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逼直至深夜,二博士都不再爭辯身份問題了,知道那是沒用的。想了許多逃脫的辦法,說了許多好話,全都沒用。人家給的出路就一條:電話籌錢,債清放人。
天一亮,威逼重新開始。而局麵有惡化的跡象。有人手拿短刀,言詞激烈地往前湊,黑胡子控製不了局麵。二博士感覺要壞事兒,絕望地向窗外張望,也是臨危智生,破敗的院落令他靈機一動,鬼點子來了,說:“諸位別幹傻事兒,我有辦法了,讓我考慮十分鍾。”
這節骨眼上,二博士要把點子想周全,否則再沒機會了。思考一會兒,他說:“唉!我服了!大夥知道,我外債累累,賠得崩子沒有,現在就剩我這條爛命和這個破院子!這院子也早晚被拍賣還債。聽清楚,諸位如果不想要我這條爛命,就先把這院子占下。同意的話,咱馬上寫出租手續,十年夠不夠你們的工資款?……院子臨街,雖不熱鬧,也是經商之地,賣家鄉土特產,開工廠,也可以轉租,都能出錢……反正就這一條路了。”
沉靜,二博士心懸著。原來,他隻是從牆上的經營執照上知道,這院子是羅老板施工隊的所在地,卻不知產權的歸屬。黑胡子說:“不行,你賣院子還錢!”
他鬆了口氣,這幫人不知羅老板的底細。就說:“行!給我時間,放我出去賣院子。”
黑胡子說:“那不行,放你又跑了!”另一個人問:“那院子我們占了,你滿身官司,法院封可咋辦:”
二博士說:“誰敢?有租用合同在先,這有法律效力!再說,政府都說農民工不許拖工資,封院子就得給工資……”又僵持一會兒,這幫人苦思無計,去外麵商量。
眾人回屋,黑胡子說:“合同得寫上,院子兒出差兒,你還還錢中不?”
二博士怎能不中呢?就說:“唉——,你們也不容易,就中吧!”
眾人正要給二博士鬆綁寫合同,棚門‘啪’地被踢開,進來一群穿軍裝的人,有幾個還拿著槍呢。後進的是便裝的孟凡傑。這些農民工頓時傻了,原地不敢動。二博士樂了,喊:“小孟來得好!快給我鬆綁。”
小孟過來給二博士解繩子,那群軍人把農民工驅到一邊,讓蹲下,抱頭。二博士解脫,把小孟拉向一邊,臉上詭秘的笑著說:“小孟,別抓他們了,都是被騙的農民工,咱這樣……”
小孟笑著點頭,轉身衝一旁蹲著的農民工說:“好了,你們站起來,沒事了。”
農民工怯生生的起身,表情都是不信的樣子。聽小孟繼續說:“羅老板是好人,他說是自己欠債在先,你們綁他也是沒辦法,就不追究了。大家放心吧。”
農民工表情都釋然了。又聽二博士說:“大家也不容易,我欠債早晚是個事兒,今天咱租院兒合同還是簽。”
農民工都樂了。黑胡子笑得合不攏嘴,直給二博士鞠躬。說:“謝謝羅總!謝謝羅總!大人不把小人怪。”
於是二博士憋著笑,去一旁辦公桌邊起草合同書。黑胡子幾個人也圍過去,幫著斟酌詞句。再沒人敢對二博士訓斥或謾罵,農民工都客氣的小心翼翼的說話。另一邊的小孟和軍人們靜靜地看。
合同簽字時,黑胡子說得寫個中保人,二博士動了鬼心思,說:“這事兒是我們公司劉副總成全的,寫他吧。”
“對!不……”黑胡子順嘴應,又發現失口就否認。
“那就寫跑腿的。”二博士心裏樂,鄭重地寫上“劉洪濤”三個大字。
黑胡子奇怪:“哎?你咋都知道?”
二博士一笑說:“那是知道。”
事兒完了,二博士和小孟他們撤離。出了院兒,小孟向軍人們致謝,讓他們走了。二博士挺急地問:“小孟快說說,你是咋找來的?還帶著武警。”
“唉!你可讓我費事了。”小孟說,“昨天你在廠門口和一個矮子說話,又被他拉走,我從後麵看見了。由於劉洪濤的事情我疑心了,就回身去問老董頭兒那矮子是誰,可老董頭兒不知道。我更疑心。就問了你家裏電話和住址。夜裏九點,我打電話問你家裏你是否回來,你妻子說沒有。我就急著去你家。你妻子不知那矮子是誰,我又去找你父母了解。也是幸運,你父親說可能是四矮子,以前的鄰居。於是我緊急叫兩個北企保安就去找四矮子。可他不在家。我讓那兩個保安從他家附近蹲守,我又從北企調人滿市找你……淩晨四點,還是蹲守的保安擒住了四矮子。一頓打,他才說了你在那兒。我覺得事態嚴重,我和保安處理不了,就去武警隊求援。鄧隊長和咱老板關係鐵,馬上給派一個班……”
“哎呀我的天!可給老弟找麻煩了。唉——!我自以為是的毛病得改改了。”二博士聽得吃驚,又反思做自我批評。
“是啊,之前咱有些輕敵了。從這一出看,對手裏有高人那!”小孟想想又說:“我也犯個錯誤,把四矮子放了。他很可能是案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