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子失去了繼承皇位的資格,東宮的風光注定曇花一現。雖然民間普遍能夠理解東宮的感受,但你遲遲不出來表態,總是讓人覺得不安。麻生道子的表態在社會上引起了一致好評,許多人甚至開始預言她會成為有一位女性首相。對於這樣的預言,女社內部的反應成兩極態勢,支持麻生道子的人很受鼓舞,而反對麻生道子的人則指責她的態度不利於東宮轉變立場。雖然比預期的要遲一些,宣仁親王還是表態歡迎麻生道子的談話,期待以後就女性平權事宜多進行交流。宣仁注定要成為一個過渡性的人物,但他絕不會甘心做這麼一個角色,他開始非常重視養生,他期盼著用自己的長壽來擠壓聞仁的施展空間。
聞仁盡量對權力表現出一種超然的態度,他這樣做是考慮到他與宣仁的年齡差距不大,他覺得自己呆在天皇位置上的時間會非常有限,他希望能夠找到別的事情來做,這樣凸顯自己的價值。關於有機農業的實驗,效果總體上看不錯,問題在於有機農業的成本很高,成本一高在市場上你就沒有優勢。這些東西隻能給上流社會提供定向輸出,沒辦法解決日本的根本問題。對於有機農業的問題,麻生道子表現出了興趣,她甚至拿出了女社的資產投給聞仁,她認為有機農業將惠及日本社會。
但是她的這個舉動遭到了女社內部前所未有的反對,有人把這件事捅給宣仁,宣仁的反應很平靜,隻是淡淡的說:“這些都不足為怪,官場的風向瞬息萬變,兩方麵下注,才能把損失減到最小。”對於麻生道子投來的錢,聞仁不好意思拒絕,但也不能放心使用,聽說女社內部反對就立刻送了回來。麻生道子皺著眉頭對女社的一些核心成員說:“以後我們不得不與秋筱宮的人打交道,我們應該表現的成熟一點,有一點應變能力。”
愛子在失去繼承皇位資格之後,她仍舊顧我,繼續玩兒相撲,有一次她帶了一群人在家裏玩兒,卻被雅子叫到臥室訓斥了一頓,說:“以後你要學一些廚藝和女紅,不然以後嫁了人可怎麼得了。”愛子卻說:“媽媽,虧你還是獨立女性,現在那個女人還做飯,現在做家務都是男人的事情,女人隻負責貌美如花。女人要是不愛自己,男人一定會拋棄她的。”雅子聽了之後被嚇了一跳,說:“誰告訴你這些的?”愛子說:“學校裏我們同學都這麼說,有什麼奇怪的呢?”雅子聽了之後很長時間仍舊惴惴不安,一天宣仁在書房翻閱自己的藏書,雅子說:“有一件事我要向你請教。”宣仁放下手裏的書說:“什麼事?”
雅子說:“現在民間女性已經興盛到了何種地步了呢?”宣仁說:“相對來說,女性的地位空前的提高了。相比之下,男性的地位也下降的非常厲害,這一上一下我想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現在男性中間有一些極端的思想,這不足為怪。女性當中有一些激進的思想,這完全是可以理解的。正是因為男性對女性的長期壓抑,才有了這些極端的思想。”雅子說:“有時候我真希望咱們兩個人的位置換一換,要是你的了精神病該有多好啊!”
這話在宣仁的耳朵裏很顯然不是很動聽,卻沒有怎麼影響他的情緒,這樣的話在他的耳邊已經響起多次了,你被傷害一次,哪怕是被蚊子叮一口,仍然不是什麼好的體驗,如果你天天都被蚊子咬,時間長了你也就適應了,你會想象人生本來如此。這就好比兩種動物,有的長期吃肉,有的長期吃屎,他們都覺得自己的境遇是命中注定。不能接受的事情如果變的像難以逾越的高山一樣,到最後還是會被人們接受的。
麻生道子的這一套務實做法越來越激起其內部一些實力派人物的不滿,她們開始搞起了串聯,因為麻生道子實在沒有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就如同珍珠港被偷襲一樣,就好像突然被一個你認為很好的朋友在眾目睽睽之下打了你一巴掌。到最後麻生道子不得不引咎辭職,她的辭職給女社引來了一些麻煩,當時市麵上盛傳女社會推翻之前麻生道子的表態。果然新上任的社長很快就拋棄了麻生道子的表態,她說:“讓女性當天皇是我們不懈努力的目標。”
這一則表態冒出來之後,內閣立刻采取了措施,凡是在女社內部支持新社長的人全部背部,她們被迫離開日本,來到非洲的監獄。盡管如此,她們並不在乎自己生死,日本人有這樣的傳統,為了瞬間的璀璨,可以賭上一切。女社好像變成了一個罪犯培訓中心,許多人假如沒多久就被投入了監獄,可還是有女性源源不斷的假如這個組織。新首相非常焦慮,這樣下去日本的生育率還怎麼保證呢?他已內閣的名義頒布聘書,福澤秋筱正式被批準回到保守陣營的智庫,然後把他請到內閣府谘詢,新首相說:“怎麼樣才能解決女性永遠犯罪的問題呢?”
福澤秋筱對於這個事也非常的困惑,說:“我覺得這件事需要調查才能知道原因。”新首相說:“怎麼做調查才科學呢?我的意思是最省錢但最可靠的調查。”福澤秋筱說:“我們把女性劃分成不同階層,然後針對這些階層進行抽樣調查,查明原因之後對症下藥,我想會有更好的效果。”
新首相點點頭說:“看來也隻有這樣了。”內閣立刻成立了一個特別工作小組,福澤秋筱是這個工作小組的負責人,福澤秋筱和他的團隊把女性先分成職業女性、家庭婦女兩大類,職業女性又分成生意類、手藝類、位置類、苦力類。家庭婦女有分為貴婦、中產婦女、貧窮婦女。五十歲以上的女性不再調查範圍之內,十六歲以下的女性不在調查範圍之內,結果出來之後,大家都被嚇了一跳。
調查結果顯示,十六歲以上,五十歲以下,這些女性都強烈的主張女權,不過她們未必時時刻刻會把那些話講出來,女權主張作為潛意識存在。比方說她們雖然未必會嘴上主張女權,可她們無時無刻不在抨擊男權,一些思想比較前衛的女性非常係統的論述了她們的主張。男權社會的存在意味著男性集體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他們用非人的方式對待女性,對於仍然堅持男權主張的人應該處以極刑。
建立在男權社會基礎上的許多東西都應該被取締,比如傳統的婚姻製度,婚姻製度的起源就是男性要對女性負責,因為女性因為你的緣故成為了孕婦。可現如今科技進步,隨便怎麼折騰她也不會成為孕婦,你還需要負什麼責呢?在女權社會,男人就是玩物,根本不需要男人負責。男人就像紙巾一樣,辦完事你就趕緊滾蛋,老娘絕不會用你第二次。她們理想中的男女關係是這樣的,男人超過五十歲就應該被投入集中營,讓他們自生自滅。
男嬰不可以由女性撫養,或者是使用機器人保姆,或者是雇傭男性保姆,讓他長到六七歲的時候開始學習怎麼此後女性,成績優異的被選拔進入高級服務團,專門負責服務那些上流社會的貴婦,成績一般的就去服侍那些普通女性,成績很差的就被投入集中營。這些被拋棄的人就像工業廢渣一樣,永遠失去了接觸女性的機會。上流社會的貴婦們優哉遊哉,技巧嫻熟的男性們塗脂抹粉,穿著色彩鮮麗的衣服在她們麵前搔首弄姿,她們看的恨不得眼珠子掉地上。
普通女性也不是沒有機會一睹他們的風采,他們會錄製許多錄影帶在市麵上出售,價格也不是很貴,買一盒回家看,雖然比享受真人服務略遜一籌,但也勉勉強強、聊以慰藉了。這些思想形成的根源就是生產與生活越來越徹底的現代化,不管女士們這麼想,許多男士們也非常堅決的主張應該由女性來主宰一切了。他們合在一起,形成了強大的民意。結果被送到內閣之後,所有閣員都度過了難熬的一天,夜裏不能入眠。這樣下去可怎麼得了呢?又不能放棄現代化。
為了尋找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內閣決定派福澤秋筱去美國訪問,為了不讓上次的事件重演,福澤秋筱請求讓佳子內親王同行,內閣表示同意。但內閣由提出這件事需經宮內廳批準,宮內廳的老爺們都是些極端保守的人,堅決反對攜帶佳子內親王一起去美國。福澤秋筱隻好請聞仁幫忙,聞仁說:“想讓我幫忙可以,你的答應我的條件,不許你們在境外發生關係。”福澤秋筱說:“我不會做任何對佳子不利的事情。”因為聞仁出麵作保,宮內廳才算勉強同意,對於佳子來說這是一次不同尋常的訪問,如果僅僅是在國內的一些場合兩項,事情還可以有賺還的餘地,一旦出現在國際場合,他們是注定要在一起了。
佳子說:“我跟你一起出去是可以的,但你必須對夏涼明月的事作出解釋,為什麼你還要委托她來照看茶社的生意呢?”福澤秋筱說:“我與夏涼明月的關係是完全清白的,我隻希望全心全意的愛你,對她我是有義,對你我是有情。”佳子說:“我最不喜歡你這樣,太能狡辯了。”福澤秋筱站起來說:“你要我怎麼做呢?斷絕和夏涼明月的來往嗎?我是一個不會交朋友的人,長期以來都是一個人過,周圍沒什麼朋友,我感覺自己都快要被晾幹了。我發誓我跟你在一起是非常開心的,但我需要朋友,這個朋友是我用雪中送炭的方式換來的。她是我的朋友,我希望你也用朋友的禮儀來對待她,我們應該是一條心,不是嗎?”佳子說:“世上會有純粹的男女友誼嗎?”福澤秋筱說:“你就與所有男性隔絕嗎?”
佳子說:“我可沒有要你像朋友一樣對待某位男士。”福澤秋筱沉默了,過了一會兒,他終於說:“佳子,如果你真的因為這個要拒絕我,我會非常難過,我是認真的。”對於佳子來說這無疑是個艱難的時刻,如果選擇妥協,就好像自己給自己身邊安了一顆定時炸彈,如果選擇拒絕,自己與福澤秋筱之間的愛情就此終結,她也會心有不甘,至少目前,她也相信福澤秋筱與夏涼明月之間沒有哪方麵的關係。佳子最後想出了一個主意,她說:“那好,你讓她來保證自己不會跟你發生那種關係,否則這件事不要再談了。”福澤秋筱說:“這是最後通牒嗎?”
佳子說:“可以這麼理解。”福澤秋筱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樣,出訪的日期越來越近,總也不見夏涼明月來,佳子覺得福澤秋筱已經放棄了他們之間的感情。她變得越來越焦躁,幾次與室友發生衝突,室長提醒室友們說:“最近她不正常,我們都不要招惹她。”一次夏涼明月在家中招待福澤秋筱吃一點便飯,順便談論一點生意上的事,她發現對方心不在焉,而且時常發出歎息,就說:“出訪的事情不順利嗎?”福澤秋筱點點頭說:“佳子不肯隨行。”
夏涼明月說:“為什麼呢?”福澤秋筱說:“她對我的忠誠度還有所顧慮。”夏涼明月立刻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當天下午就去學校拜訪佳子,佳子的一位室友曾經購買過夏涼明月的畫冊,見到本人顯得很興奮,邀請佳子和她一起吃飯。飯後她與佳子行走在校園的密林中,夏涼明月說:“我給你們之間的情感造成了困擾,這讓我很內疚,不知道我能為你們做些什麼呢?”佳子說:“如果世界上隻有秋筱君一個男人,你會愛上他嗎?”對於這麼一個傻瓜問題,夏涼明月立刻就笑了,她說:“不用設立這個前提,我也有可能愛上他,但是他非常非常的愛你,希望你不要辜負他。”
佳子氣的渾身發抖,這個女人果然是一顆定時炸彈,她一點也沒有做賊心虛的感覺,這更是佳子憤怒不已,不過教養把佳子死死的束縛住了。夏涼明月說:“佳子內親王大人,秋筱君與我有恩,她願意跟你在一起,我全心全意支持他的決定,你希望我做什麼,我會盡量答應。”佳子說:“離開秋筱君?離他越遠越好。”令人感到意外的是,夏涼明月一口回絕了,說:“你知道這對我來說是不可能的,因為我覺得這不是一個好主意。”佳子說:“你不願意為秋筱君有所犧牲?”
夏涼明月說:“你到底愛不愛秋筱君?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明確的答案。”佳子說:“當然愛。”夏涼明月說:“那就不能提出這樣的條件,佳子內親王大人,願不願意陪著秋筱君一起出訪,這件事你自己決定,如果你真打算放棄他,對我來說也不是不能接受。但我希望你不這樣做,他非常愛你,你對他的懷疑是對他的一種冒犯。”說完就告辭了,佳子像是挨了一通悶棍,嘴裏又塞了一塊布,去還是不去,這成了一個問題。有心找一位室友商量這個問題,又怕隱私泄露出去不好收拾,最後還是決定自己處理這個問題。明日一早,她來到神社祈禱,隨身攜帶著一枚硬幣,祈禱完畢之後開始投擲硬幣,投擲的結果顯示應該拒絕福澤秋筱的請求。
事情似乎就這樣定下來了,她打電話給福澤秋筱,表示自己拒絕這次旅行。福澤秋筱在電話那頭表現的很平靜,說:“我尊重你的決定,希望這件事不要損害我們之間的關係。”然後就掛斷了電話,佳子立刻又把電話打過去,說:“是不是夏涼明月跟你談過話了?”福澤秋筱說:“是的,她說已經找過你了,並且說明我和她之間的關係,請你祝願我出訪順利。”在出訪前的第一天,福澤秋筱去了秋筱宮,跟聞仁親王談了一個通宵,聞仁說:“女權取代男權恐怕是大勢所趨,我希望能夠實現平穩過度、和平交接,不要發生一些不愉快的事件。”
福澤秋筱說:“作為男人,出生在這麼個年代,真是太不幸。”聞仁笑著說:“希望你旅途順利。”福澤秋筱不無沮喪的說:“佳子內親王大人拒絕與我同行,我不一定有福氣做你的女婿,我會盡快籌錢把還了。希望我們還能繼續交往,我非常尊敬你。”聞仁說:“你與佳子的事情,我早有心理準備。還錢的事情你量力而行,隻要守信即可,提前還錢是不利的。”
總而言之兩個人聊得很不錯,媒體上已經放出消息說佳子內親王因故不能同行。終於到要出發的時候了,夏涼明月親自去送行,福澤秋筱的助手們都已經登上了飛機,福澤秋筱本人還站在那裏,神情十分沮喪。佳子在宿舍裏來回走動,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室長進來問她怎麼回事?佳子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室長劈頭蓋臉一通指責,拿自己的男朋友拱手讓人,你也是一朵奇葩了。佳子說:“我不願意我的男友跟別的女人又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室長說:“優秀的男士總有許多女士仰慕,這有什麼奇怪的呢?關鍵是你要壓得住場子,要牢牢的抓住他的心。你現在倒好,隻是一點點風吹草動,你就草木皆兵,撤出了陣地。照這個思路,你索性找一個殘疾人算了,沒人跟你爭。”佳子說:“他讓我感覺不安全?”室長說:“你以為你就安全嗎?咱們學校仰慕你的男生還少嗎?你想沒想過他的安全感,我也不跟你廢話了,你自己要廢棄,誰能攔得住你。”佳子沒有再多想,衝下樓奔出校門,攔住一輛出租車即刻奔赴機場,遠遠看見夏涼明月和福澤秋筱站在那裏,當她出現在福澤秋筱身邊的時候,福澤秋筱突然情緒失控,抱住佳子放聲痛哭,夏涼明月提醒他這是公共場所。福澤秋筱止住了哭聲,放開佳子轉身要走,佳子突然抓住了他的一隻手臂。
福澤秋筱抓住她的一隻手,兩個人朝著飛機走去。對於夏涼明月來說這是個不錯的結局,她含著眼淚把他們送走,說不清楚她此刻的心情是欣喜還是悲傷。回到茶社繼續主持這裏的一切業務,對於她,茶社的人其實是不怎麼滿意的,如果是佳子來管茶社的事,大家都沒有異議,因為佳子是皇室千金,是東家的女友。夏涼明月的身份模糊不清,不過東家既然交代了,也不好違背。夏涼明月兢兢業業的工作,還是的大量茶社裏至少是顧客的認同,有些人詢問她的畫,可是她一般都會選擇顧左右而言他,她不怎麼喜歡跟人談論自己的畫,道理不難明白,因為說起畫,很少有人跟她有共同語言。
佳子突然跟隨福澤秋筱去了美國,跟學校連假都沒有請。室長趕緊打電話通知聞仁,得知消息聞仁親自來學校解釋,取得了校方的諒解。紀子顯得心神不寧,說:“真替佳子擔心,這個福澤秋筱真的可靠嗎?”聞仁說:“男人可不可靠,有一半的決定權在女人手裏。如果女人處事得當,男人是不會在外麵開辟殖民地的。隻有內部出了問題,才有向外拓展的衝動。”紀子說:“我不同意這個見解,男人天生就是具有侵略性的動物,攻城略地,以此為樂,怎麼會不熱衷開拓殖民地呢?”聞仁說:“照你這麼說女人幹脆不要嫁人了,反正男人都是侵略性動物。”紀子說:“我的意思是佳子應該選擇一個相對安全的,品行較好的。”
聞仁說:“安全不安全,有一半在女性,隻要你足夠強大,你就足夠安全。”聞仁的話可謂是振聾發聵,紀子覺得很受啟發,說:“說的對,真想不到你還是挺懂女權的。”聞仁說:“我是閱讀過一些女權刊物,要說懂女權,我可不敢當,女權的世界群魔亂舞,鬼知道以後會怎麼樣。”紀子一聽這個就急了,不知她怎麼個急法,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