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回:眾賢士東宮話陽明\/孤雁兒神社祭流水

新首相站起來說:“失陪一下。”出來看見一個年輕人垂手而立,新首相說:“來者何人?報上名來。”年輕人陪著笑臉說:“小的是東宮的小卒,奉我家儲君之命請大人參會。”新首相說:“有請帖嗎?”小卒立刻把請帖雙手送上,新首相接過請帖打開一看,隻見寫的是:中村龜藏先生,難得好雪降落,燒紅爐、煮綠茶,恭請先生前來,我當洗耳聽先生之高論,落款寫的是宣仁。中村龜藏笑著說:“去吧!我稍後就到。”小卒像是獲了釋一般,慢慢退了出去,進而飛奔鑽入一輛汽車。然而這一切被中村龜藏盡收眼底,他想著推門而入,閣員們都站了起來,他示意大家落座,他舉著請帖說:“東宮送來了請帖,原諒我不能奉陪了,雖然我不在,會還要繼續開,完了讓秘書將談話的內容整理成一份報告送給我。”

大家起立鞠躬送他出去,他出了內閣府,進了一輛白色的轎車,一溜煙開進了東宮,車停下來之後,立刻有一位工作人員把他帶進了會場。大家坐在一個篷子裏,圍著一個火爐,火爐上麵放著一把鐵壺,每個人的手裏捧著一隻茶碗,碗裏都冒著熱氣。看見首相來了,大家紛紛起立迎接,中村龜藏飛奔過去跟儲君握手,新官上任,在場的人難免要恭維一番。中村鬼藏笑著表示感謝,入座之後,一位宮女給他的手裏塞了一隻茶碗。一口熱茶入肚,切入正題。儲君說:“既然人都到齊了,我們就開始吧!今日咱們討論的題目是陽明心學。”

中村龜藏仔細的打量著在場的每一個人,儲君穿著一件黑色和服,腳上是一雙棉鞋。中村龜藏坐在儲君的左邊,在他的右邊坐著皇家神社的負責人,在中村龜藏的左邊坐著日天法師,日天法師的光頭非常顯眼,他穿著一件黑色的僧袍,外麵罩著一件鮮紅的袈裟,上麵綴滿了寶石,腳上穿著一雙布鞋。在皇家神社負責人的右邊坐著新任的東京主教,頭戴白色的法帽,腳上穿著白色的布鞋。主教旁右邊著東京大清真寺的大阿訇,他帶著白色的頭巾,頭巾上麵套著一個黑色的圓環,身上穿著一見白色的袍子,腳上穿著一雙黑色的布鞋。在日天法師的左邊坐著一位拉比,這位仁兄藍眼睛、鷹鉤鼻,紅色的頭發和胡子,鼻梁上隔著一副厚厚的眼睛。他們圍成一個半圓形,儲君說:“誰先發言?”

這個時候出奇的安靜,沒有人願意首先發言,《論語》記載,一次子路、曾皙、冉有、公西華陪著孔子,孔子讓他們談各自的誌向,子路第一個發言,結果遭到了孔子的嘲笑。打這兒以後,在類似的場合,誰要是第一個發言,這個人就好像顯得非常淺薄,儲君見沒有人舉手申請發言,臉立刻掉在了地上。中村龜藏舉手說:“諸君當中我的學問是最差的,我先說吧!”古人說:“滿招損、謙受益。”比方說有一個人來恭維你,說:“先生真可謂是名家高手、權威大師啊!”這個時候你要說什麼樣的話來應對這樣的恭維呢?你一定會說:“哪裏哪裏,在真理麵前,我永遠是個小學生。”

你這樣一說,那廝會更加的佩服你,如果你說:“我的確很了不起,你有什麼不懂得大可以問我。”那廝也許會有問題向你請教,但他心底裏卻非常討厭你。中村龜藏說:“陽明之學的奧秘用四句話就說盡了,四句教說的是個結果,拿著四句教就好像拿著果實,拿著果實並不意味著你已經明白陽明之學,隻有你知道它形成的過程,才叫做明白陽明之學。”儲君一聽這個就來了精神,說:“請你說明它的形成過程。”中村龜藏說:“心學的形成過程,有兩個源頭,一個是陸九淵,一個是王陽明。陽明說‘陸九淵的學說稍顯粗陋。’但他的主張給了陽明思考的靈感。”

他的話像是一團團迷霧,聽到人都覺得摸不著頭腦,中村龜藏說:“陽明祖上耕讀傳家,他的祖父是著名的教育家,他的父親是狀元。陽明的遠祖是書法家王羲之,王家是南朝的望族。陽明傳承了祖上的文化基因,但也有變異的部分,他喜歡兵法韜略、癡迷怪力亂神,到後來因為伸張正義而遭遇橫禍。死了逃生之後來到了蠻荒之地,盡管遭遇了許多變故,他還是沒有舍棄自己心中的第一等事。在龍場,他的思想發生了質變,陽明之學可以這樣說,是陸九淵的心學種子落在陽明這一刻非凡的頭顱當中引發強烈的化學反應的結果。”

儲君說:“你說了這麼多,我還是沒有了解心學形成的過程。”中村龜藏說:“心學形成的過程大致是這樣的,天理在萬物當中,那麼尋求天理方法也就是去格萬物,這裏的格是研究的意思。陽明說‘心即理。’天理在萬物當中,人是萬物之一,心是人的主宰,所以心就是天理。這個發現標誌著心學的形成,之後慢慢發展出知行合一、致良知等學說,這是心學的主要內容。”儲君說:“你覺得鑽研心學最主要功課是什麼?”

中村龜藏說:“如果僅僅是像逛旅遊景點一樣,看一眼就走,那還是不去了解的好,那是對聖人的一種玷汙。鑽研心學最重要的是知行合一,沒有知行合一,致良知就是一句空話,一切漂亮的道理都變成了稍縱即逝的肥皂泡。”儲君點點頭說:“諸君一位中村先生的見解如何?”眾人都微笑鼓掌,這些人都是具有一定影響力的,沒有那個能真正服氣誰,大家不過是出於禮貌才這樣做。這個時候拉比笑著說:“中村先生,你怎麼看待上帝?”中村龜藏說:“上帝,你不能用眼睛看到他,不能用耳朵聽到他,但是無時無刻不在你的身邊,他是一種神秘的力量,你們管它叫上帝,我們管它叫做道。”拉比聽得雙目放光,說:“中村先生,有空到我的廟裏喝杯茶吧!”

中村龜藏笑著說:“有空的話一定去叨擾。”森田平十郎將自己的帽子摘下來重新戴上去,說:“你覺得道和上帝有什麼不同?”中村龜藏笑著說:“在你們的想象當中,上帝像人一樣,會用眼睛看,會用耳朵聽,會用鼻子聞,也會伸出手去摸,人有的感覺他都有。在宇宙還沒有出現的時候,上帝就存在了,他創造了宇宙萬物。道是一種無意識的東西,它沒有眼睛,沒有耳朵,沒有鼻子,它沒有形體,沒有隻覺得。它在萬物的裏麵,也在萬物的外麵。天地還沒有產生的時候就有道了,在無窮的時空裏,它一直在不停的運行著。萬物滋生,並非有意為之,而是自然發展的結果。”

森田平十郎說:“這麼說陽明是個無神論者?”中村龜藏說:“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鬼神的事他是不知道的,也不去說。”森田平十郎說:“你跟著陽明學不來關於神的知識,你可以來我在教堂開設的神學班,我一定不吝賜教。”這話讓儲君感到不自在,本想出言製止,但一向到他是堂堂首相,如果這點事都應付不來,還是回家抱孩子去吧!中村龜藏說:“謝謝你的好意,可儒生不許接近怪力亂神的東西。”

森田平十郎歎口氣說:“真是可惜,你錯過了聆聽福音的機會。”中村龜藏說:“我雖然自己不能去教堂向足下請教,但我還是希望你用福音去服務百姓們。”森田平十郎笑著說:“這是自然,我們神學班上有許多小孩子,從小就在教堂裏聆聽福音,我一定不不許他們接觸什麼陽明之學。”儲君終於按捺不住說:“陽明之學隻是一種學說而已,不涉及宗教問題。”森田平十郎說:“可它實際上否認了上帝的存在。”儲君說:“跟你們的說法有衝突的不止有陽明心學,在座的諸位未必都支持你的說法,你都要反對他們嗎?”

看現場的氣氛不大對了,中村龜藏立刻說:“對不起,是我冒昧了,我向森田先生表示歉意。”森田平十郎也不好在東宮造次,立刻借坡下驢,說:“我也有過失。”拉比笑著說:“陽明先生的可以說是一位智者,不過非常可疑,他沒有機會接觸福音,不然他的智慧一定會更進一步。”森田平十郎立刻表示讚成,中村龜藏對於這樣的說法,他像是沒聽見似的,這個時候天氣逐漸暗下來,他們把轉移到了室內,中村龜藏隔著窗戶望著外麵,心情格外複雜。作為新任首相,他的時間是非常寶貴,卻在這裏空談心性,真是其苦萬狀。儲君看見他有點心不在焉,便說:“首相大人,你有公務在身,我就不留你了。”

中村龜藏起身告辭,出了東宮真是長出一口氣,麵對飛舞的雪花,他忽然想起了很多。在人們的記憶中,雪是一種頗具有詩情畫意的東西,它承載太多美好的回憶。雪是神靈賜予大地的禮物,大地上的生靈要經曆各種各樣的痛苦,一場大雪覆蓋,磨掉了它們的痕跡。人受了冤屈的時候,天會降雪。行走在雪中,就是行走在美麗的山水畫當中。鑽進汽車之後一溜煙回到了首相官邸,家裏隻有一個男仆在等著他,本來應該好好睡一覺,可怎麼也不能入眠。於是披衣出門,男仆說:“你去哪裏?”他說:“你不用問,你不用等我了。”

男仆說:“明天你一早你還要接見來訪的外賓。”他說:“明天一早你來歌舞伎町一番街愛的本店來找我。”男仆不再囉嗦了,他乘坐一兩出租車來到愛的本店,看見首相大人來了,東家立刻迎出來,把他請到高級客房內,寒暄了一陣便請了龍澤花來服侍。屋子裏隻有他們兩個人,中村龜藏坐在那裏一言不發。龍澤花說:“先生,你洗澡了嗎?”中村龜藏說:“沒有。”龍澤花說:“你要洗澡嗎?”中村龜藏說:“當然。”龍澤花一邊背對著她寬衣一邊說:“請你也寬衣吧!”之後兩個人攜手來到浴室,龍澤花的雙手像是兩片雲彩,又像是兩股清流,像絲綢,像風。折騰了一陣,他們回到榻榻米上,龍澤花輕聲說:“請你趴在這裏。”

中村龜藏照辦了,她的嘴巴像是拔火罐一樣,把中村龜藏體內的虛火都撩了起來,她的舌頭像是一條毒蛇襲擊了他的大後方。那洶湧的波濤,在他的背上輕輕滑過。如同煎魚一樣,煎完一麵就要翻過來煎另一麵,中村龜藏感覺自己幾乎要被這個女人淹沒了。突然他好像被人從夢中叫醒,她柔柔的說:“先生,服務已經做完了,我們進入正題吧!”中村龜藏笑著說:“現在是女權社會,你來攻吧!”其實大多女人都習慣了做受,你要是想讓她反受為攻,她們會覺得有些不適應。如果在跟太太在一起快樂的時候,你老是躺在那裏做受,太太一定會有所不滿,無論她是不是女權鬥士。她們更喜歡能夠攻勢淩厲的男人,這些如同強弓硬弩,能夠把女人帶往更高的潮點。

因此,中村龜藏的話很讓她泄氣,不過她還是照辦了,但是她的動作顯得有些不熟練。一般來說男人見到她,立刻就忘乎所以了,手忙腳亂,急著要把滿腔的虛火給釋放出去。每個男人的心裏都住著一個惡鬼,當人處在蒙昧的狀態之中的時候,對於自己的需求其實也是一種糊裏糊塗的狀態,他也說不清楚那玩意兒為什麼會硬,所以在蒙昧狀態下的人,私生活不至於糜爛。

當智慧之門開啟,人們意識到這是一種快樂,他就要追求這種快樂,這樣那個可怕的惡鬼就釋放出來了。人往往有一個誤區,一位小孩子是很善良的,其實這樣的想法是錯的。但凡是個暴力罪犯,沒有一個是心智成熟的。將五歲時的狀態維持到四十歲,這位仁兄不在精神病院就是在監獄裏。這個時候中村龜藏的腦袋裏已經亂成了一團漿糊,突然他的腦袋裏一片空白。

原來是下麵已經將虛火泄了出去,他們再次進入浴室,把彼此都洗刷幹淨了,出來穿好衣服,龍澤花打電話叫人送了茶點進來,他們圍著一張茶幾對坐,龍澤花笑著說:“非常榮幸能為你提供服務,我聽說你至今未婚,能告訴我原因嗎?”中村龜藏說:“你猜?”龍澤花捂著嘴巴說:“我以為你喜歡男人,現在看來不是那樣。事實上,你的那東西也沒有壞掉。”中村龜藏皺著眉頭說:“如果你是我,你會選擇結婚嗎?”龍澤花說:“當然。”

中村龜藏說:“為什麼呢?”龍澤花說:“有一個女人在家裏,生理問題就有了解決的渠道,每天回家有一口熱飯吃,還經常有人陪你說話,多好啊!”中村龜藏說:“沒有一個女人在家裏,我也有解決生理問題的渠道。每天回家,我也不吃冷飯。我每天工作很大一部分就是陪人說話,回家之後我就不想說話了,隻想一個人靜一靜。”龍澤花竟然無言以對,中村龜藏說:“難道你考慮過結婚?”龍澤花瞪圓了雙眼說:“我現在才不要結婚。”

中村龜藏說:“你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呢?”龍澤花說:“五十歲以後吧!”中村龜藏點點頭說:“為什麼五十歲以後就願意結婚了呢?”龍澤花說:“五十歲以後我可能就需要一個固定的男人來照料我的生活了。”中村龜藏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茶湯,說:“人都想著占便宜,吃虧的事沒有人願意去幹,你說這個婚還能結得成嗎?”忽然外麵傳來一陣猛烈的哭聲,中村龜藏坐在那裏繼續喝茶,絲毫沒有把哭聲放在心上。龍澤花說:“你不想問問哭聲的來嗎?”中村龜藏說:“我每天要操心的事很多,這種破事我沒必要去關心。”

龍澤花自語自語說:“這是我們店裏的一位老織女,東家仁慈,允許她住在店裏,還給她一份打掃衛生的工作。可這樣畢竟和她從前的風光是不能比的,於是經常情緒失控、放聲痛哭。”中村龜藏笑了笑就起身告辭了,從裏屋出來,東家立刻迎上去,中村龜藏來到櫃台前付錢,東家立刻說:“你的錢我出了。”中村龜藏說:“我以後還會來的,難道你每次都給我墊付服務費嗎?”交了錢,來到街上,天快要亮了,他去一家旅館裏睡覺。這一睡不要緊,竟然把自己給男仆的囑咐忘得一幹二淨,明日男仆找不到主人急的滿頭大汗,中午時分,當他慢悠悠的回到官邸,突然想起了自己還有公事要做,他急急忙忙來到內閣府,卻發現沒幾個人在上班,說:“怎麼回事?”門衛告訴他說:“今兒是周末。”

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記錯了日子,回到官邸真恨不得把自己捏死,男仆回來看見主人完好無損的坐在那裏,竟然放聲大哭,中村龜藏非常惱火,說:“好端端的,你嚎的哪門子喪?”男仆說:“大人,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的罪過可就大了。”那晚儲君和諸位客人聊到很晚,回到臥室,雅子還沒有睡。他說:“你怎麼不睡覺?”雅子說:“我這個人睡覺輕,你一回來我一定會被驚醒,一旦被驚醒,再想睡著就難了。與其這樣,我還不如看一會兒書。”

儲君說:“你看的什麼書?”雅子說:“我在讀王陽明的傳記。”儲君說:“有什麼收獲嗎?”雅子說:“收獲就是我其實不該看那麼多書,書讀的多了,有時候真的未必有利。讀書能放大人的妄想,可生活能提供給你的條件是非常有限的,因為讀書而激起的大部分妄想是沒有機會讓它變成事實。”儲君知道雅子說的有道理,可這樣的話從她這樣一個女性的嘴裏說出來,實在淒涼。實際上女權思想已經敲響了人類文明的喪鍾,為什麼這樣說呢?在萬惡的男權社會,女人沒有什麼地位,在一些地方,女人沒有資格入席。一方麵女人作為弱勢群體被保護了起來,一方麵女人也被剝奪了發揮才幹的可能性。

在男權社會,女人永遠是男人的配角。在男權社會之前漫長的時光,女人一直主宰著社會,隨著戰爭越來越頻繁,家庭的觀念越來越強,男人的地位慢慢開始上升。在最近的一兩百年內,女權的勢頭越來越強勁,特別是在歐美,女人天天在辱罵男性,她們的行為不違反法律。男人絕對不敢攻擊女性,隻要敢這樣做,就會被關進監獄。風聲鶴唳、令人膽寒。可能用不了多久,西洋世界的主要國家都會迎來女主當國的時代,不盡如此,聯合國秘書長很可能也要由女性來做。以後的世界是這樣的,吃苦的事情男人上,享樂的事情歸女人。送死讓男人去,掌權的必須是女性。

以後很可能會建立一個卵子庫,一個精子庫。這兩個庫都有官府掌握,他們會根據需要製造人口,女孩就進入上流社會,男孩不是被丟進廁所,就是被送去擋子彈,或者做苦力。到了年根底下,皇室又開始忙碌起來,儲君一個人去神社視察,中午,神社裏看不到人。在神社後麵有一條溪水,他在溪水旁邊的一塊石頭上盤腿坐好,雙掌合適、心猿意馬。即將到來的女權社會將把一切人類的舊道德都丟進臭水溝裏,她們將會根據自己的需要來重新設計道德。

凡是長的漂亮的男人都有義務服侍那些需要他們提供服務的女人,他們有義務鍛煉身體、學習技巧。男人敢說女人壞話一律判處絞刑,女人把男人打死無罪。其實麵對雅子這樣一個女人,儲君不是感覺不到壓力,假如沒有皇室的規矩在壓製雅子,他也感覺自己是配不上雅子的,因為全世界的男人都配不上女人。男人連給女人提鞋都不配,女人寧願跟豺狼虎豹生孩子,都不願意跟男人同流合汙,他幻想坐在石頭上吸煙,許多年頭在他的腦海中泛起,健康的、不健康的都有,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一個人舉著刀子衝他奔來,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