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視線同時移過去,隻見推門進來的這個女子也頗有姿色,她擁有披肩的秀發,上身穿著銀灰色風衣,下身一條黑色絨褲,腳上一雙皮靴,淡掃蛾眉,嘴唇上薄薄的塗了一層口紅。很快經理辦公室的門就打開了,藤野嚴三郎風風火火的跳出來,幾乎是飛到這位女子身邊,陪著笑臉說:“西鄉姑娘,有失遠迎,多多失敬。”
井上純美仔細一看,果然就是西鄉格玥,這一下正好與對方的眼神撞在一起,這場景極為尷尬,藤野嚴三郎看到這一幕,笑著說:“你們認識?”西鄉格玥立刻擺手說:“並不認識。”藤野嚴三郎說:“我就說嘛,她是一個靠官府的職業救助計劃進我們中心謀一碗飯吃的人,你是天上的星宿,她就是一坨臭狗屎,你們之間怎麼可能有交集嘛!”
一聽這話,井上純美自然火冒三丈,不過她心裏非常清楚,有人花費了很大的氣力把她投入到這裏工作,如果就這樣鬧得丟了工作,似乎對不起人家,關鍵是你拿什麼償還欠款。她心裏也難過,如果可能的話,人還是不要欠別人的人情比較好。隻有彼此不相欠,才能彼此不相怨。藤野嚴三郎把西鄉格玥請進屋子裏,然後門就關上了。分賓主坐好,藤野嚴三郎把門打開大聲說:“井上純美,進來給客人倒茶。”
不得已,她進去給客人奉茶,茶倒好之後井上純美說:“經理大人,我該退下了吧!”藤野嚴三郎板起臉說:“沒眼力見兒的東西,你走了誰給你我們倒茶。”井上純美不言語,就在那裏站著,藤野嚴三郎說:“你有病啊!為什麼不道歉?”井上純美強壓著怒火說:“對不起,經理大人。”
藤野嚴三郎竟把裝滿茶水的茶杯甩在井上純美的身上,滾燙的茶水立刻把她燙傷了,她忍著疼痛把碎瓷片和鋪在地上的茶水和茶葉收拾好,西鄉格玥說:“請她出去吧!看著她礙眼。”井上純美轉身要走,立刻被藤野嚴三郎喝住,他說:“你是死人嗎?為什麼不向人家道謝。”西鄉格玥說:“不用了。”藤野嚴三郎說:“對付這種人就要狠,不然她不長記性。”西鄉格玥皺著眉頭說:“你就讓她出去吧!”藤野嚴三郎對井上純美說:“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滾。”
聞聽此言,井上純美立刻逃出門去,任何一個組織內部都是如此,在你得寵的時候,別人恨你,卻不敢得罪你。如果大家發現你不受長官待見,你就會被所有的人唾棄。有什麼方法讓你在同事中間變得受歡迎嗎?要想做到這一點,你就要讓他們知道你不是好惹的,有了這個大前提,你才可能與同事建立一個相對平等的關係。
井上純美剛出門就被一位同事絆倒在地,有人要欺負你,會有兩種方式,一種是將你絆倒之後冷漠的離開,一種是將你絆倒之後又笑嘻嘻的把你扶起來,二者相比較,還是前者比較可愛一些,至少他是堂堂正正的告訴你他很不喜歡你,後者相反,他用肢體給你造成不便之後,還在精神上羞辱你,這樣的人更無恥、更卑鄙、更下流。
井上純美甩開他的手臂要站起來,就在這個時候對方的一隻手突然朝她的胸部伸過來,井上純美反應十分靈敏,立刻往後一縮,然後站起來,就在這個時候對方突然朝著她吐了一口唾沫不偏不倚落在了她的衣服上,她用紙巾擦幹淨,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被對方推倒。她很快站起來,看到一個縫隙就竄過去,因為跑得太急,竟崴了腳,回到自己座位上,她把鞋子脫下來,腳已經腫的不像樣子了。就在這個時候周圍的人一下子圍了過來,七嘴八舌紛紛指責她脫下了鞋子。
她沒有任何辯解的機會,口水像下雨一樣往她的身上落。又過了一會兒,藤野嚴三郎陪著西鄉格玥出來了,他扯開嗓門叫道:“井上純美,快去把辦公室收拾幹淨。”然後這個時候她腳疼得厲害,當她忍著劇痛要去打掃衛生的時候,卻聽到有人對經理這樣說:“經理大人,井上純美在辦公室脫鞋了。”
不聽這話還好,聞聽此言,經理像是被蜂蟄了一樣,發出一聲慘叫,從地上蹦起來足足兩尺高,一個箭步跳到井上純美跟前,大嘴巴子跟不要錢似的,暴風驟雨似的甩在她的臉上,嬌嫩的一張臉一眨眼就被打得變了形。打完之後,朝著她的臉上吐了一口,然後蹦到西鄉格玥跟前笑嘻嘻的說:“我平時就是這樣嚴格的要求我的員工。”然後衝著井上純美大聲喊道:“你給老子還站在那裏做什麼,還不快去打掃衛生?”
井上純美進了經理辦公室,藤野嚴三郎陪著西鄉格玥下樓,他們一路上聊得非常開心,西鄉格玥說:“這個女人跟你有仇啊!你為什麼要那樣為難人家?”藤野嚴三郎笑著說:“做長官的,總得有一點威嚴。”西鄉格玥說:“所以你就撿軟柿子捏。”藤野嚴三郎顯得有點尷尬,說;“我年輕的時候追求長相漂亮的女生,無一例外都遭到了拒絕。到最後我無奈娶了長相醜陋的女人,所以我見到長相醜陋的女人都恨得要命。”
聞聽此言,西鄉格玥打了一個寒顫,說:“真的嗎?”藤野嚴三郎說;“對你我當然不敢造次,你是律師,我隻是一個小單位的負責人,你要是跟我打官司,我怎麼能吃得消?”西鄉格玥說:“她是怎麼進入貴單位呢?”藤野嚴三郎陪著笑臉說:“這個實在是不方便奉告。”西鄉格玥自言自語說:“她若是真的有什麼背景進來,斷不會這樣被人欺負,可見其中有些蹊蹺在。”
藤野嚴三郎說:“你就不用猜了,橫豎這個人的死活與你無關。”西鄉格玥說:“我是在想,如果她雇用我幫忙打這場官司,我該用什麼理由來起訴你們呢?”藤野嚴三郎說:“你不要這樣想,弄得我心裏怪不自在。”西鄉格玥說:“你放心吧!我隻是說說而已,又不是真要跟你打官司。”
藤野嚴三郎說:“我給你交個底吧!她來這裏確實有上麵的授意,不過我想了,如果上麵真的要幫她,以她的資質放在我們單位,其實蠻浪費的。可見上麵雖然給了她這麼一份工作,卻未必是真正願意幫助她的人。”這番話讓西鄉格玥大費腦筋,說:“這個事的確蹊蹺。”藤野嚴三郎說:“我們還是不說這個了,總而言之,我希望我們之間的合作能夠順利的進行下去。”
西鄉格玥說:“我有信心。”揮手告別,西鄉格玥上了汽車,心裏覺得很不是滋味。她一麵開車一麵流淚,在利益和朋友之間,她當然會選擇利益。她並不是不願意給井上純美提供幫助,在北海道的時候她也曾經表現的十分慷慨。她隻是不願意井上純美依靠他生活,這讓她感到不安。回到自己的律師事務所,坐在辦公室裏給藤野嚴三郎打了電話,說:“我看了今天發生的事情,良心上感到非常的不安,你告訴我,有什麼地方我可以幫到她的嗎?”
藤野嚴三郎幾乎要瘋掉了,他撓著頭皮說:“姑娘,咱能正常一點嗎?她就是一坨臭狗屎,你沒有必要跟她攪合在一起。”西鄉格玥說:“我之所以打電話給你,就表明我是希望在不傷害你的利益的前提之下來做這件事情,我也是女人,看到這樣的事情,我心裏難過。”藤野嚴三郎說:“我的部屬中也有不少是女性,為什麼她們都對井上純美恨得要命呢?”
西鄉格玥說:“如果我在你們單位,可能我也會非常憎恨她,但是我想在想幫她。”藤野嚴三郎沉默了,西鄉格玥說:“據我所知,官府組織的各種考試都有許多隱形的規矩,各個組織和單位都不會放過任何撈錢的機會,在井上純美入職的過程中一定出了一筆數目不小的錢,她是自己支付的嗎?”
藤野嚴三郎說:“她哪裏有錢支付這筆錢?是上麵有人幫她付了錢。”西鄉格玥說:“這筆錢我出了,我不希望她因欠別人的人情再被欺負。”藤野嚴三郎說:“你這是何苦呢?”西鄉格玥說:“說吧!多少錢?”藤野嚴三郎說:“你也不用給我錢,我要向你支付律師費,到時候就在裏麵扣吧!”西鄉格玥說:“我還是直接把錢給你算了,這樣更幹脆。”
藤野嚴三郎沉默了,果然西鄉格玥從自己的賬戶上去了一筆錢寄到了新宿區市民社會養老保險經辦中心,拿著這筆錢,藤野嚴三郎笑了,說:“女人啊!就是傻,老子不是說了嘛,上麵有人幫忙付了錢,我怎麼知道上麵那個人是誰?你把錢給我,這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嗎?”他興奮的手舞足蹈,說:“真是想什麼就來什麼,有了這筆錢,老子可以在歌舞伎町快活好幾天。”他越說越興奮,情之所至,不由得吟道:“碩鼠心寬體也胖,金銀珠寶開君顏。華屋美酒英雄臥,玉女嬌柔和我眠。”
終於熬到要下班了,井上純美收拾東西要走了,藤野嚴三郎走過來拍著她的肩膀說:“真沒想到你這樣的廢材對老子還是有點用,希望你以後繼續幫助老子發財。”出了單位的門,她算是鬆了一口氣。天還亮著的時候,她不敢去公園,之後到半夜三更的時候,她采取公園借宿,距離她的駐地不遠處有一個公廁,她就在那裏洗漱。
這樣的是非常痛苦的,他時常想,如果自己去謀生,到這份上估計也到頭了吧!既然如此,自己何必落下個人情,受這份洋罪呢?越想越覺得自己當時糊裏糊塗簽了合約。不過她心裏也清楚,跟官府解除合約其實很簡單,你不想做了可以直接走,官府永遠不缺需要救濟的人。像她這樣的條件,接受職業救助的是不可想象的,之前她並不知道。
一個人的自信心是和她的能力成正比的,如果身處的環境競爭激烈,久而久之你也就習慣了競爭,隻要你在自己擅長的領域,其實也不是很害怕競爭。當然,如果沒有從事自己擅長的工作,你會覺得自己在擅長的領域很有兩把刷子,當你幹到哪一行的時候,你才發現什麼天外有天、人上有人,你要是不努力,你會在自己擅長的領域被人打敗,這對一個人來說更加難以接受。
人有時候之後不成功,隻是因為他有一個可以不成功的借口,當你找不到任何一個理由不努力,其實你就沒有任何一個理由不成功。讓自己經曆一些困境,會讓自己便的更勇敢,更自信,如果總想躲在一個安全地帶苟且偷生,這樣的人大多會把自己寶貴的光陰揮霍掉,最後一事無成。世上沒有誰天生廢材,隻是因為你不夠勇敢,如此而已。
井上純美有了這麼一份工作,她掙脫了羅網,可她所謂的安全地帶不過是一個虛幻的東西,她從來沒有安全過,她還是在落網裏麵。天空忽然飄起了雨,這讓她感到非常痛苦,不得已去廁所避雨,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裏,她與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對方已經意識到她是個女人,所以喘氣也粗了,一下子撲過來,井上純美敏捷的躲過去,對方一個踉蹌摔倒在雨中,可是他並不氣餒。滿了滿足自己的需求繼續拚搏。井上純美心一橫,衝過去一腳踢中對方的命根,然後拳頭比雨點還要密集的砸到對方的頭上,很顯然對方挨打的次數太多了,皮膚極粗糙,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井上純美一時間沒了主意,對方笑嘻嘻的衝過來。
井上純美閉著眼睛又朝著對方的命根飛起一腳。誰承想拿東西像石頭一樣,人家麵不改色,她的腳疼得更厲害了,她原來沒有考慮到自己的這隻腳有傷。對方像是一塊巨石壓在了她的身上,她真是有苦難言,就在這個時候,她叉開兩根手指朝著對方的眼睛插下去。隻聽對方發出一聲慘叫,她迅速脫身,朝著那廝的麵門踢了兩腳,然後一通亂跑,跑著跑著她感到不安起來,她隱約聽到幾股喘息的聲音在向自己靠近。
這個時候她心中暗暗叫苦,在歌舞伎町的時候,自己尚且可以躺在幹淨柔軟的床上,沐浴著柔和的燈光給客人做服務。想不到自己從良之後,卻要受這樣的屈辱,在雨地裏被人侮辱。她長歎一聲,忽然一道閃電劈下來,這個時候忽然看到一雙眼睛,不過著一雙眼睛的位置要比人的眼睛低好多,前麵有一個路燈,站在路燈下,她宛然像是一個女鬼,再向那些喘息聲望去,她不禁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原來那不過是幾條流浪狗罷了。
狗朝著她走過來,她非常害怕,本想逃走,可自己腳上有傷,那裏還能跑得動。流浪狗一共有三隻,它們再被淋成落湯雞,走到她身邊並沒有下嘴就咬,它們可憐巴巴的望著她,大概是希望她能給一點吃的,可她那裏有吃的東西給它們。她蹲下來佛摸著其中一條狗腦袋說:“你們去別處找吃的吧!我身上什麼都沒有。”就在這個時候那條狗突然呲牙咧嘴,發出怒吼。她立刻意識到大事不妙,很快她身上多處被咬傷。她終於長出一口氣,說:“我就這樣死了吧!無論怎麼死,死都是一樣的。”
她閉上了雙眼,次日天明,當她被推出手術室的時候,現場響起了陣陣掌聲。她被推進了一間雖然不是很大,卻非常幹淨的病房。更重要的是陽光可以直接從窗戶照進來,一個婦人走進來,雖然已經是一個老人了,但她慈祥的麵孔會讓人忘記她的年齡。她穿著白大褂,兩隻手揣在兜裏,脖子上掛著聽診器,看著井上純美歎口氣說:“還好咱們把他救下來了,你看,多標致的姑娘啊!”
在她的身邊站著一個護士,笑著說:“是主安排我們救了她。”她說:“鳩山醫生呢?”護士說:“他現在還在手術室呢。”她說:“怎麼還在手術室?快去看看。”護士不敢怠慢,馬上過去查看,推開手術室的門,發現鳩山醫生倚在牆角睡著了,護士也沒有多想,就把跑出去把他的一件外套蓋在他身上,然後輕輕地掩上門出去了。見了她說:“鳩山醫生在手術室睡著了。”
她一聽就急了,說:“手術室又陰又涼,在那裏睡覺生病的。”趕緊去把他叫醒,讓他去醫生的值班室去睡,護士又去了。這個時候井上純美睜開了雙眼,看到一張慈祥的麵孔,她以為自己已經死了,說:“請問這裏是天堂嗎?沒想到我會上天堂。”對方說:“親愛的,你還活著呢。”她一聽活著兩個字不由得涼了半截,不再言語。對方說:“姑娘莫怕,你就在這裏接受治療,剩下的事情我們會處理。”井上純美說:“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
對方笑著說:“不麻煩,不麻煩,能把你救活你這樣漂亮的姑娘,是我們的榮幸。”井上純美說:“其實我寧願自己是個長相普通的女孩,這樣我的人生會少很多起伏。”對方說:“傻孩子,你之所以長的漂亮是因為你得到了主更多的愛。”井上純美說:“那為什麼我的人生會如此坎坷?”對方說:“誰的人生是不坎坷的呢?沒有一帆風順的人生,關鍵是要學會經營。你也不要去跟造物主計較誰得到的更多,隻要學會經營你自己擁有的東西,你就會是一個值得尊敬的人。”
井上純美說:“為什麼我會到這裏?”對方說:“你遭到了流浪狗的襲擊,是警察救了你,把你送到了我們醫院。”井上純美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對方接著說:“我們是一家慈善醫院,免費為患者提供治療,警察也是考慮這一點才把你送到了我們醫院。”井上純美遇襲的事很快傳的沸沸揚揚,單位的同事對於這件事發生的背景進行了豐富的想象,藤野嚴三郎聽說井上純美住進了福音醫院,他非常高興,福音醫院跟教會有著密切的聯係,如果自己可以跟教會保持不錯的關係,對於自己日後的從政之路大有裨益,他立刻動員大家去福音醫院看望這位同事,眾人本來都感到很為難,不過長官發了話,自然是一萬個願意,一個個興高采烈的收拾好東西出發了。
圍繞著給她買什麼樣的禮物,大家開始犯了難,是大家分別買東西送給她,還是大家把錢湊到一起賣東西送給她,很顯然後者更為經濟。大家搭乘一輛出租車來到福音醫院,醫院不大,井上純美卻住在相對來說比較好的病房裏,看到一大堆自稱是井上純美同事的人前來探視,大家都驚呆了,原來這個井上純美不是什麼需要救濟的人群嗎?他們湧到井上純美的病房,每個人表現的非常悲痛,包括那個曾經找過她麻煩的人。
井上純美皺著眉頭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一開始廣田音子沒有看出這件事的有什麼蹊蹺,後來發現病房裏吵得很厲害,她感到有點不大對勁了,進去之後看到井上純美表情痛苦,她立刻把這些人請出了病房。打發了這些人,廣田音子回到井上純美所在的病房,她嚴肅的說:“請你老實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井上純美明白對方是在懷疑她,她說:“他們都是我的同事,我到他們單位上班隻有一天。”廣田音子說:“你有支付醫藥費的能力嗎?我們是慈善醫院,隻對需要救助的人群提供免費服務。”井上純美說:“很抱歉,我上班才一天,根本就沒有薪水。我連租房子的錢都沒有,要不然我怎麼會深更半夜被流浪狗襲擊?”
廣田音子說:“他們對你好像非常熱情。”井上純美說:“阿姨,你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了,請你寬限一些時日,等我出院之後,就算是賣肉也一定把欠你的醫藥費還上。”此言一出,廣田音子覺得十分尷尬,她麵紅耳赤、目中怒火燃燒,說:“你這個人怎麼這樣?不想支付醫藥費也不用這樣說話。”井上純美哭了,說:“我現在真的沒有錢,那工作也不是我自己找的,你看到我臉上的傷沒有?那就是我第一天上班給人家打的。”廣田音子冷笑著說:“你在哪裏上班?”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