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回:照人鏡諸物皆對稱\/行善事一心歸真元

一件器物,紋路的精美程度要超過質地,這樣就顯得欺詐之嫌。質地優良而紋路粗陋,這樣也不足以顯示出器物的華貴。隻有紋路和質地相得益彰,這樣才能夠顯示出器物的可貴。清國皇帝康熙非常重視教育,相比於前朝,清國皇室的教育無疑要更成功。清國沒有非常昏庸的主子,相對來說最不著調的算是同治了,這位仁兄有一個如呂後般殘忍的母親,一個冷酷殘忍的母親,她的兒子一定懦弱短命。呂雉的兒子劉盈是這樣,托呂後的福,劉盈非常順利的登上了皇位,可之後發生的事情就非常不妙了。

高皇帝駕崩,戚夫人與她的兒子已經沒有了依靠,你對他們母子不滿意,可以把他們封在極為偏僻的地方,眼不見為淨,大可不必毒死她的兒子,還要砍掉她的手腳,塞到醃菜的缸裏去。呂雉不僅報複曾經讓她感到不快的人,她大力提拔自己的本家,幾乎讓漢朝變成了呂家的天下。凡是被認為對她構成威脅的人一律除掉,為了控製皇帝,她迫使劉盈娶自己的親外甥女,這對於劉盈來說實在是難以接受。如此憋屈的活著,早死也算是一種解脫。同治皇帝選擇了慈安太後推薦的皇後,這位皇後不愧是高門千金,竟然不把慈禧放在眼裏。慈禧有名言傳世,誰讓老娘一是不痛快,老娘就讓他一世不痛快。

這話在同治皇帝身上得到了很好的應驗,皇帝過於壓抑,竟然來到八大胡同消遣,八大胡同乃是藏汙納垢之所,裏麵各種病毒的攜帶者,染上了梅毒,對於皇帝來說這事太丟人了。清國皇室的子弟要接受嚴格的約束,終身學習,隻要不給你派差事,你就一直學下去。皇帝有資質較高的,也有相對平庸的,特別離譜的還真沒有。有一部很有名的電影,這部電影在當時那個年代絕對稱得上是大製作,它就是《茜茜公主》,茜茜長在鄉下,她的父親過著不羈的生活,她也習慣了自由自在,習慣了跟小動物們在一起。

本來她的姐姐被蘇菲皇太後相中,一場訂婚的好戲就要上演了。偏在這個時候,茜茜闖入了弗蘭茨皇帝的視線,越是皇後就成了茜茜。這很像後來戴安娜因徜徉錯成了查爾斯的王妃一樣。戴安娜性格外向、活潑開朗,習慣了無拘無束的生活。查爾斯則比較好靜,經常拿著一本書就可以度過一個下午。弗蘭茨從小生活深宮之內,受過嚴格的禮儀訓練,平時總穿著軍裝。他是個非常刻板、枯燥乏味的人。這其實還不算什麼大事,更糟糕的是他有一個非常強勢的母親,雖不至於跟呂雉、慈禧一樣,她對自己的兒子仍然有非常大的影響力。像許多男人一樣,當妻子和母親發生衝突的時候,他往往選擇委屈妻子,動不動要求茜茜向蘇菲皇太後道歉。

對於從小被寵慣了的茜茜來說,這是難以接受的。普天之下,沒有一個婆婆看兒媳婦是順眼的,她比你年輕,長的比你好看,再比你有學識,精力也比你充沛,她當然可以不把你放在眼裏。長的比你好看,你覺得她是妖精。長的比你難看,你覺得她跟鬼一樣。如果長的跟你一模一樣,你的兒子估計會瘋掉。就算是茜茜的姐姐嫁過來,仍然要麵對這些問題。她的好處是乖巧,任憑蘇菲皇太後擺布。茜茜個性倔強,一個不服管的兒媳婦,任何一個強勢的婆婆都難以忍受。茜茜遇到了三次重大打擊,第一次是蘇菲皇太後,弄走了她的孩子。要是今天的女人,巴不得婆婆把孩子弄走,這樣她就可以繼續像小女孩一樣生活。第二次是蘇菲皇太後把孩子還給她,很快女兒就染病夭折了。

這件事茜茜是有責任的,這件事對於夫妻之間、婆媳之間當然產生了非常惡劣的影響。第三次是她的兒子魯道夫皇儲在樹林裏跟自己的小情人殉情,樹林是茜茜生活當中一個非常重要的場景,因為她小的時候經常跟父親去打獵。每次到樹林她都會覺得很親切,魯道夫皇儲死在樹林裏,她不可能沒有受自己母親的影響。弗蘭茨皇帝的心情可想而知,一個不接受宮廷禮儀的妻子,一雙夭折的兒女,上麵還有一個滿腹怨恨的母親。茜茜最後被一個意大利人刺死,雖然這看起來是一場意外,但你仔細一琢磨,不難發現,這其實是上帝的安排。如果她沒有嫁給皇帝,而是嫁給一個類似於她的父親馬克斯公爵那樣一個人,住在鄉下別墅,生一堆孩子,過著逍遙自在的生活。

因為一場意外而來到深宮之內,麵對複雜的禮儀,還有嚴厲的婆婆,加上一個不能理解妻子的丈夫。她的結局跟戴安娜也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死在境外,都死在路上。雅子王妃的遭遇跟茜茜公主也有一點像,不過雅子看起來沒有戴安娜、茜茜那麼強勢,這也許就是她能夠一直留在皇室的理由。莊仁各種粗野的動作看在大家的眼裏,都覺得不是滋味,很快就有人在電視上指責秋筱宮在教育問題上的問題。聞仁夫婦立刻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他們在第一時間向全社會表達了歉意。並宣稱願意放棄皇位繼承權,紀子之所以願意做出這樣的承諾,她也考慮到因為要繼承皇位,莊仁承受了太多的壓力。

做天皇也許並不是一件開心的時候,與其這樣,還不如教給他謀生的本事,讓可以過自己的日子,不用再被這麼多人關注和評論。名聲這種東西有點像婚姻,沒有的人奮力追逐,擁有它的人拚命逃避。如果成天有一堆人關注著你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隨時隨地的對你發表評論。這樣皇位繼承權似乎有回到了東宮,這個時候雅子和宣仁的心情真是複雜透了。想要的時候得不到,終於想通不打算再要了,你卻莫名其妙的回來了。因為運勢的消長,莊仁和愛子在同伴中間也不斷變化著。

在莊仁篤定要繼承皇位的時候,他在同伴中間非常有地位,所有女生都像他靠攏,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做他的皇後。一旦皇位繼承人的光環在他的身上消失,同伴們紛紛離他而去,他的境遇反而不及那些出身相對普通的人。他們可以結成團夥,卻沒有人願意跟他結夥。愛子性格暴躁,因為她擅長相撲,在學校沒幾個人敢惹她,大家都叫她女皇。可真當她有希望繼承皇位的時候,大家都用異樣的眼神看她,就好像她不配做天皇似的。兩個人不同的境遇似乎很能說明一些問題,但是因為有女權的陰影,問題變得複雜了。

在女權人士的眼裏,甭管怎麼說一定要支持女繼承人登基,隻要她登基,那就是女權的勝利。男士們好像無所謂,甚至主動要求莊仁讓賢,在這種情況下,你坐上去也不會舒坦,索性放棄。秋筱宮的做法讓天皇夫婦感到欣慰,因為這一次連紀子都支持放棄皇位繼承權。天皇非常開心,問題是東宮方麵遲遲沒有就這個事情表態,這讓天皇感覺有點不對勁,說:“會不會秋筱宮所謂放棄皇位繼承權是以退為進。”皇後瞬間表情僵住了,說:“這聽著也太嚇人了。”天皇歎口氣說:“聞仁真的是學壞了?還是我以前錯看了他?”皇後說:“現在怎麼辦呢?”

天皇說:“等東宮的消息吧!”東宮等著禦所方麵表態,禦所等著東宮方麵表態,這樣事件就僵在了那裏。聞仁一看這樣不行,他聯係電視台做了采訪,麵對記者他很詳細的談了自己對皇位繼承問題的思考,他說:“按說作為次子,我沒有資格對皇位繼承問題發表評論,現在這個問題涉及到了我,我不能不表明自己的態度。我太太的確希望我有一天登上皇位,即使我做不了天皇,也希望我的兒子可以實現她的心願。按照皇室的傳統,長房是絕對應該尊重的,唯性別論已經過時了,以後日本國會出更多的女首相、女天皇。英國曆史上最讓人懷念的一個是伊麗莎白一世時代,一個是維多利亞時代。我相信,愛子內親王大人,一定會是一位優秀的天皇,我和我的家人願意向愛子內親王表示效忠。”

這番話說出去,在聞仁看來自己已經盡最大努力維持和東宮之間的兄弟情義。他相信愛子做天皇,符合皇室的利益。然而天皇對於這個舉動引起了內閣方麵的不滿,民事部尚書帶領下的過度內閣,對於這樣劇烈的變化表示了憤怒。他說:“皇位繼承問題,它不是一個簡單的家庭遺產繼承問題。他涉及到了這個國家傳統的延續、文化的發展,你不能憑自己一張嘴就決定這麼重大的事情。”

不久之後,民事部尚書在國會發表了演講,他一開始就痛斥聞仁這種不負責任的做法正在顛覆日本的傳統,日本是一個現代化的強國,決不能回到中世紀。議員紛紛表態支持內閣,有了議員的支持,然後女權陣營和傳統陣營雙方開始努力爭取多數人的支持。一開始雙反各自吹噓自己,不久之後就開始努力的攻擊對方。高密度的攻擊讓日本社會陷入了巨大的震蕩之中。這個時候雅子也算是看明白了,內閣不答應、國會的議員們不會答應,支持保守陣營的百姓們也不能答應,有了這些問題,足以證明現在還不是出現女皇的時候。人家不喜歡,你還偏要做到那個位置上去,其實這樣沒什麼意思。

宣仁以儲君的身份代表皇室對媒體發表了談話,他說:“莊仁賢侄目前還是一個孩子,蹦蹦跳跳是孩子的天性,一個小孩子,舉手投足都跟大人一樣,這樣的孩子隻有在非常環境下產生。清國的康熙皇帝,九歲登基,他的生母和父親都死了,國家大事由四位輔政大臣掌握,後宮有一位睿智的太皇太後在悄悄的監視著一切。皇帝每天麵臨著被廢的危險,這樣他才表現的跟小大人一樣。莊仁的父母親都健在,他前麵還有兩個愛他的姐姐,他現在沒有任何危險,怎麼可能如你們期望的那樣。讓孩子就保持一個孩子的樣子,順應自然規律成長,我相信他的父母能夠把他培養成一位稱職的皇位繼承人。”

聞仁的表態讓天皇夫婦大感意外,天皇問他是不是受到了脅迫,宣仁說:“這是我自己做出的決定。”莊仁作為皇位繼承人的位置保住了,過去那些離他而去的人有多回來了。莊仁還是願意跟他們一起玩,起初聞仁一位這孩子非常健忘。有一次聞仁委托別的同學幫忙哪一樣吃的東西,莊仁寧可自己受累也不要別人代勞,他擔心往自己吃的東西上吐唾沫。這件事讓聞仁感到印象深刻,經曆了這一場風雨之後,莊仁還是發生了一點變化。他在人前和人後出現了較大的差別。福澤秋筱在茶社忙忙碌碌的做生意,也非常專心的想要從顧客那裏聽一點生意經出來。難能可貴的是,大家都沒有保守秘密的習慣,他們都在吹噓自己的生意經,在上麵季節適合販賣上麵東西。過去,販賣東西的人才被乘坐商賈之人,生產東西的被稱為手藝人。

現代社會許多手藝人就是商人,大家販賣自己生產的東西。一段時間過去了,他確實認識了一批比較談得來的商人,他們會把福澤秋筱介紹給自己的朋友認識,這樣他的圈子不斷擴大。在一次茶敘時,有一個人自稱精通相麵之術,說:“秋筱君,我怎麼覺得你不像是我們生意圈的人?”這讓福澤秋筱十分尷尬,說:“我想我做的還不夠好,我會努力做一位商人。”那相麵師說:“我的意思是你誌不在此,你好像有別的誌向。”福澤秋筱說:“實不相瞞,我開這家茶社,就是為了學習經商之道,結交商界翹楚。我想知道怎麼賣東西,將來我就可以把理想中的自己賣出去,我希望自己的一些想法能夠受到大家的歡迎。”

一聽這個,現場的氣氛一下子冷了下去,福澤秋筱笑著說:“我正在學習成為一名商人,盡管我們在販賣不同的東西。”中古時期,除非迫不得已,人們不會去交易。隨著分工越來越細,這樣你能夠自己解決的領域越來越小,需要交易的量越來越大。如果自己生產所耗費的成本大於購買所需要支付的費用,那你寧可去購買。他自己已經停了許多東西,到底有多少可以用在實踐當中,他其實心裏也沒底。這樣的茶敘進行過幾次,商人們一般都情況下都是在談業務,整整靜下心閑聊那是極為罕見的。福澤秋筱想盡辦法為大家談業務提供便利,他賺的錢越來越多,給員工支付了薪水和獎金,剩下的錢應該怎麼安排,這成了一個問題。按照事先的約定,如果經營狀況好,就考慮給大家股份,福澤秋筱履行了承諾,因為這是白給你的股份,所以不會很多。福澤秋筱一個人占九股,剩下的人分享一股,他們享有股東享有的一切權利。

比如茶社的錢如何安排,福澤秋筱願意和大家商量。第一你要償還貸款,第二還要流出東家的生活費用,第三還要留一部分錢用於日常支出。夏涼明月暫時解決了溫飽問題,她開始了衣食無憂的生活。但是她也過的非常辛苦,她對店麵裝修的一些更改減少了客流量,這一點在股東會議上有人提出了,夏涼明月表示了歉意。她暫時停止了創作,因為她覺得這樣畫下去也弄不出什麼名堂。該怎麼解決這個問題呢?福澤秋筱叫人在茶社裏麵貼了一則廣告,說:“本店有一批油畫,誰要是那把這些油畫賣出去,可以分享利潤。第一批共計十幅畫,有意者可以聯係茶社的東家。”

本來沒有對這個抱多大希望,天黑之前,有人跟福澤秋筱簽了合約,然後拿著畫走了。夏涼明月雖然畫了不少畫,可她不相信自己的畫能賣很多錢,丟個十副八副還真不放在心上。半個月之後,那位仁兄回來了,不同的畫賣的價格不一樣,最貴的賣了三萬美元,最便宜的賣了三千美元。按照合約規定,雙方平分了利潤。福澤秋筱把錢如數交給夏涼明月,夏涼明月提出讓茶社抽成,被福澤秋筱拒絕了。他說:“我說了我什麼都不圖,我要說話算話。”夏涼明月說:“這樣我心裏很過不去。”福澤秋筱說:“我收了我會過意不去,如果你看得起我,你就答應我送完這一程。”

夏涼明月一聽這個臉色一沉,苦笑著說:“我這就走。”福澤秋筱說:“你誤會了,我說送你一程,就是希望能幫助你渡過難關。”夏涼明月不再言語,那位仁兄說:“還有畫嗎?”福澤秋筱說:“還有一些,不過我們暫時沒有打算要售出,讓你白跑一趟也於心不忍,就給你三幅畫去賣。”合約簽了之後,那仁兄有點失望的走了。夏涼明月說:“為什麼不讓他賣剩下的畫呢?”

福澤秋筱說:“我們要允許競爭,而不能讓他成了唯一能售賣你的作品的人。”果然就有許多人來搶這門生意,福澤秋筱提出了三七開的想法,七成歸夏涼明月,三成歸中介。有的人打算自己先把這些畫買下來,然後自己在設法去賣。福澤秋筱讓夏涼明月挑選自己心愛的幾副作品留下,其餘的畫全部打包賣給了一哪位先生。這樣一來,夏涼明月一下子手裏有兩百萬美元,她似乎沒有在茶社做下去的必要了。但她不忍心就這樣跟福澤秋筱分道揚鑣,說:“我想雇用你做我的經紀人,行嗎?我自己不懂得如何推廣自己的作品,以後不管作品賣多少錢,你都可以分到二分之一的利潤。”

福澤秋筱說:“我可以接受你的聘用,但我隻接受十分之一的利潤分成。”簽約之後,福澤秋筱幫忙雇傭了一位婦人照料她的生活起居,這樣福澤秋筱和夏涼明月的關係完全被顛倒過來,東家成了雇員,雇員成了東家。夏涼明月其實很喜歡福澤秋筱這個人,但她知道自己的分量,自己怎麼可能從佳子內親王的手裏把男人搶走?她隻能花錢雇傭他做經紀人,聊以慰藉而已。佳子在學校過的十分慘淡,她經常到茶社散心,可福澤秋筱總是很忙,她不願意留在這裏當燈泡,隻好走人。明日佳子又來了,寒暄了幾句,福澤秋筱就去忙了,佳子要走,福澤秋筱說:“佳子,如果沒什麼事做,其實可以幫我的忙,我會支付給你工錢。”

佳子還沒有嚐試過自己賺錢,不由得興奮起來,仔細一想有不大對勁,這家茶社是父親幫忙弄得,現在她卻要在這裏打工。不過幫忙這件事對於她而言也不是不能接受,反正也閑著沒什麼事做。做一天工作,又累又餓,這個時候吃飯,才算是真正能體會到飯菜的香味。飯後,福澤秋筱把她送回學校,這個時候再上床睡覺,睡眠質量提高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佳子似乎回到了小時候,白天玩兒的滿頭大汗,然後去吃飯,之後跟著父母去散步,入夜十分睡覺,誰的很香。明日見到福澤秋筱,她笑著說:“謝謝你讓我回到童年。”以後隻要有空,她就來茶社幫忙。在中國,公主來這種地方做活,那是不可思議的事情。在日本,特別是二戰後,皇室成員已經平民化了。

親王、內親王在餐廳打工這種事都不新鮮。就如同美國許多大富豪的子女很早就的自己賺錢養活自己一樣。佳子經常和福澤秋筱一起工作,這件事把媒體吸引了過來,記者們把茶社坐滿了,這讓真正的顧客沒辦法進來。這可讓福澤秋筱犯了難,佳子說:“被人盯著的感覺真不好。”福澤秋筱說:“這樣下去,我們店得倒閉。”他正盤算著,忽然有兩個人叫著福澤秋筱的舊名字要往進闖,福澤秋筱真是怒火萬丈,立刻衝出去查看,看見兩個人,大吃一驚,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