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其中一個身材臃腫的護士終於忍不住了,閃電似的撲到儀器跟前,用拳頭猛烈地捶打著儀器,激動的情緒到了一個臨界點,她伸手去關儀器。這個時候一個醫生立刻衝到她跟前,大聲嗬斥道:“你想坐牢嗎?”她說:“我管不了那麼多。”那醫生啪一記耳光甩在她臉上,說:“你不想混了我還想混,我要是進了牢房,我一家老小吃什麼?”
挨了一記耳光她似乎有點清醒了,坐在手術台下麵不停的抽泣。那醫生說:“諸位稍安勿躁,咱們就在這裏等,我就不信她不死。”緊張的氣氛似乎要緩解下來了,那醫生掏出一遝零錢說:“去對門的超市買十二罐啤酒,如果順便再買一點烤肉就更好了。”其中一個年紀偏大的醫生說:“我高血壓不能喝酒,給我買一罐純牛奶吧!”
若是在平時,別人讓她幹這樣的私活,她會非常不耐煩。今日自然格外不同,老娘在手術室悶了這麼久,有機會去外麵透氣,何樂而不為。出了醫院的門,她從容不迫的去理發店做了頭發,然後去公共浴場泡澡,然後去炸雞店吃炸雞,順便喝了兩罐啤酒,足足在外麵呆了四個小時,她才帶著東西回到醫院。這個時候手術室裏大家都已經脫了象,她驚訝的看到儀器上的數字顯示井上純美還活著,那醫生說:“大家快點吃,吃完之後繼續施救。”
她說:“依我看,咱們幹脆把她推進太平房算了,一旦送進去就是活人也能給凍死。”一聽這話那醫生再次跳了起來,寵著她大聲說:“這叫謀殺你知道嗎?你想被判終身監禁嗎?”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一般人都會選擇退縮,可她不是一般人,所以她表現的格外憤怒,說:“你嚷嚷什麼?就算你被判處終身監禁也未必就真的會被關到死,假如你的身體不好了,就可以申請保外就醫。據我所知許多法律專家正在呼籲,希望能夠廢除監禁,在家服刑,這樣會更人性一點。”
那醫生差點沒被氣死,衝過去要跟她拚命,她毫不示弱抓起一把血淋淋的手術刀,但是她沒有攻擊那醫生,而是要把手術刀插進井上純美的脖子裏。眾人立刻撲過來阻攔她,那年老的醫生說:“請你千萬冷靜,一旦她的身上出現了手術刀造成的傷口,我們都要坐牢。”
她那裏還管這些,這個時候一個保安闖進來,抬腳就把她踹倒了,她趴在地上,頭發也散了,手上和臉上都是血。她撲過來要和那位保安扭打,對方立刻把電棍從腰間取下來,衝到她跟前照住她的臀部就是一棍。吃了一棍之後她腳下立刻失去平衡,倒在地上摔到渾身疼,她說:“老娘不怕你。”保安說:“你們這群屠夫,等著教會來起訴你們吧!我保證你們後半輩子要在牢裏過。”
她說:“老娘不是嚇大的。”那醫生也怒了,說:“既然你這樣說,索性我先宰了你。”衝過來要奪保安手裏的電棍。保安立刻把脖子上掛著的哨子放進嘴裏死命的吹著。哨音一響,所有保安聞訊趕來。他們拿著電棍趕到現場,把手術室的門堵得死死的,那保安舉著電棍說:“這些人涉嫌謀殺,請立刻通知警方前來辦案。”
警局接到電話之後立刻報告給了福田局長,這些日子又是他真是煩透了,難怪小泉弘毅總是一副苦瓜臉,原來這把椅子這麼不好坐。他點了一支煙,麵對著窗戶用力吸著,這個時候一個女警推門進來,她的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都顯得那樣嫵媚,她有意把聲音放的很輕拖的很長,這樣她的聲音聽起來就有一種嬌滴滴的感覺。她一把摟住了福田局長的脖子,她的眼影和紅唇是如此的吸引著她的男人,她說:“親愛的,今天晚上去歌舞伎町的情人酒店好好的耍耍,如何?”
女人撒嬌一定要注意鼻音的使用,使用的好,男人就不能自持,在你的麵前他將充分的顯露出本性。這位女警員在這方麵是真正的高手,在她最得意的時候,大家都會在私下裏說起一個人,這個人就是井上純美。大家會說雖然井上純美這個人自持美貌和出身比較好,不把別人放在眼裏,但也僅此而已。她不會傷害別人,除了大家事事都讓著她,她也沒有拿到什麼額外的福利。別人做的工作她一樣要做,別人走的程序她一樣要走。
她難得對一個人好,她要是對一個人好,她就會對你非常好。可這位老娘就不一樣了,這女人原本出身寒微,憑著在身體和技巧方麵的優勢,她不斷完成對自身的突破。一開始來的時候,先跟一個前輩好,慢慢的就跟隊長好上了,那位前輩就靠邊站了。再過一段時間她就跟主任好上了,然後隊長靠邊站,以此類推一直到局長。在她的人生當中,凡是她路過的地方,道路兩旁一定擺放著許多被她用殘的男人。她拿著一支雪茄吸了一口,然後把煙吹到福田局長的臉上,笑著說:“我們就這樣愉快的決定了,好嗎?”
福田局長不耐煩的說:“機場有人遇刺,醫院又發生了謀殺案,你說我還能去得了嗎?”她說:“隻要你願意去就一定能去。”福田局長說:“自從我到任,光殺人案就發生了三十多起了,我要是再不好好幹活,我就會被開掉。到時候我卷著鋪蓋回家,你會跟我去嗎?”
她說:“你做什麼夢呢?我當然不會跟你去了。”福田局長點點頭說:“這就對了,為了還能和你繼續躺在一起玩樂,我一定要努力工作。”說完他拿了帽子就出去了,她追過去說:“你沒事吧!你是局長,你去現場做什麼,派你手下的人去就可以啊!”福田局長瞪了她一眼說:“你比我更知道怎麼當局長嗎?”她說:“不是我更知道怎麼當局長?我見過別人怎麼當局長?”
福田局長紅著臉說:“能不能在我的麵前不要提別人怎麼當局長,難道我不會當局長?”她笑著說:“你急著什麼,我是為你好。”福田局長一把將她推開,沒想到一時間沒有拿捏好分寸,她倒在了地上,額頭磕在牆上,蹭上了許多白灰。她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雙眸之中淚水瑩瑩。
如何用哭打動人,這是很有學問的。一般來說它不適用於男士,也不適用於長相不怎麼樣的女士,長相好看的女士在使用它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尺寸的拿捏。淚水噙在眼眶裏,這是最動人的時候,如果從眼眶裏溢出來,那就前功盡棄了。不可以咧嘴,不可以哽咽,更不能在鼻腔裏發出令人作嘔的聲音。她是一個非常優秀的演員,在哭的時候保證不毀壞妝容。福田局長過來摟住她,心髒砰砰的跳著。其實心髒一直都在跳,當注意力不在它哪兒的時候,你意識不到它在跳動。
這個時候福田局長感覺自己就要窒息了,說:“親愛的,我們去歌舞伎町情人酒店好不好。”她笑了,這是最動人的時候,含著眼淚,她在笑,福田局長的胸口像是著了一把大火,她說:“你不是還有公務要處理嗎?”他說:“什麼也不如你說要,隻要今兒個跟你玩兒好了,明兒個讓我去死我都願意。”沒有接到局長的任何命令,武藤君和吉澤君都感到很為難,打他的電話也打不通,所以盡管在手術室保安們焦急的等待著警察的到來,就是不見警察的蹤影。
這下大家都傻了眼,這個時候儀器上顯示井上純美的生命體征已經非常微弱了。看到保安奈何不了他們,在場的醫生、護士鬥誌越發昂揚起來。那保安來到隊長跟前說:“我看這樣吧!咱們趕緊把她送到別的醫院,或許還有一線生機。”隊長說:“事已至此,還來得及嗎?”那保安說:“至少可以把咱們的責任盡到。”隊長說:“那這些人怎麼辦?”他指著在場的醫生和護士,臉上寫滿了憂愁,那保安說:“如果警察總不來,咱們就放人。”
隊長說:“你負責把她送到別的醫院。”那保安來到一輛正在待命救護車跟前,向司機鞠了一躬,司機開著車朝他撞去,他立刻閃在一邊,結果一頭撞翻了一輛停在那裏的小轎車。那保安手持電棍跳起來把玻璃門砸開,然後把車門打開,司機端著一把槍對著那保安一通猛烈地射擊。幸虧他身手敏捷,躲在那輛小轎車後麵。情急之下,他把另一輛轎車的車門砸開,然後把車開過來。隊長看著他說:“你這個瘋子,你知道這輛車多少錢嗎?”
那保安說:“顧不了那麼多了,快把她抬進來。”隊長手一揮,立刻有兩個人衝進手術室,她抬出來放進汽車,那保安開著車一路狂飆,很快就被交警攔住了。那是一位非常年輕的警員,看到汽車裏的慘狀,立刻拿起對講機,警察的幫助下,在很短的時間內他就把車開進了另一家醫院。那是一家三甲醫院,護士服是橘色的,醫生的服飾有不同的種類。手術裏麵衣服是藍色的,平常是白色的。井上純美很快就被推進了手術室,就在這個時候主治醫生問道:“你是病人的家屬嗎?”
那保安說:“我不是,但我願意為她支付醫療費,你快救人吧!”主治醫生說:“那不行,沒有家屬誰在醫療事故責任書上簽字?”那保安愣住了,說:“這麼說你們就看著她死了?”主治醫生笑著說:“當然不會這樣,你立刻把她弄走。”一聽這話那保安勃然大怒,一記耳光甩在主治醫生的臉上,然後用電棍指著他的臉大聲說:“你給老子到底是救還是不救?”
主治醫生還沒有說話,他就用電棍朝著對方的胸口來了一下子。主治醫生立刻倒在地上,他說:“快去救人。”主治醫生爬起來就跑,他大步就追。一直追到手術室門口,一個女醫生指著他說:“你沒看見這廝這一身打扮嗎?一個保安,能有錢支付這麼一大筆治療費用?”天空開始飄起鵝毛大雪,他站在雪中,說:“你們不是白衣天使嗎?難道你們要對這樣一個女孩關上求生的大門嗎?如果你們全力施救,我會替你們作證,絕不會讓你們蒙受不白之冤。”雪越下越大,他跪在雪地裏,說:“求你們救救她吧!”
不知道什麼時候,這裏恢複了安靜。難道她已經被送出去了嗎?他已經沒有力氣再管這件事了。他躺在地上,思緒像是漫天飛舞的柳絮,為什麼在救井上純美這件事上他表現得如此賣力呢?其中自然有些緣故。小時候,他家住的公寓對麵開了一家茶館,為了吸引茶客,老板請了說書的先生來店裏說故事。說的大多是一些關於打仗的故事,有打仗一定會有英雄,書聽的久了,他就開始幻想自己也在將來的某一天成為英雄。可他在生活中一直表現平平,在被所有大學拒絕錄取之後,他就投入了職場,開始靠自己謀飯吃。
他做過洗碗工,也曾經負責清理酒店的衛生間,他被無數人打過,在屈辱中錘煉,在腥風血雨中成長。他曾經無數次想象過自己搭救一個美女的故事,但他從來沒有遇到英雄救美的機會。為了這樣的機會,他已經等了許多年了。積雪幾乎要被把他埋掉了,手術室裏停止了搶救。醫生們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出來,他們已經連續工作了九個小時。
福田局長從浴室出來,猛然想起了工作的事,趕緊往出走,卻被她拉住了,福田局長說:“我的小祖宗,你就讓我走吧!”她立刻撒手把臉甩過去,福田局長還是走了。出了情人酒店的門直奔警局,到了目的地,發現吉澤君和武藤君站在他的辦公室門口。看見福田局長他們立刻迎上來,吉澤君說:“局長大人,一家醫院發生嚴重的違法事件,我們現在怎麼辦?”福田局長說:“你們兩個飯桶,這麼點事也要麻煩老子嗎?”
吉澤君、武藤君兩個人立刻就愣住了,福田局長把辦公室的門打開自己進去了,他們在外麵齊聲喊道:“報告。”裏麵傳出福田局長的聲音說:“給老子滾進來。”吉澤君剛要說話,福田局長就說:“你這個沒鼻子的東西,你就沒有長腦子嗎?事事都要等老子下令,你這個膿包。”吉澤君忍著怒火說:“大人,我現在是有鼻子的,我這不是用矽膠做了一個嗎?”
福田局長一聽這個更是怒火萬丈,一口唾沫吐在吉澤君的臉上,說:“不知羞恥的東西。”武藤君說:“大人,有事說事,怎麼可以往人臉上吐唾沫。”話音未落,福田局長也給他臉上吐了一口。兩個人站在那裏,福田局長說:“跟我走。”吉澤君說:“去哪裏?”福田局長說:“當然是去哪家醫院了。”一路上警笛呼嘯,到了那家醫院的時候,發現事發地點空無一人。
福田局長說:“這是怎麼回事?”吉澤君說:“從接警到現在過去了十五個小時,發生這樣的現象很正常。”福田局長抬手就讓他吃了一記耳光,吉澤君的部署們看到這一幕都覺得十分詫異,一個人如果總是遭到上級的侮辱,他的下級也會不尊重他,吉澤君已經在警局失勢,因為他的靠山小泉弘毅已經離開了警局。武藤君曾經一度受到福田局長的重視,不過慢慢的他也失勢了,一是因為他一直沒有與吉澤君切割,二是因為這個人反應木訥,做事拖泥帶水。
福田局長很想提拔新人作為自己的臂膀,可一時半會兒他也物色不到中意的人選。他們在現場站立了很長時間,回去似乎不大妥當,可這樣站下去也不是個事。終於看見過來一隊保安,保安們都不願意搭理他們,福田局長叫人截住他們,說:“你們這裏誰報了警?”他們站在原地並不答話,沒多久一個帶著金絲框眼睛的男子過來說:“我是這家醫院的院長,請你們的長官去辦公室詳談。”
福田局長跟著院長一溜煙來到辦公室,院長親自給他泡茶,他注意到院長在泡茶的時候手都在發抖。福田局長坐在那裏一邊喝茶一邊打算聽對方發言。院長並沒有說話,隻是巴巴的看著對方。福田局長說:“是你報的案嗎?”院長連連擺手說:“不是我。”福田局長說:“那就請報案的人來吧!”院長不說話了,福田局長接著說:“煩勞你順便通知我的人上來,準備做筆錄。”院長遲疑半晌,說:“我這就去通知他們。”
福田局長說:“用不著親自去吧!打個電話就可以了。”院長說:“我不用接受問話吧!”福田局長笑著說:“瞧你這話說得,怎麼能不問你呢?你可是第一責任人啊!”一聽這話,院長感到陣陣寒冷,他掙紮著站起來,雙腿都在打顫。第一個接受問話的是保安隊的隊長,他說:“報警的人並不是我,而是我們保安隊的一位成員。一位在一位重症傷員施救的過程中,從在嚴重的消極怠工的現象,他們在手術室等著傷員死。”
福田局長說:“這樣的事應該到法院起訴,而不是報警。”一聽這話保安隊長立刻站起來說:“大人,這話不對吧!當時情況緊急,而且涉及人命,警方理應出麵幹預。”福田局長冷笑著說:“後來你們怎麼處置這件事的?”保安隊長說:“我讓哪位保安開車把她送到了別的醫院。”福田局長不耐煩的說:“你們不是處置的很好嗎?這點破事用得著報警嗎?煩死老子了。”
院長和保安隊長都驚呆了,院長立刻說:“還不快滾,等一會兒惹怒了局長大人你吃不了兜著走。”福田局長一臉驚訝的看著他,局長說:“對不住了,我這就把他開掉。”保安隊長愣在當場,院長說:“你被開除了,還有你的哪位同夥都被免職了,快滾。”在場做筆錄的武藤君在局長耳邊說:“大人,請你在考慮一下,萬一有人把這件事告到法院,警局就會陷入漩渦之中,一旦我們失去了百姓的信任,往後做麼事都難了。”
福田局長說:“武藤君,咱們兩個誰是局長?”武藤君立刻站起來敬禮說:“報告大人,你是局長。”福田局長說:“原來你知道誰是局長,我還以為你不知道。”武藤君立刻閉口不言,院長笑著湊過來說:“大人,我們醫院有非常漂亮的年輕護士,今晚我們去附近的酒吧喝一杯,不知道你是否願意賞光。”一聽到有年輕漂亮的護士,福田局長眼睛立刻就亮了,他故作鎮靜的說:“院長大人一番盛情,本不當拒絕,可我公務繁忙,以後我請你吧!”
聞聽此言,院長自然之道對方已經上了套,於是說:“大人公務繁忙,這我是知道的,不過人總要講個勞逸結合,一位辛苦傷害了自己的身體,終究不利於公務。”這個時候武藤君說:“大人,既然事情已經終結,不如把我們的人撤回去吧!”福田局長笑著說:“那就撤回去吧!”武藤君從樓裏走出來見到吉澤君,對方說:“裏麵情況如何?”
武藤君說:“下令命令,讓咱們撤回去。”吉澤君說:“我想帶幾個人去接受井上純美的醫院看看。”武藤君說:“等走出那廝的視線再說。”福田局長站在玻璃窗前,看見他們兩個在那裏交頭接耳,心中極為憤恨,想著有朝一日一定把他們開掉。夕陽沉入了地平線,夜色漸濃,他們一行人來到了對麵的一家酒店。進了酒店的門不是往上走,而是往下走。屋頂是藍色的水晶燈,來來往往都是穿著時髦的人。進入大堂之後,看是出現一些長相非常出眾的年輕女子,他們被一位穿著藍色製服的女服務員引入一個很大的房間,屋頂的水晶燈是金色的,桌子也是用水晶做的。
本來很吵,當服務員把門一關,立刻變成一片寂靜。沒一會兒一群年輕的女孩子推門進來了,入座之後,院長一一作了介紹。福田局長認真的用腦子記著她們每一個人的名字,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穿著和服的女子進來了,一個抱著瑤琴,一個拿著木魚,福田局長正在發愣,突然一聲巨響灌入了他的耳朵,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