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回:運陰謀算計院長君\/解疑團結交皇室子

湯姆主教端坐在那裏,右手端著一杯茶,左手在翻閱放在茶幾上的一本《聖經》,這是一本拉丁文版的《聖經》,就在這一瞬間,她對湯姆主教的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她朝著對方深深的鞠躬,說:“給主教大人請安。”湯姆主教並不知道她已經進來了,聽見她的問好反而被嚇了一跳,手裏的茶杯一下子落在了《聖經》,無需多言,茶水很快就把書給浸濕了。大川康子自然被嚇的不輕,她一下子撲到茶幾跟前,一邊道歉一邊幫忙甩掉書上麵的水。就在這個時候,大川康子距離湯姆主教的距離非常近,她一向正經,沒有正眼敲過男士,這一下子自然麵紅耳赤,羞的不知道該怎麼好了。如果是平時,畢竟在神學院學習多年,對女士具有一定的抵禦能力。

可冷不丁的突然來這麼一下子,他有一種遭到偷襲的感覺,他目不轉睛的望著大川康子,大川康子礙於禮儀,也不好一甩袖子就走。湯姆主教幾乎是在哀求她,說:“請你留下來跟我一起讀《聖經》好嗎?”從來都是絕對服從上司的大川康子自然也不會拒絕,她紅著臉說:“可我不懂拉丁文。”湯姆主教心裏像貓爪子在撓一樣,說:“我翻譯給你聽。”她說:“好,你現在就翻譯吧!”湯姆主教說:“你離我那麼遠,怎麼能聽得見我說話呢?”她隻好湊過去,湯姆主教一把將她拉入懷裏,她頓時覺得自己好像坐在了火坑裏一樣,想要掙脫出來,這個時候說什麼也晚了。湯姆主教的身體真是太好了,把大川康子牢牢的鎖定在那裏,大川康子感覺自己從肉體到靈魂都被一把大火吞噬了。

等火勢過去之後,兩個人有氣無力的躺在地上,牆壁上黑色的十字架頗有幾番嘲諷意味的在望著他們。大川康子突然哭了起來,說:“我是個修女,這下我的前途完全毀了。”湯姆主教抓住她的手說:“這也不能全怪我,男士在獨處的時候最不是人,可你偏偏跳入火坑,你這不是自投羅網嗎?”大川康子哭的更厲害了。湯姆主教說:“別哭了,我會負責的。”大川康子說:“你會怎麼負責?”湯姆主教說:“我會給你一筆錢。”大川康子說:“你就是給我一筆錢,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樣去生活,我除了做修女什麼也不會。”湯姆主教笑著說:“沒有人說你不能做修女啊!”大川康子說:“萬一生孩子怎麼辦?”

湯姆主教說:“我做過節育手續,你不用擔心。”大川康子眼睛哭成了桃子,說:“你騙人,我們兩個什麼都發生了,你還說自己是個太監。”聽她這麼說,湯姆主教不由得笑了起來,說:“你真是傻的可以,誰給你說我是個太監了。”大川康子嗚嗚的哭著,湯姆主教撫著她的背說:“寶貝兒,不要哭了。”大川康子說:“我怎辦啊!”湯姆主教說:“你有什麼可鬧的,我都說了願意給你一筆錢了,你也不會懷孕,這事也沒人知道,怎麼就過不去了呢?”

大川康子說:“一直以來我都是個稱職的好修女,本來我還謀劃著要接掌修道院的院長之位呢,現在我什麼指望都沒了。”湯姆主教說:“這有什麼,我讓你做院長就是了。”大川康子說:“你騙人。”湯姆主教說:“我是說真的,並不是騙你。”大川康子說:“那你現在就起草委任狀。”湯姆主教說:“這件事總好謀劃一下,不能我一張紙就把事情給辦了啊!”大川康子一聽這話就急了,說:“還說不是騙人?”

湯姆主教說:“這個井上純美我早就開始討厭她了,如果不是教宗袒護她,我早就開除了她的教籍。”聽見他這麼說,大川康子頓時來了精神,說:“教宗為什麼要這麼袒護她呢?”湯姆主教說:“這件事說來話長,簡而言之就是因為她長得漂亮。其實這個人除了長得漂亮也沒有什麼別的長處了。”大川康子翻著白眼說:“她漂亮嗎?我怎麼就覺得她長的一般呢?”湯姆主教說:“其實我也覺得她長的一般,主要是教宗喜歡她。”

大川康子說:“教宗也太不開眼了。”湯姆主教說:“井上純美這個人真是爛泥扶不上牆,你說她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歌舞伎町一個爛織女嗎?”大川康子聽見他這麼說話,且喜且憂,說:“教宗要是一心袒護她,你也奈何不了她。”湯姆主教說:“誰說的,教宗已經很不喜歡她了,隻要我再添一把火,他就會同意我開除這個女人的教籍。”大川康子一下子感覺自己的世界無限光明,笑著說:“如果能這樣可就太好了。”湯姆主教笑著說:“一定會是這樣。”

井上純美總是心神不寧,她隱約感覺到又不利於自己的事在發生,但她又不能到底是什麼事。小野綠光、豐臣淺白、島村桃花最近總也不來看她了,她沒有想到自己失勢這麼快,她想了想決定去距離修道院不遠的清真寺去尋求幫助。當她走到半道上的時候,忽然停住了腳步。現在還沒有被開除教籍,要是去清真寺的事被人知道,一定要倒黴。她回到了自己的臥室,心想還是等著懸在腦袋上的寶劍掉下來吧!假如被痛痛快快的刺死了,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要是活下來,就去投靠清真寺。她並不知道,安拉有更嚴厲的教規,動不動就要斷手斷腳,人家要是知道她在歌舞伎町的過往,就算收留了她,也隻能做苦力。她對自己的前途感到前所未有的絕望,絕望中的人就會尋死,那種非常慘烈的死法一定不是她的選擇,她是個膽怯的人。生死其實隻有一牆之隔,隻需向前一步就是萬丈深淵。她希望能有一種非常安靜的、毫無痛苦的死法。據說希臘允許人們選擇注射藥物結束生命。在日本這是不被允許的,日子一天天過去,她的心情越來越差,修道院的餐廳甚至拒絕為她提供食物,她終於明白,這是人家要逼她走。

她覺得不能再坐以待斃了,不過運用何種方式來捍衛自己的利益,她也沒有什麼成見。又過了三天,修道院裏的人對她的態度越來越惡劣,她覺得如果再不采取應對措施,自己的鋪蓋卷兒有可能被丟出去。她來到主教所在的教堂,清晨,她看見湯姆主教正在跪在那裏祈禱,她遠遠的站著,等對方完成了祈禱,她走過去先深深的鞠躬,然後說:“主教大人,我已經不能勝任修道院院長一職,我有一個請求,能不能幫我申請一個名額,我想去國外傳播福音。”

湯姆主教看著她,一時間就沒有了主意,腦子裏一片空白,愣了很長一段時間他才反應過來,說:“這不可能,你的工作能力那麼差,工作又不認真,你沒有資格去國外傳播福音。”井上純美說:“那我隻想做一個普通的修女可以嗎?”湯姆主教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一甩袖子就走了。井上純美轉而去找弗朗西斯,當時他正要出門,突然發現井上純美站在門口,就把她請進去,他們圍著茶幾坐下來,弗朗西斯遞給她一杯茶,井上純美把茶接過去,欠身說:“真是對不起,我影響了你出行。”弗朗西斯說:“無妨,我大致知道你的來意,我沒有意願介入東京教會的內部事務。”

井上純美說:“為什麼就不能保留我的教籍呢?我就想做個普通的修女也可以嗎?”弗朗西斯說:“要不這樣,你也別做修女了,你到我這裏來,我給你安排一個職位。”井上純美聽了這話,真是感激涕零,說:“我什麼時候可以過來工作?”弗朗西斯說:“隨時都可以。”井上純美說:“能預支我一個月的工資嗎?我想租一間公寓。”弗朗西斯說:“住房的事你不用操心,我會安排。”弗朗西斯為什麼會這麼熱心呢?自然是看中了井上純美的容貌,他也知道教宗很喜歡這個小女子,他想以井上純美保護人的身份來向教宗證明自己的重要性。很快,井上純美正式遞交了辭職信,也與修道院解除了關係,就在她把鋪蓋什麼的搬到弗朗西斯所在的單位門口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就在弗朗西斯答應雇傭井上純美之後沒多久他就接到了教宗的越洋電話,教宗已經決心拋棄井上純美,不允許他提供給井上純美任何形式的援助。井上純美等了很久,她也見不到弗朗西斯,一開始她以為是弗朗西斯把這事給忘了,一連五天弗朗西斯仍舊沒有出現,該單位的工作人員告訴她,弗朗西斯從來沒有提到過這件事,這個時候她意識到自己可能被人家給騙了,她當時就崩潰了,拖著行李躲進一個角落裏偷偷的哭。井上純美的離開,在教會內部沒有引起任何波瀾。她在教會的聲譽非常不好,大家普遍認為她怠於工作。井上純美不在修道院了,小野綠光、豐臣淺白、島村桃花這些人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為了除舊布新小野綠光、豐臣淺白、島村桃花相繼被開除了教籍,她們很快就找到了井上純美,當時她已經非常落魄了。小野綠光哭著說:“早知道如此,我當初就會支持你了,至少不應該參與對你的排擠。”

井上純美說:“你們不要跟著我了,我沒有辦法帶你們走出困境,我們還是各自各路,自求多福吧!”這個時候井上純美身體非常的虛弱,島村桃花說:“不如我們去投靠日天法師,說不定她能給咱們一條活路。”四個人來到了慧空禪院,二弟子接見了他們,他先給她們準備了薑湯,說:“等師父回來,我們再商議。”夜幕降臨的時候,日天法師才回來,在他的身後跟著一個女人,那就是犬養怡靜,看到井上純美,她立刻覺得血水上湧,立刻要求小沙彌們把她趕出去。日天法師立刻製止,說:“人家走投無路來投靠,你要把她們打發出去,這是要把人家往絕路上逼啊!”

夜深了,犬養怡靜離開了,日天法師對她們說:“你們在走投無路的時候能想到我,這讓我倍感榮欣,井上女士跟犬養怡靜有些過節,因此你們如果留在東京會很不方便,我有一個師妹在京都的尼姑庵裏做庵主,你們可以到她那裏帶發修行。”她們自然是感恩戴德,日天法師說:“到了那裏要遵守規矩,好好修行。”她們自然是滿口答應,明日一早她們就被一輛車拉走了,犬養怡靜來了卻撲了個空,日天法師說:“我已經把她們送到京都去了。”犬養怡靜不停的跺腳,日天法師白了她一眼,說:“你也跟我修行時間不短了,為什麼心中還能藏著這麼大的怨恨?”

犬養怡靜說:“當一個人忘記過去,她就有可能在同一條陰溝裏翻兩次船。”日天法師說:“出家人慈悲為懷,如果一直在仇恨的泥淖裏打轉,你怎麼能夠超脫六道輪回前往彼岸呢?”犬養怡靜說:“師父,你真的信佛嗎?”她這麼一問,日天法師差點被氣死,他瞪圓了雙眼說:“你覺得我不像信佛之人嗎?”犬養怡靜說:“比丘結成僧團,大家在一起生活就會有理由糾葛,有糾葛就有恩怨,既然大家都深陷在恩怨當中,又怎麼能說自己解脫了呢?”日天法師說:“有人兩種活法,一種叫做真,一種叫做偽。做真者寡,做偽者眾。”犬養怡靜說:“師父是做真者?”

日天法師說:“不,我是做偽者,不過我告訴你,我的意願是成佛,在咱們日本做和尚是最幸福的了,可以娶妻生子,可以幹各種俗人幹的事,如果這樣都不能好好的做和尚,我不知道我還能做什麼了。”犬養怡靜笑著說:“說的也是。”事實上東京是個名利場,各色人等都在這裏爭名逐利,和尚、阿訇、主教什麼都不能免俗,更不要其他人了。犬養怡靜和日天法師突然都笑了,犬養怡靜捂著嘴說:“我實在裝不下去了。”日天法師說:“做咱們這一行,不管背後多麼不是人,麵子上一定要過得去。”

有了佳子內親王的光顧,信子理發店的生意再一次紅火起來,它的加盟店跟著賺了一筆大錢,隨即信子理發店宣布講結束與加盟店之間的合作關係。這自然引起了加盟店不小的恐慌,他們紛紛來找小林信子,表示願意出加盟費。小林信子說:“我們店上一次遇到波折就是因為加盟店泛濫,現在我們將集中精力去琢磨怎麼把發型做的更好。我們非常願意跟大家分享自己的經驗,你們派學徒來我們店裏學習會保持下去。”

大家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小林信子牽頭成立了東京發型業者聯盟,當她非常得意的把這個消息告訴犬養怡靜的時候,沒有得到半個字的表揚,反而被奚落了稀飯。犬養怡靜說:“你這個人也是,讓我說你什麼好呢?這個組織成立意味著什麼你知道嗎?意味著你們有可能操作市場價格,小心消費者協會去法院告你們。”聞聽此言,小林信子頓時被氣得火冒三丈,說:“就你聰明,我就是個笨蛋。”說完掛斷了電話,犬養怡靜先是一愣,之後也就把這件事放下了。小林信子仔細一琢磨,覺得犬養怡靜說的對,明日一早她就來看望犬養怡靜,手裏提著兩隻烏龜。犬養怡靜看到這一幕,笑著說:“你提這個一路到這裏嗎?”小林信子說:“不然呢?”

犬養怡靜把她迎進門,不過是用一盞茶款待她,小林信子說:“你真是個神人,有這樣的腦子為什麼不做生意呢?”犬養怡靜說:“小不說這個,聯盟的事怎麼樣了?”小林信子皺著眉頭說:“箭在弦上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犬養怡靜笑著說:“你放心,你隻管按照日程就去做就行了,建立聯盟,其它業者未必會那麼熱心。這就好比成立了聯合國,實際上就是它就是大國控製世界的工具,他們不會願意受製於信子理發店,要是大家消極對待,你也就坡下驢,這一場危機就可以化解了。”小林信子一聽立刻笑開顏,說:“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又寒暄了幾句,小林信子走了,看著留在茶幾上的兩隻烏龜,犬養怡靜說:“看來這個人成不了事。”

說來也怪,自從佳子內親王來過歌舞伎町一番街的信子理發店之後,她竟一直沒有請小林信子做發型,王妃覺得非常奇怪,就問道:“你為什麼不請小林信子做發型了呢?”佳子內親王說:“父親為什麼不願意解雇自己的造型師呢?”王妃說:“你知道呢?”佳子內親王說:“我雖然不知道,但我明白哪位先生一定不是最好的造型師,我的造型師也跟隨我很多年,我不應該拋棄她。”王妃聽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把女兒的話告訴了自己的丈夫,丈夫了聽了歎口氣說:“潛移默化啊!父母在孩子麵前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她看到丈夫在收拾行李,說:“你這是要去哪裏?”

他說:“去年母親生病的時候,我曾經去京都的一家尼姑庵許願,母親病好了,我要去還願。”這個時候佳子內親王說:“父親,我能跟著你去嗎?”他說:“我去還願,你去做什麼呢?”佳子內親王說:“京都是日本人的精神故鄉,我想去故鄉看看。”他說:“孩子,對於你來說京都不僅僅是精神上的故鄉,咱們皇室的老家就在京都。”明日,父親帶著佳子內親王去見祖父和祖母,天皇和皇後都很高興,皇後說:“佳子有這份心就可以了,去了怕耽誤功課。”父親說:“有什麼功課比孝順她的祖母還要重要呢?”皇後說:“喲,你不恨我把你關起來了?”佳子內親王說:“祖母都是為我好。”一聽這話皇後自然非常的開心,她說:“你能這樣想真是太好了,聽說你都不請那個小林信子給你做發型了,我不知道有多高興。”

佳子內親王說:“祖母,在這片天皇的光輝照耀下的國土,無論是生活在那個角落裏的人,都有可能是好人。”一聽這話,父親額頭上的冷汗一下子救下來了,說:“佳子,你胡說什麼,你年紀小,可不要氣你的祖母。”皇後當然明白兒子這話的意思,表麵上是訓斥女兒不該氣祖母,實際上是提示自己的母親他女兒還小。她說:“你有點心思以後用在正路上,多為咱們皇室爭光。”父親立刻說:“兒子知道了。”他們乘坐一輛勞斯萊斯幻影從皇宮出發,一溜煙到京都城裏最大的尼姑庵,門後有三位女尼身上披著鮮紅的綬帶,佳子內親王一眼就看見了井上純美,立刻衝她揮手,父親說:“你是公主,要有皇室的威儀。”

她趕緊把手放下來了,父親說:“被大人管著的滋味不好受吧!”佳子內親王說:“父親,在這座廟許願都能靈驗嗎?”父親說:“聽說是這樣。”佳子內親王說:“父親,你想過要繼承祖父的皇位嗎?”父親笑著說:“你覺得祖父快樂嗎?”佳子內親王搖搖頭說:“不快樂。”父親說:“你覺得伯父快樂嗎?”父親說:“也不快樂。”父親說:“坐在皇位上的人就像是被人供奉在神壇上的偶像,雖然受人膜拜,卻在那裏動彈不得。”佳子內親王說:“那你這輩子的追求是什麼呢?”

父親說:“我很喜歡研究古生物,研究古生物,就可以找出物種進化的軌跡,這樣我們就可判斷以後人類會進化成個什麼樣子。”佳子內親王說:“會進化成什麼樣子呢?”父親說:“我覺得人類的體能會逐漸下降。”佳子內親王說:“怎麼會呢?人類的夥食不是越來越好嗎?”父親說:“原始人與中世紀的農民那個體力更好呢?”佳子內親王不言語了,父親說:“我讓你失望了嗎?”佳子內親王說:“父親,我們都不了解你,你有感到難過嗎?”父親說:“我知道你們都是愛我的,這就夠了。”說這話的時候父親的眼睛裏閃著淚花,車停下來,他們下了車,突然一聲巨響灌入耳朵,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