男朋友或者老公。
“沒有,妹子才二十出頭,眼界有高,不過條件嘛……隻能說是個城裏人吧,哈哈……”
接著,郭老師又笑嘻嘻的問我是不是看上她了,還說如果是我這樣的指不定她還真會喜歡。
我趕緊否認,說晚上她房間聲音挺大的,我就隨口問問。郭老師當即笑了起來,看樣子他也清楚是怎麼回事。
他說道:“年輕小姑娘嘛,新時代了,也沒那麼保守,總歸有點需求,這自己解決,總比偷人強。”
接著我又詢問關於她電腦的事情,對方告訴我說,那電腦是當初學校開發商配的。
這學校原本有微機室,但是一群智障和精神有問題的孩子根本學不了計算機,所以就老師每人搬了一台用,但是山村根本就上不了網,隻能用來備課,偶爾上縣城網吧下載個電影什麼的。
我點了點頭,心裏大概有數了,也因此更感到奇怪,既然不能上網,那麼,那些照片的來源就更值得懷疑了,我真心不太相信,這女孩子會獨自跑到縣城裏去下一堆屍體的照片回來解決生理問題。
而我問到這一層的時候,郭老師好像警覺了起來,問我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我趕緊敷衍了幾句,而他也不願多說,說校長又找他有事,就借故離開了。
他走之後,我扭頭對張媛兒說,我們得想辦法看看這個陳秀芸的電腦。我懷疑那些屍體,和村裏發生的事情有關。
張媛兒點了點頭,但是,我們卻沒切實可行的辦法,總不能直接破門而入。而這個時候,我的手機忽然震了起來,居然是郭老師來電話,郭老師說讓我們也去一趟校長室,也不說是什麼事情。
我和張媛兒略有些警覺,但無奈,還是趕緊趕了過去,到地方的時候,我們就看見一個看誰都一臉不屑的年輕人,坐在一邊的沙發上喝茶。
那年輕人個子不算高,寸頭,穿的西裝皮鞋,看起來似乎並不便宜,隻是那張方臉和那對眼睛,給人一種這貨是混黑社會的感覺。
總而言之就是麵露凶相。我知道來者不善,故意上前一步,把張媛兒擋在身後。那人看見我的時候,沒好氣的站起來,他旁邊倆看起來保鏢似的人也跟了上來。
他比我矮半個頭,卻非要昂著頭到我麵前來,一副要一決高下的樣子,說:“你們就是那倆神棍?”
他這話說的我無比惱火,轉過臉問郭老師和校長是咋回事。郭老師低聲向我介紹說,這個人,就是當初學校投資方那位老總的兒子,叫吳寬,現在接手了他父親的公司。
我愣了一下。吳寬,這名字似乎特別熟悉,但我還沒來得及想清楚,門外就又走進來一個人。那人身體微胖,穿的道袍不太合身,繃在身上,手裏拿著個羅盤,看見我們的時候也是一臉傲氣。
我心裏算明白了,看來開發商老板死了,他兒子自己帶人來打算驅鬼,為父報仇,所以對我們懷有敵意。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有人會深入徹查這裏的事情,對我們也算是幫助。那人繞到吳寬身旁,對著他耳語了幾句,接著看著我們說:“閣下叫什麼,來自何門何派?“
“寧天賜,無名小輩。”我淡淡的說。
張媛兒幹脆不說話,隻是微微歎了口氣,我知道她有些煩躁。
“我叫何忠,早年跟隨師父在三清山修行,如今下山遊曆。寬哥的父親和我師父有交情,所以他出了事,我是肯定要管的。希望兩位高抬貴手,把這裏讓給我來處理。”
那胖子道士說道。當時我已經有了懶得管的心思,可剛要開口同意,吳寬卻一步跨到我麵前,說:等等,你說你叫啥?“
“寧天賜。”我又重複了一遍。
“本地人?”
“郊區村裏的。”我說。
“靈山腳下那個村子的?”他又問。
我愣了一下,這人居然對我這麼熟?我點了點頭。
他說:“臥槽,不是冤家不聚頭啊,我說你是啥人呢,原來是個蒙人的臭神棍。”
他這話一出來,我猛然想起了這家夥的身份。
我好像再一次墨老頭喝醉酒之後,聽她說過,他年輕時候有過一個喜歡的女孩,但是後來卻被這個叫吳寬的爸給搶走了。墨老頭當時不甘心啊!
於是便用道術讓他們分開,不過分開之後,墨老頭野再沒去找那個女孩,在他的眼裏,這樣的女孩已經不正點了。
“今天既然老子遇到你,那老子非得報了我父親當年的仇……”
聽他這麼一說,我猜想他可能不知道當年他父親的事情吧!
接著,他扭過頭,就對那個胖子道士和校長出了一個極其餿的主意。
他不讓我們走了,要我和張媛兒同胖子道士鬥法,看誰能先解決村裏的事情,輸了的就跪著叫對方爺爺。
郭老師和校長顯然不想把村裏的事當兒戲,好說歹說,卻怎麼都勸不了這畜生。
而那個叫何忠的胖子道士也一臉興奮,說就這麼著。說完,還說為了公平起見,要我們現在告訴他在村裏有什麼發現,因為我們早來了一天,要比試得站在同一個起跑線上。
我搖頭說沒什麼發現,就是這裏陰氣很重,要祛除怨氣,恐怕一般的捉鬼方法沒用,不能強製鎮壓,要找到源頭。
沒想到,那個胖子道士並不反對我的說法,而我們說這一切的時候,郭老師的臉色無比難看。
校長則是拗不過我們,隻說希望一周之內能解決這些事,而且絕對不能大張旗鼓,有什麼特別的要求,要查什麼,都可以直接找他來提。
說完,又扯了扯郭老師,說:郭老師,你也積極配合一點,這不是小事!我把每個人的態度看在眼裏,隻覺得這個小小的村落,人際關係卻相當複雜,戀屍癖女教師、滿肚子秘密的郭老師,現在又竄進來個吳寬和胖道士。
一切談妥之後,呆不慣窮村子的吳寬說要回鎮上招待所住,胖子道士也跟了去,完全沒有當即就要積極去驅邪鎮鬼的意思。
吳寬的父親死了,他卻是這麼一種反應,這讓我略有些費解。
而張媛兒對我說:“要小心了,或許他們是想讓我們查出眉目來,再一麵對我們落井下石,一麵竊取我們的成果。”
我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回去的路上,張媛兒忽然又問道:“你怎麼得罪那個吳寬了?我知道這個人,好像有點混混背景,是典型的無賴富二代,我覺得,你這樣的人,應該不會跟他有交集的。”
我歎了口氣,把墨老頭年輕時候的事,告訴了張媛兒。
張媛兒瞪著眼,說:“那這麼說,這是他們老一輩的事了?可是為什麼她知道你呢?”
我愣了,說:“對呀,他應該沒見過我呀,怎麼會知道我呢?我知道這個吳寬,還是墨老頭算出來的,難道……”
我的心裏莫名的出現在恐慌,看來吳寬的父親也不簡單啊!可是,聽墨老頭說他隻是哥有錢的商人,當初那個女孩野正是因為他有錢,才會離他而去的。
看來墨老頭也有看走眼得時候啊!
而正當我準備和張媛兒討論這件事時,猛一抬頭,卻看見奇怪的一幕。當時已經是傍晚時分,天色漸漸暗淡,我們剛好回到學校大樓附近,我看見,一個小男孩,正趴在我們的房門前,往裏頭看。
我以為有人要偷東西,一個箭步衝上去拽住他,把小孩的身子扳過來,這一扳,我才發現,那小男孩居然正是賈小偉,他瞪大眼睛驚恐的看著我。
另一隻手摸索出一塊石頭來,我趕緊捏住他另一個手腕,說:“你幹嘛?還想劃我一道是怎麼著?”
賈小偉渾身一顫,不停地搖頭,就是不肯說話。這時候,張媛兒把我拽到一邊,讓我不要嚇壞孩子。
接著又摸著他的頭,柔聲安撫,問他到底怎麼了,為什麼偷看哥哥姐姐的房間。賈小偉囁嚅了半天,忽然低聲說:“麗麗在裏麵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