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澤靜惠卻不說話,獲野瑰園心中像是堆滿了炸藥,此刻見到小澤靜惠這個形象,活像是見了火星兒一般。她閃電一樣衝到小澤靜惠跟前,一眨眼的功夫就把二十個耳光劈下去。小澤靜惠的臉腫的變了形,上麵殘留著一道一道的血印,她的耳朵也被對方的指甲給刮破了,嘴唇也在滴血。
見到這一幕,獲野瑰園像是從夢中醒來,想要用手撫摸小澤靜惠的臉,對方卻躲開了。獲野瑰園二次把手伸過去,小澤靜惠閉上眼睛,心想你要打就打吧!老娘這張臉壞了,看你拿什麼賺錢。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獲野瑰園壓低聲音說:“你的要是廢了,我就把你從麗人店趕出去,隻要我這營盤不倒,總要女人願意來賣。”小澤靜惠立刻把腦袋垂下,眼角有眼淚流出來,盡管如此,她仍舊盡最大的力量來壓抑自己的情緒。
小的時候,你隻要一哭,父母就慌了神,生怕你那裏不舒服,他們總是盡最大的可能滿足你的需求。到了一定的年紀,如果你哭了,總有一個男人會感到心中不安,想盡辦法安慰你。可是你要明白,當有一天你來到風俗店謀一碗飯吃,那就不要指望你的眼淚能對你有什麼幫助了。喜歡流眼淚的女人會被人看不起,軟弱的會被別人欺淩,欺負你的人有可能是你的同行,也有可能是你的客戶。不過一般來說,一個年紀還不算大,長的還算漂亮的女孩子哭,還是比較能夠打動人心的。但凡是跟你相識,看到你哭泣,他總要問一問,你也不要多想,問完也就完了。
小澤靜惠站在那裏,她感到一種刺骨的寒冷,她心中一身緊張。做這一行往往要過多的損耗元氣,所以做這一行不容易,做不了太長時間,往往會落一身病。元氣不足,你身體的免疫力就會變得很差,每天你都打不起精神,昏昏沉沉度日,真正靠幹這一行發家致富的女人其實是不多的。她們中的大部分人眼睛裏根本就沒有未來,今兒老娘高興了就完了,明日命運如何,鬼才知道。
獲野瑰園把手放在小澤靜惠的臉上,心疼的發出嘖嘖的聲音,說:“我的兒,我打你,你為什麼不跑呢?”小澤靜惠終於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了,哭著說:“我不敢。”獲野瑰園把她抱住了,說:“你快去醫務室拿一些清洗傷口用的藥水和棉花,我給你放三天假,你好好養傷,不要出來接客。”小澤靜惠顯得十分慌張,說:“我不接客,哪裏有我的飯吃?”獲野瑰園說:“我借給你。”
小澤靜惠轉身要走,突然背後傳來一聲斷喝,她轉過身,獲野瑰園的臉色突然變得煞白,眼神中像是藏了刺,說:“你方才為什麼要跟著我?”小澤靜惠說:“我就是看見你非常生氣的放下電話,想知道為什麼?”獲野瑰園說:“你當我是傻子嗎?快給老娘說實話,你要是妄想說假話蒙混過關,被老娘戳穿之後,可不要怪老娘無情。”小澤靜惠趕緊退後一步,剛準備要說,獲野瑰園突然搶進一步抓進了她的領口,說:“說,若是讓老娘聽出來一個字有假,你就非把打爛不可。”
小澤靜惠嚇得渾身發抖,她嘴唇抖得說不成一句整話,獲野瑰園越發起了疑心,她惡狠狠的說:“你到底有什麼事瞞著我?”小澤靜惠這個時候突然要把什麼東西放進嘴裏,獲野瑰園朝著她的手腕就是一巴掌,果然一粒小藥丸掉在地上。彎腰把這東西撿起來,拿在鼻子跟前聞了聞,一臉驚訝的說:“你居然想要自盡。”
小澤靜惠看著獲野瑰園,她的眼睛裏不停的往出流眼淚,獲野瑰園的聲音猶如一聲驚雷,說:“別哭了!”小澤靜惠嚇得立刻把眼淚都請回了眼眶,獲野瑰園一隻手抓住了小澤靜惠的領口,把她從地上提了起來,瞪圓了眼睛說:“你是說,還是等著被打爛。”小澤靜惠的眼神突然變得堅定了,她的嘴角甚至露出一絲微笑,說:“不就是個死嗎?你打死我好了。”
一聽這話,獲野瑰園頓時氣的從地上蹦了起來,抬起一隻腳朝著小澤靜惠的肚子踹下去,隻聽她哎喲一聲,倒在地上。然後就看見她褲子裏血水不斷的往出流。獲野瑰園看到這一幕,立刻就傻眼了。她立刻跑到屋子裏打電話,沒一會兒一輛急救車感到了,小澤靜惠躺在擔架上像是死了一樣。獲野瑰園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真是沒想到,這小丫頭片子居然背著老娘懷了孩子。
本來幹這一行,意外懷上孩子也是常見的,其實沒什麼大不了,打掉就是了。可能小澤靜惠太年輕,缺乏這方麵的經驗,所以才有了方才那一出兒。經過了七個小時的急救,小澤靜惠的一條命算是保住了,明日中午,獲野瑰園前來探視。看見她穿著白色的病號服,被褥也是白色的,枕頭也是白色的,她的手臂這紮著吊針。看見獲野瑰園,她的嘴唇微微的動了幾下。獲野瑰園輕聲說:“你現在非常虛弱,請不要說話。”
她不說話了,獲野瑰園說:“你不要擔心,你已經脫離了危險。”小澤靜惠說:“我的孩子呢?”獲野瑰園說;“小子沒保住。”小澤靜惠咧開嘴準備哭,獲野瑰園趕緊說:“你不要犯傻,這裏是醫院,不要給別人製造不方便。”小澤靜惠不住的歎氣,獲野瑰園把那張油膩的臉與她貼的很近,口臭熏得她幾乎要暈過去。
獲野瑰園說:“孩子,你不要覺得難過。要知道這世上不止有你一個人感到難過。就拿我來說吧!我刮過二十九個孩子,也就是我這個人分量足、底盤重,要是別的女人,早就被刮死了。”此言一出,小澤靜惠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獲野瑰園接著說:“盡管如此,你看看現在的我,如果你是個男人,你會愛上我嗎?”小澤靜惠搖搖頭說:“不會。”獲野瑰園說:“你用得著把話說得這樣直白嗎?倒黴孩子。”
小澤靜惠已經有了倦意,但她還是說:“媽媽,你真了不起。”獲野瑰園聽不出來她這是真心實意的讚美,還是虛應故事、暗中諷刺。無論如何,獲野瑰園打定了主意,暫時不與她計較,等條件成熟的時候在跟她算賬。從來擅長鬥爭的人都是如此,當場把別人打倒,固然很牛。要是能夠忍住怒氣,留到對自己最有利的時機再動手,這其實更顯示出你的高能,獲野瑰園想到這裏不覺笑出了聲,她的笑聲在小澤靜惠聽來是很恐怖的。看見對方在打哈欠,獲野瑰園自知到應該離開的時候,兩個人揮了揮手,就此別過。
其實小澤靜惠多麼想自己有朝一日能跟鬆下山花一樣去英倫讀大學。話說在晚清的時候,許多清國的留學生來到日本,他們對於學習新知識沒有興趣,他們感興趣的是日本的女人。日本的女人也願意跟清國留學生發生點什麼,在日本,女性的地位是很低的,她們滿懷著希望躺進清國留學生的被窩裏,希望這些留學生大爺能夠帶著她們離開日本。事實上大部分清國留學生都沒有娶日本女人的意願,可能是嫌棄她們太隨便吧!這也難怪,願意跟清國留學生勾搭的女人,在日本基本都處在下層社會,這些人除了會睡覺,也沒有別的特長。那些處在上曾社會的女人絕不甘心被清國留學生帶走,她們更願意跟著來自歐美的白人大爺走。
平心而論,放眼全世界,日本女人是最賢惠、最溫柔的,不過她們在私生活方麵稍顯的有些奔放而已。這也不能怪她們,日本的男人其實更奔放。一百多年的時光過去,女人在日本的地位雖然有提高,但要說她的地位已經很高,那完全是胡扯。她們往往不得不放棄自己的事業,就算是受過高等教育,還是要回家相夫教子。
如果這犧牲能夠換來夫君足夠的尊重,這還勉強能接受,最糟糕的是她沒完沒了的付出,夫君把這一切都當成是理所應當,而他從來沒有理所應當的尊重妻子的付出,他自己的妻子當成妹妹,讓妹妹家裏帶孩子、做家務,他出去尋找愛情,這樣的錯亂在日本是非常普遍的。在這種錯亂中掙紮的日本女性是非常痛苦的,離開令人窒息的日本,是許多日本女性藏在內心深處的願望。
小澤靜惠摸著自己的肚子,心中難免又添了幾分憂傷,按說她現在還不是生孩子的年紀,可她已經有了孩子,她其實是很想把孩子生下來的,雖然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怎樣去照顧他。現在已經不需要去考慮這個問題了,她長出一口氣,原來她以為一個母親失去孩子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現在看來,自己失去孩子,仍舊可以談笑風生,看來也不過如此嘛。她望著屋頂,臉上洋溢著詭異的笑容。這個時候有一個男子衝到了病房,指著小澤靜惠的鼻子破口大罵,說:“你居然刮掉了咱們的孩子,你真是太過分了,我原來打算借錢給你贖身,想跟你結婚來著。”
小澤靜惠對著突然一擊完全沒有思想準備,定睛一看,這人五短身材,眼神中有一種天然的嫵媚在裏頭,麵色黢黑、語調深沉,上身穿著一件灰色的毛衣,外麵罩著黑色的夾克,下身是一條黑色牛仔褲,腳上一雙黃膠鞋,鞋帶兒都是開著的。麵對眼前這個人,小澤靜惠完全呆住了,說:“我們有過?”那男子說:“你忘得真快啊!”他越罵越凶,他的口水噴到了小澤靜惠的臉上,她終於按捺不住,說:“你吵什麼?我是個織女,你讓織女替你生孩子,你有病吧!”不說這話還好,說了這話越發跳了起來,說:“你怎麼可以說出這樣沒人性的話來,我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嗎?一個母親殺死自己的骨肉,這樣的人是要下地獄的。”本來小澤靜惠就感到內疚,突然被他這麼一說,心裏怎麼會不難過。哇一聲哭了出來,現場一片混亂。
這個時候幾個穿著白大褂的漢子衝進來把該男子按倒在地,然後將他用繩子捆起來。小澤靜惠還在按理哭個不住,她心裏也感到疑惑,怎麼給捆起來了?定睛一看才發現原來衝進來的那些穿著白大褂的漢子他們的胸前都帶著一個名牌,名牌上有精神病院的字樣。她才明白,原來這個人是對麵精神病院的一個精神病人,她真是欲哭無淚。真是又覺得可氣,又覺得可笑。躺在病床上竟然一點悲傷的感覺都沒有了,難怪有一位同行曾告訴她人世間的一切悲歡都是虛妄,她現在覺得連她自己都是虛妄了。
就在她感到世界已經平靜下來的時候,一個人朝著她走過去。獲野瑰園回到店裏,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情很糟糕。本來做這一行時間一長,大家對生活都沒有了指望,什麼叫愛情,什麼叫事業,老娘都得不著,也不用在乎了,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鍾,活一天人吃三頓飯。當你還有許多客戶的時候,你還想著如何束身。一旦沒有客人願意照顧你的生意了,你也就不在乎自己長成什麼樣了。
許多過氣的織女,她們因為沒有生意坐,所以開始縱容自己,除了吃飯就是睡覺。吃飯不僅僅是維持生命的必須,它成了這些人幾乎是唯一消遣的方式。她們的眼神中寫滿了茫然,什麼都無所謂,她們的人生一錢不值。如何讓店鋪裏的氣氛好一些,作為店主要做的就是設法讓織女們開始互相競爭,現在鬆下山花走了,井上純美自己是店裏的董事,你也不能太逼著她。
現在就指著小澤靜惠挑大梁,可這小蹄子就然肚子裏有了孩子,她是不是有這樣的意願,獲野瑰園也覺得沒有把握,她也想越覺得心煩,不知不覺已經來跨進了對麵差點的門檻。在她的腳還沒有走進來的時候,她的肚子其實早就進來了,她還是油頭粉麵,身上卻穿著一件黑色的和服,上麵繡著日月等五種圖案。
更令人感到有些驚訝的是她居然拿著一根紅木的鳩杖,老頭眼珠子差點掉地上,立刻撲過來抓住它,說:“好東西啊!你什麼時候買了這麼個玩意兒,這東西太合我的口味了,謝謝你把它送給我。”說著就要把它拿走,誰承想獲野瑰園把它緊緊的攥在手裏,任憑誰來也拿不走。老頭終於撒手,歎口氣說:“你看你,至於嗎?”
獲野瑰園一臉嚴肅,隨便撿了個位置坐了下來。她是這裏的老主顧,那裏肯怠慢,趕緊把一壺剛燒好的茶放在她麵前,又拿了一個和田玉雕成的杯子拿過來,說:“我給你說,這一壺是絕對的好茶,正宗的日本清茶,這可不是一般人家喝的日本清茶,這是天皇飲用的貢品。”獲野瑰園來看到不看一眼,老頭以為她沒看見,便把茶壺往她跟前推了推,沒成想她一把就給推了回來。這個時候老頭才明白這一回看起來有點不大尋常,於是壓低聲音用盡可能輕柔的語調說:“我這個人除了泡茶也不會做別的,如果幫不上你什麼忙,不要怪我。”
她啪一聲把手拍在桌子上,說:“你說這是怎麼了?我堅持了這麼多年,難道我的店真的氣數要盡了嗎?”老頭在她對麵坐下來陪著笑臉說:“你的店鋪經曆過很多風雨,作為店主,你有許多應對問題的經驗,相信這一次一定可以逢凶化吉。”她說:“有煙嗎?”老頭立刻把自己珍藏的一盒產自古巴的雪茄拿了出來,獲野瑰園抽出一支點著,一邊冒煙一邊歎氣,說:“老娘玩兒了一輩子鷹,結果還是讓鷹啄了眼。”
然後把一口痰吐進了痰盂,老頭歎口氣說:“這個就是你自己的問題了。”獲野瑰園瞪圓了眼睛說:“你說什麼?”老頭卻不感到害怕,他的聲音非常的低沉,在這低沉中很有陰森之感,說:“你玩兒了一輩子人,就不興人家玩兒你一次。我覺得就算是在鬆下山花這件事上,你未必就是輸家嘛!你隻要打好鬆下山花這張牌,仍舊可以謀到很多利益。”獲野瑰園又用力的吸了一口煙,惡狠狠的說:“問題是這張牌已經不在我手裏了。”
老頭笑著說:“歌舞伎町有著巨大的利益黑洞,官府在裏麵謀取了很大的利益,鬆下山花有在歌舞伎町工作的背景。”獲野瑰園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老頭站起來吐了一口痰,說:“你說會不會有一個專門的機構來管理歌舞伎町呢?”獲野瑰園說:“你的意思是鬆下山花有可能接掌這個機構?”老頭說:“讓鬆下山花掌管醫藥,這件事是開玩笑。我相信,她最後的職位去向一定在歌舞伎町。”
獲野瑰園搖搖頭說:“如果我是鬆下山花,我現在最不願意讓別人知道的是我曾經是歌舞伎町的一位織女。我怎麼會願意跑到這地方任職呢?這不是自己抽自己的臉嗎?”老頭笑著說:“山本知市的家事你知道多少?”獲野瑰園說:“一無所知。”老頭說:“不對吧!難道你不知道他有個相好的叫田中隆三,就是個下麵零件被損壞的那位仁兄,曾經在歌舞伎町做牛郎,當初業績平平,如今鳥槍換炮,成了山本知市的斷袖之友。”獲野瑰園說:“這個我略知一二,這點破事跟我有什麼關係。”
老頭笑著說:“你啊!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你的店裏就養著他的恩人。’獲野瑰園一下子高興起來說:“井上純美。”老頭點點頭,笑著說:“明白了嗎?”獲野瑰園說:“讓井上純美去求田中隆三,再讓田中隆三去求知市大人做一些不利於鬆下山花的安排。”老頭說:“非也,我的主意不會這麼低級。”獲野瑰園說:“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一股腦說出來不是更好嗎?不要跟我打啞謎,我受不了這個刺激。”
老頭說:“我已經查清了,山本知市早年做牛郎的時候,曾經給一位血汗工廠主的女兒提供服務,他的服務做得非常到位,這姑娘慢慢的就有了想把這廝弄回家的想法,於是她的父親突然死了,死因至今沒有公布。他們婚後曾生下一個兒子,後來他的太太遇到了更適合她的男人。他們在和平友好的情況下分手,血汗工廠由他接著掌管,再後來他用自己的錢把整個工廠盤了下來。”
獲野瑰園說:“這麼說他的兒子是跟著那個女人生活了?”老頭說:“這樣不好嗎?許多幼稚的人喜歡父母能在一起,其實真正有心計的人才不願意父母在一起。如果父親找個富婆,母親找個大款,完了都能善待他,他豈不是兩頭獲利,不亦樂乎?”獲野瑰園聽了摸了摸了腦門的汗,說:“這樣的心計,連老娘我都不能不佩服。”老頭笑著說:“你們不知道,這位仁兄已經去過麗人店了。按照我的估計,貴店的小澤靜惠很可能對他很大的吸引力,他非常有可能是,那個孩子的父親。”
獲野瑰團說:“讓若此事屬實,我就算替他養著孩子,也很值得,可惜可惜。”老頭說:“我現在不能完全確定,他有可能不喜歡小澤靜惠,而喜歡井上純美。不過說句實在,他能讓井上純美興奮起來嗎?這種事隻有在女人興奮的時候才容易成功。”獲野瑰園拍著他的肩膀說:“這個你就沒有我在行了,實話告訴你,男人興奮起來,才能把子彈打出去。”老頭說:“我把這個人的照片給你,下次來的時候你要注意把他接待好。”
獲野瑰園正要答應,突然老頭叫喚起來,拍著獲野瑰園的肩膀說:“你看,他來了。”獲野瑰園順著老頭的視線望過去,果然從一輛奔馳車上下來一個穿著西服的年輕人,他司機說了句什麼汽車就開走了,他走進店裏。獲野瑰園看到這一幕那裏還能坐得住,立刻就朝著自己店鋪奔去,他站在店裏張望,卻不見人來接待他,便要轉身離去,這個時候碰巧獲野瑰園趕回來,也為對方走的很急沒留下腳底下,一下子被門檻絆著了,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