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攜民渡江

卻說是夜張飛因關羽放了上流水,遂引軍從下流殺將來,截住曹仁混殺,忽遇許褚,便與交鋒,許褚不敢戀戰,一錘逼退張飛後,奪路就跑。

張飛引軍趕來,接著劉備、諸葛亮眾人一同沿河到上流,劉封、糜芳已安排船隻等候,遂一齊渡河,盡望樊城而去,過了河後,諸葛亮教將船筏放火燒毀。

曹仁被連殺一陣此刻臉色鐵青,他收拾殘軍,就新野荒城屯住,又使曹洪去見曹操,具言失利之事。曹操知道後催動三軍,漫山塞野,盡至新野下寨,曹操傳令軍士一麵搜山,一麵填塞白河,令大軍分作八路,一齊去取樊城。

劉備聚眾商議對策,諸葛亮此時臉色也難得的有些沉重,經過一陣深思熟慮後,諸葛亮沉聲對劉備說道:“主公,如今曹操勢大,我等可速棄樊城,取襄陽暫歇。”

劉備聞言歎息一聲說道:“奈何百姓相隨許久,安忍棄之?”

諸葛亮聞言說道:“可令人遍告百姓,有願隨者同去,不願者留下。”

此時劉備也無可奈何,他隻得先讓關羽往江岸整頓船隻,又令孫乾、簡雍在城中說曹兵將至,孤城不可久守,百姓願隨者,便同過江。

兩縣之民,聽了之後皆扶老攜幼,將男帶女,滾滾渡河,隨劉備過江。劉備此刻立於船上聞見百姓哭聲不覺,他回頭眼中閃過一絲不忍,為我一人而使百姓遭此大難,實非君子所為,當日劉備欲投江而死,左右急救,聞者莫不痛哭。

劉備船到南岸,回顧百姓,有未渡者,望南而哭,劉備急令關羽催船渡之,方才上馬。

這日眾人行至襄陽東門,隻見城上遍插旌旗,壕邊密布鹿角,劉備在城下勒馬大叫道:“劉琮賢侄,我但欲救百姓,並無他念。可快開門,放百姓進去。”

劉琮在城內聽聞劉備至,懼而不出,蔡瑁、張允徑來敵樓上,叱軍士亂箭射下,城外百姓,皆望箭樓而哭,就在這混亂之時,城中忽有一將,引數百人徑上城樓,大喝道:“蔡瑁、張允賣主之賊,有何臉麵來此!劉使君乃仁德之人,今為救民而來投,你等豈能相拒!”

蔡瑁聞言扭頭,隻見一人身長八尺,麵如重棗,身穿紅甲,手持刈鹿刀衝殺而來,蔡瑁大驚,此人他識得,乃義陽人魏延,魏文長!

這個魏延別看如今官職不高,但卻是出了名的能征善戰,一把刈鹿刀讓多少荊州水匪魂飛魄散!

此刻蔡瑁見魏延朝城上衝來,連忙組織人馬抵抗,魏延周圍散發著紅色的內力,而且這個魏延的招式也很古怪,凡是被他砍中的人,仿佛一瞬間就被抽幹了血液一樣,模樣非常之慘!

當下魏延一人一刀向上衝,荊州軍馬不斷後退,魏延殺至望樓之上,輪刀砍死守門將士,開了城門,放下吊橋,他大叫道:“劉皇叔快領兵入城,共殺賣主之賊!”

劉備等人在城下觀望,張飛聽到魏延喊聲後,便躍馬欲入,劉備急止道:“休驚百姓!”

此刻魏延隻管招呼劉備軍馬入城,這時隻見城內一將飛馬引軍而出,大喝道:“魏延無名小卒,安敢造亂!認得我大將文聘麼!”

魏延回頭,見文聘策馬上城,他大怒挺刀,便來戰文聘,兩下軍兵在城邊混殺,喊聲大震。

劉備在城下歎息一聲說道:“我本欲保民如今卻反害民!走吧,我不願入襄陽了!”

諸葛亮知道劉備稟性,他開口說道:“江陵乃荊州要地,不如先取江陵為家。”

劉備依言,於是引著百姓,盡離襄陽大路,望江陵而走,襄陽城中百姓,多有乘亂逃出城來,跟劉備而去。

魏延與文聘交戰,二人從已至未,雙方手下兵卒皆已折盡,魏延見劉備不肯入城,此刻他獨力難支,他一刀劈退文聘,然後翻身從襄陽城上一躍而下,文聘立於城頭之上,看著遠去的魏延,他不由悄悄活動了幾下已經有些顫抖的胳膊,這個魏延果然不是浪得虛名,如果在戰下去,恐怕他凶多吉少!

而魏延出了襄陽城,抬手抹去臉上的血跡,他環顧左右卻尋不見劉備軍馬,剛才他光顧著與文聘交戰渾然不知劉備竟然走了,魏延回顧襄陽城,歎息一聲然後身影消失在這襄陽城外,自投別處去了。

卻說劉備同行軍民十餘萬,大小車數千輛,挑擔背包者不計其數,路過劉表之墓,劉備率眾將下馬拜於墓前,劉備手撫墓碑,歎息一聲,劉表與他雖然歲數相差很多,但都是平輩,這個劉表雖然沒了雄心壯誌,但對他還算不錯,想不到這才幾年的功夫,二人竟然已經是天人永隔了,他方有幾日安身立命之所,如今亦在曹操的大軍之下,灰飛煙滅!

而且最讓劉備難受的是,劉表才死,荊州這幫人就把此地送給了曹操,此刻他又如喪家之犬一般開始了逃亡的生活,他環顧四周,這許多百姓劉備歎息一聲眼神有些複雜的輕聲說道:“辱弟劉備無德無才,負兄長寄托之重,罪在劉備一身,與百姓無幹,望兄長英靈,垂救荊襄之民!”

劉備言甚悲切,軍民聞者無不下淚,就在這時一騎哨馬報說曹操大軍已屯樊城,使人收拾船筏,即日渡江趕來,眾人聞言皆皺眉不語,曹操以占樊城,而劉備又攜民而走,恐怕走不了多遠就會被曹軍追上吧,這時劉備軍中有人開始勸劉備放棄百姓,連夜趕赴江陵,然而劉備的性格是不會同意的,當天他就義正言辭的拒絕了,畢竟劉備以仁德始於桃園,今日臨難,百姓依托,又豈能相離?他登舟揮淚,容動三軍,當日劉備軍中在無人有異議,眾軍擁著百姓,緩緩而行。

一路上諸葛亮眉頭緊鎖,這時他開口對劉備說道:“主公如今追兵不久即至,可遣雲長往江夏求救於公子劉琦,教他速起兵乘船會於江陵。”

劉備從之,即修書令關羽同孫乾領五百軍往江夏求救,令張飛斷後,趙雲保護老小,其餘俱管顧百姓而行。

每日隻走十餘裏便歇,卻說曹操在樊城,使人渡江至襄陽,召劉琮相見,劉琮懼怕不敢往見,蔡瑁遂與張允二人同至樊城,拜見曹操。

蔡瑁見了曹操後,辭色甚是諂佞,曹操沉聲對二人問道:“荊州軍馬錢糧,今有多少?”

蔡瑁連忙回道:“馬軍五萬,步軍十五萬,水軍八萬,共二十八萬。錢糧大半在江陵,其餘各處,亦足供給一載。”

當日曹操加封蔡瑁為鎮南侯、水軍大都督,張允為助順侯、水軍副都督。二人大喜拜謝。

曹操又問道:“劉景升既死,其子降順,我當表奏天子,使永為荊州之主。”

二人大喜而退,歸見劉琮,具言曹操許保永鎮荊襄之事。

劉琮大喜,次日他與其母蔡夫人齎捧印緩兵符,親自渡江拜迎曹操。曹操撫慰畢,即引隨征軍將,進屯襄陽城外,蔡瑁、張允令襄陽百姓焚香拜接,曹操俱用好言撫諭。

當日曹操入城至府中坐定,即召蒯越近前,封蒯越為江陵太守樊城侯;傅巽、王粲等皆為關內侯;而以劉琮為青州牧,便教起程。

劉琮聞命大驚,不是說好讓他永為荊州牧麼,怎麼變成了青州,劉琮人小但也算聰明,知道曹操不放心自己,於是上書曹操道:“琮不願為官,願守父母鄉土。”

然曹操不準,劉琮隻得與其母蔡夫人同赴青州,隻有荊州故將王威相隨,其餘官員俱送至江口而回。

曹操此時立於襄陽城上,他看著劉琮的車駕遠去,他眼中殺意濃重,他回頭喚於禁囑咐道:“你可引輕騎追劉琮母子殺之,以絕後患。”

於禁得令,連夜領軍趕上,此刻王威聞背後馬蹄陣陣不由回頭,隻見許多曹軍蜂擁而至,他暗道一聲不好,抽劍回馬攔住眾人,此刻王威開口問道:“諸位來此何幹?”

於禁此時背後藏弩,笑著說道:“沒事,丞相怕路上不安全,讓我等一路護送!”

王威聽於禁如此說雖心有芥蒂,但他還是回身準備稟告劉琮,就在王威轉身的瞬間,於禁立刻逃出背後大弩扣動扳機,王威聞聲回頭,弩箭巨大的衝擊力將王威整個人從馬背上釘到地上,王威不甘心的看了一眼於禁,於禁冷笑著提馬上前,一刀將王威首級割下,此刻劉琮母子聽到聲音方掀開車簾想問一問,隻見於禁此刻縱馬上前大喝道:“我奉丞相令,特來取你母子性命!!”

於禁的話,讓蔡夫人與劉琮二人都驚呆了,當看到王威那血淋淋的人頭時,二人相擁大哭,於禁喝令軍士下手,軍士上前將二人從車內拖出,然後一人一刀將劉琮及蔡夫人殺死,於禁見二人以死,於是取二人首級回報曹操,曹操重賞於禁,讓他不要對外聲張。

曹操既定襄陽,又將目光望向江陵,這個江陵城乃荊襄重地,錢糧極廣,若下荊州,必下江陵,曹操當日會將準備於襄陽諸將中,選一員將領引軍開道,最後曹操選中一人乃大將文聘。

曹操當日讓文聘為先鋒,忽聞劉備攜民而走,曹操聞言立刻命曹純引麾下虎豹騎,星夜前進,限一日一夜,趕上劉備,曹純領命,引虎豹騎星夜去趕,這虎豹騎是曹操這麼多年來設立的特種部隊,戰鬥力極強。

卻說劉備引十數萬百姓、三千餘軍馬,一程程挨著往江陵進發,趙雲保護老小,張飛斷後。

劉備見關羽求援未回,心中焦急,他又讓諸葛亮和劉封二人引五百人馬在去江夏請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