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回:夏涼明月時來運轉\/井上純美深耕福田

西鄉格玥一心向往自由,來到自由世界,見到自由世界的主子,這主子如此拿她當回事,提出了不可能遭到拒絕的請求。她感覺整個人都要飄起來了,自由世界就是好,老娘來到這裏才真正體驗到了做人的尊嚴。頭目伸出了雙手,遞過來嘴巴。一切都是這麼熱烈,像火一樣燃燒。仿佛頃刻之間,她被燒成了灰燼,煙灰隨風飄浪,落在地上又被輕輕吹起。完事之後,頭目坐在床邊吸煙,西鄉格玥躺在床上吸煙,西鄉格玥說:“我以前做夢都想不到會有這麼一天,能接受到美國頭目的服務。”頭目說:“在下曾經累計為上萬人服務過,客戶滿意度高達百分之一百二。”

西鄉格玥說:“你會經常邀請我來美國嗎?”頭目笑著說:“當然,隻要在你方便的時候,我隨時可以發出邀請。白宮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未來的世界將屬於女人,我喜歡被女人使喚。”西鄉格玥笑著說:“瞧你這小嘴兒甜的,一定有不少婦女支持你吧!”頭目說:“當然,這年頭,誰能夠給女人服好務,誰就能當頭目。為了學習為女人提供優質服務的技巧,在下曾經花費了很多錢,到世界各地去旅行,每到一個地方我就去牛郎店應聘,多年經驗的累積讓我終於明白一個道理,不依靠技巧取勝的牛郎才是最好的牛郎。我明白,服務好女性的關鍵在於不能走神兒,當你入戲之後,你就要把腦袋裏雜質全部剔除掉,這個時候你的所有注意力都必須集中在對方身上,動員你全部的精力讓她快樂。要學會用言語、用眼神、用你的雙手和身體的其它部位去撩撥它,如果能做到這些,你就是牛郎中的佼佼者,牛郎和織女不一樣,你不可能在數量上取勝。男人不同於女人,男人在十二秒內就可能奔向高點。女人則不同,首先她入戲比較慢,你在撩撥她的時候必須有足夠的耐心,隻有堅持不懈,才能看到女人在到達高峰時候所呈現出來的狀態,那個時候的女人無疑是最美的。”

聽著頭目的話,西鄉格玥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塌陷下來了,說:“光聽你說我就興奮了。”頭目得意的說:“當然,我是很會撩撥女人的。”西鄉格玥說:“下一次我們會在那裏見麵呢?”頭目說:“下一次見麵實在什麼時候,這個也說不好,隻要你來我一定會接待你。”西鄉格玥說:“接待的規格一定會有所降低,我總覺得現在就是我的人生巔峰。”頭目說:“坦率的說,外麵的人如何歡迎你,以及報紙上對你的讚譽,這些其實都跟浮雲一樣。也許下一秒他們的態度就變了,我不一樣,無論世界如何變化,我對美女的愛是不會改變的。”西鄉格玥說:“可我總有一天會變老的。”

頭目說:“所以要珍惜現在的時光,要好好玩兒。”西鄉格玥的眼睛裏閃著淚花,說:“所以你要珍惜現在的時光,請你好好玩兒。”一聽這話,頭目那裏還能按耐得住,體內燃燒著熊熊烈火,西鄉格玥不時張一張嘴,嘴裏噴出的氣體恨不得能把空中的蚊子燙熟。接下來的幾天過的十分熱鬧,白天去各地演講,晚上就住在白宮。當讚美到達頂點的時候,慢慢的媒體上就出現了一些不和諧的聲音,一些地攤小報開始報導一些她的負麵新聞,他們的做法遭到了女權組織的批評。慢慢的她的負麵新聞越來越多,女權組織的批評也變得有些像應付差事了,慢慢的對她進行指責的聲音成了主流。電視上、報紙上鋪天蓋地的報導,揭露西鄉格玥幾乎成了媒體的狂歡。

西鄉格玥在日本其實過著精英的生活,在美國她與頭目發生了那種關係,這可以說是她人生的巔峰。但是對於許多當地的女性而言,跟頭目共度良宵其實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一般隻要是女性提出類似要求,長相有看得過眼,頭目一般不會拒絕。頭目的妻子對於這一切似乎一直不聞不問。起初人們以為是家裏男人比較強勢,不過最終的結果讓女性們備受鼓舞。幾乎是所有跟他一起工作的男士都贈送給他一定綠油油的帽子,她的妻子是個非常開放的人,其實她一向藐視男人,在三十歲以前,她一直都是主張不婚的人,覺得普天之下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有資格做老娘的男人。直到有一天邂逅了他,當時那廝還隻是一個洲的議員,這位老娘是美國各地黑人牛郎店的常客。

頭目的服務讓她整個人時而像是沉入了水底,時而像是爬上了高尚,時而像是飛上了九萬裏的高空,時而又像是墜入了萬丈深淵。享受六個月的服務,這是她人生當中維持時間最長的特殊關係,她決定要和這廝結婚。婚後頭目專注於討好更多的女人,她也明白在一個樹上吊死沒什麼意思。於是兩個人都開始走上了向外擴張的路,他們經常在私下裏比較誰交的異性朋友比較多,質量比較高。一般來說他們一年見一次麵,他們其實住的很近,但很少來往。見麵也沒有興趣做一些夫妻之間理所當然要做的事,對於他們來說這樣固然不好,但也可以接受。關於愛情,社會上有許多謬論。

什麼是愛情呢?你發現一位女士家裏非常有錢,於是你愛上了她,這個在一些人的眼裏也算愛情。兩情相悅是愛情的基礎,但這裏相悅應當不是有意為之才可以。我不用刻意的去取悅她,她不用刻意的取悅我,我們在一起就會覺得開心。假如我要討好你,你也要好我,這樣才開心,很抱歉的說,討好一兩天很容易,討好一輩子就很困難了。不說誰跟以前不一樣了,有些東西本來就是不可持續的。你喜歡一個人而要取悅於她,你喜歡她的錢而取悅於她,這是很不一樣的。愛情應該不摻雜功利、虛假的成分,否則那就不是愛情,而是生活。

生活不同於愛情,愛情是人類文明產生之後才有的東西,生活是在人類文明產生之前就有的東西。人有可能沒有愛情,但不會沒有生活。愛情雖然形式各異,但內涵是一樣的,就是兩情相悅。生活形式相似,內涵不同。動物有自己的生活,但它不會有愛情。其實在動物的伴侶之間也有類似愛情的東西。動物隻有感覺,沒有情感。情感是一種記憶的升華,動物可能也有記憶,但它沒有辦法完成升華。一個人出生以後,慢慢到了一定的年紀,他就會發育成熟,慢慢就有了需求,這叫做生活。你真正愛的那個人,起初並不是因為她刺激了你某方麵的需求。當你一想起她,你身上有一個地方就會膨脹起來,她一定不是你愛的那個人。

怎麼說呢?在某時某刻,有一個女子出現,當你看到她的一瞬間,你的內心是歡喜的,在那一瞬間你可能會產生短暫的眩暈的感覺。在你跟她交往的過程中,一直有類似冒險的感覺,你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有時候什麼都不用做,隻要湊到一起你就會覺得開心。生活則不是這樣,某位女郎刺激了你某方麵的需求,然後你為了滿足需求而展開了一係列的追求行動,就好像一個足球運動員,費了很大的力氣總算是把球踢了進去。當你把球踢進去的的一瞬間,你會非常的興奮,興奮結束之後,你會感到茫然。如果是邂逅了一位女子,你想和她結婚,這個是愛情。你想結婚,鎖定了一位女子,這叫做生活,不是愛情。

有沒有可能在生活中產生愛情呢?可以這樣講,一切愛情都是在生活中產生的,但生活不是愛情。比方說在婚前,你並不了解自己的配偶,你的配偶對你也很陌生。婚後發現你們之間是如此的契合,以至於你們對另一半的滿意度越來越高,這也是愛情。世事無常,沒有人知道愛情會以什麼樣的形勢來臨。自主婚姻要比包辦婚姻更進步,從理論達爾文的角度來看,這是對的。如果說自主婚姻一定比包辦婚姻幸福,其實也不好一概而論。不錯,自主婚姻的陣營當中有許多模範夫妻,最典型的莫過於山口百惠和三浦友和。

在中國有梁鴻和孟光的故事,梁鴻娶孟光,這是他本人做出的決定,孟光這個人在長相上沒有優勢,但她有一點不同,就是為人非常的守禮。許多人譏諷孟光這個人奴性嚴重,你每次把案舉到齊眉的位置,這無疑是降低女人的地位,助長了男權思想。人們隻是淡淡鎖定了孟光舉案齊眉這一件事上,在男權社會,人們就誇她賢惠,女權社會人們就諷刺她有嚴重的奴性。沒有人注意她的配偶也就是梁鴻的反應,如果是一個隻看外表的主兒,孟光也沒有機會嫁給他。梁鴻本人也是一個非常守禮的人,孟光也是個非常守禮的人,這才是兩個人成為模範夫妻的原因。孟光舉案齊眉,梁鴻在接這個案的時候也是非常恭敬的,舉案齊眉背後的含義就是相敬如賓。相敬如賓這四個字,其實不涉及任何性別歧視,它就是夫妻和睦的重要原因。

包辦婚姻當中有沒有好一點的例子呢?長孫氏的舅舅高士廉把自己的外甥女介紹給李淵的次子做兒媳,李淵答應了這門親事。長孫氏嫁過來之後,與她的夫君保持了非常友好的關係。她之所以能夠做到這一點,是因為長孫氏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女人,她的聰明之處還在於兩個字,即守禮。隨著近一百年新思潮的侵蝕,禮教被描述成了一個青苗獠牙的魔鬼,好像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怪物。其實許多跟禮教有關的悲劇不在於禮教本身,而在於執行禮教的人。焦仲卿和劉蘭芝走上了絕路,不是禮教讓他們去死,促使他們走上絕路的有兩個人,一個是焦仲卿的母親,一個是劉蘭芝的哥哥。一個逼兒子休妻,一個逼妹妹改嫁。這裏麵那一條是禮教讓他們這樣做的?

梁山伯和祝英台走上絕路,也不是禮教讓他們去死,梁山伯受不了失去祝英台的打擊,是因為他太癡情。祝英台決定追隨梁山伯而去,是因為她除了有對梁山伯的愛,還摻雜著一些愧疚在裏麵。讓梁山伯遭受挫折的是祝英台的父親,不讓女兒嫁給自己喜歡的男人,這是禮教讓他這麼做的?在這部戲裏,馬文才一直被描述成一個反麵人物,其實馬文才什麼壞事都沒有做,按照約定來提親,麵對嶽父提出的一些看似無禮的要求,他都選擇了讓步。媳婦還沒有娶過門,自己就變成了鰥夫,成了鰥夫還不算,還要在上千年的時間裏被人所唾罵,豈不冤哉?創立禮教不是要用它去殺人,而是試圖取建立一種秩序,讓每個人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大家和睦相處。

包辦婚姻的問題不在於包辦,而在於包辦的人。就算是到了今天,許多人的婚姻都是有父母負責操辦的,在中國、在東亞,這或許有曆史的原因。其實在西洋也是這樣,大部分人的婚禮是這樣的,父親把女兒的手交給女婿,意思是老子把女兒交給你了。婚禮所需要的花銷,許多也不是新人自費。兒女的婚姻大事,父母其實不大可能是局外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其實就是授予父母這樣的權力,麵對這個權力,不同的人有不同的使用辦法。有的人利用兒女婚姻做交易,也有的人試圖用兒女婚姻來延續上一輩人之間的友誼。兩位婦人有很深的情義,她們就會說:“如果我們生下了兒子,那就拜把子。

如果生下了女兒,就結為幹姐妹。如果生下的是一男一女,那就應該結成伉儷。”還有一種就是創造條件而兒女自己去挑,挑好了父母幫助他完成心願。如果掌握包辦權力的是個明白人,這就是兒女的福利。如果掌握包辦權力的是個糊塗人,這就是兒女的禍害,這裏指的明白和糊塗隻是指從兒女幸福的角度去考慮。自主婚姻,其實也有很多慘痛的教訓,自主婚姻是未來的發展趨勢,每個人必須為自己負責。

聞仁親王帶著麻生道子、真子內親王、佳子內親王、莊仁親王來到泰國,受到泰國王室的熱情接待,出於保密的需要,他們被安排住在位於曼穀郊區的一個秘密城堡裏麵。這是一座古老的城堡,百年前西方列強憑借堅船利炮入侵南洋,可能是因為佛陀的保佑,泰國竟然一直保持著獨立之地位。盡管如此,洋人還是進入了泰國,他們在曼穀郊區一個偏僻的地方修建了一座城堡,用來監控曼穀的局勢。隔三差五,泰王就會派人來慰問。雖然城堡修建的非常漂亮,它是用雪白的石頭砌成的,城堡的造型很有點歐羅巴的味道,裏麵的牆壁上懸掛著名人字畫,屋頂垂著碩大的水晶燈,一看就知道造價不菲。裏麵桌椅都是金絲楠木製成,盆栽也非常的漂亮。

對於聞仁來說這不算什麼,因為城堡裏有豐富的藏書,有這麼多書在,就是住個一年半載也不妨事。對於麻生道子來說也無所謂,她其實心裏有點矛盾,既想把親王的心理疾病治好,也害怕把它治好,病好了還會需要醫生嗎?盡管如此,她還是打定主意,全力以赴,爭取治好他的心理疾病,因為她心裏也有數,這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完成的。真子內親王像父親一樣喜歡讀書,所以也不妨事,佳子內親王性格外向,喜歡活動,把圈禁裏麵她會覺得渾身難受。莊仁親王跟佳子內親王一樣,他也喜歡到外麵玩兒。怎麼樣才可以度過這些沉悶的時光呢?一開始佳子內親王纏著麻生道子說要學打坐,麻生道子就給他講一同關於肢體語言的大道理。

運用肢體語言跟大自然進行對話,可以讓人的身體更柔軟,骨骼更有韌勁兒。語言其實是一個龐大的概念,數字是一種語言,科學家利用數字來描述宇宙。畫麵是一種語言,你可以利用畫麵來講述一個完整的故事。肢體也是一種語言,它也可以完整的講述一個故事。中國人有一個關於隨著情緒的不斷強烈而引發變化的描述,如果說話不足以宣泄你的情緒,你就把聲調拖長,如果還是不足以宣泄你的情緒,你就揮動雙臂,這叫做舞,腳下也活動起來,這叫做蹈。這樣的描述其實是有一些不足的,舞蹈是一個獨立的語言係統,在聲音係統還沒有發展成熟的時候,人們對肢體語言的依賴是很嚴重的。可以這樣說,最早人們是利用肢體語言進行交流的,慢慢的聲音係統越來越完善,最後產生了文字係統。文字的出現,標誌著人類文明的產生。

文明和野蠻之間的分界點就是文字,如果你目不識丁,你就是一個野蠻人,如果你能夠識文斷字,你才是一個文明人。肢體語言是人類最早使用的語言,在求偶的時候,在於神靈溝通的時候,肢體語言是一定要用到的。印度是文明古國,但是印度的文字、聲音都相對比較弱,印度語言當中最強的是肢體語言,現在印度仍舊保存著可以完整的講述一個故事的舞蹈,這樣的演員往往不會住在紅塵世界,而是住在廟裏,他們要保持絕對的純淨,到了需要表演的時候,才能夠真正與神靈進行溝通。佛陀在說法的時候,別管你是來自何方,說的什麼陽腔怪調,無需聽懂佛陀嘴裏說的是什麼,單就看他的手印,你就能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內容。麻生道子給佳子內親王講了許多關於手印的知識,就像是跟一位陌生人接觸,一開始你是不會有默契的。

當彼此越來越熟悉的時候,當你融入進去之後,你就會明白,原來坐禪有這麼多學問,絕不是你把兩條腿一盤坐在那裏就沒事了。好不容易等到東京傳來消息說危機已經解除,泰王允許他們自由活動,佳子內親王總喜歡拉著麻生道子一起去外麵遊覽。偶然進入了一家寺院,看到牆壁上的畫非常的精美。更難得是這些畫居然是新畫上去的,麻生道子說:“想不到在這個年月還有人擁有這樣的技藝。繼續往裏走,發現壁畫還有未完成的部分,一不注意就看到一個女子站在那裏又描又畫,從她手底下出來的東西像是活過來了一樣。”

回去之後麻生道子把這一則消息告訴了親王,聞仁自然非常的好奇,於是跟佳子、莊仁一起去觀看。果然不同凡響,大叫別人工作是不大好的,可如果白來一趟似乎也不合適。他就一直在那裏等著,一直等到她把工作做完,那個時候天已經黑了。聞仁上前鞠躬,說:“這位姑娘,我非常讚賞你的手藝,請問怎麼樣可以買到你的作品。”對方說:“你看我這樣忙碌,根本沒有功夫創作別的作品。”聞仁聽見對方說的是日語,於是笑著說:“你是日本人?”對放點點頭,聞仁說:“我是秋筱宮的聞仁親王,這是我的二女兒和兒子。”對方一聽立刻鞠躬致意,說:“我叫夏涼明月。”

聞仁說:“你什麼時候回日本?”夏涼明月說:“做完這一單再說,我在日本有仇家。”聞仁說:“你得罪了什麼人?”夏涼明月說:“暴力社團風俗社。”聞仁說:“什麼時候你決定回來給我說一聲,我會安排特工來保護你。”因為天色已晚,他們沒有說太多,各自回去了。夜裏,星星在風中搖曳,井上純美接到了來自泰國的電話,她說:“你是誰?”對方說:“聞仁。”

她立刻說:“親王殿下,你有什麼吩咐。”對方說:“幫我調查一個人,她叫做夏涼明月,是一個畫匠。”聞聽此言井上純美腦袋裏嗡的一聲,整個人好像瞬間失去了知覺。對方說:“你有聽到我說話嗎?”井上純美愣了一下說:“我一定盡力而為。”電話被掛斷了,她感到不安起來,於是吟道:“回頭一望總成空,搖曳星辰沐冷風。不向天宮高處看,奔流海水又朝東。”她掙紮著站起來,往前走一步,沒成想一腳踩空了,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