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蒙說：“對了，邱二次要抓‘廖總’時說過一句露骨的話，那話是：‘廖大發！我們即使承認你是優秀的青年企業家，也必須把你規範得服服帖帖的！’”
王問：“邱書記真這樣說過？”
這時，秦立娟、程誌民證明邱確實說過。玉生知道這幾個“務實派”在給邱湊份子呢！可不能不顧事實呀？於是他說：“這話是邱說的，不過未蒙說差了四個字，那‘服服帖帖’應該是‘規規矩矩’。”
未蒙衝玉生使眼色說：“我聽得清，是‘服服帖帖’。”
秦立娟也堅持是“服服帖帖”。
程誌民撓撓腦袋說：“我記不清了。”
玉生有嘴難辯，隻好說：“那咱問田鬆吧。”
未蒙說：“問田鬆也是‘服服帖帖’。”
王說：“別爭了，不管哪四個字，都說明邱書記對基層企業領導者態度有嚴重的問題！”
省裏兩位臨走，王又囑咐未蒙：“寫北企發展經驗報告非同小可！張省長從北企發現了亮點兒，除了發展快，方法又獨具一格。主要是大國企轉型十分成功，用了原來全體幹部和工人。而且又迅速外延，帶動七家癱瘓企業。未副總一定要寫好速送！”
未蒙問：“你們哪天走？”
王說：“大概是後天。”
“我已經寫一半兒了，後天之前我交你！”
省裏同誌走後，玉生看著程誌民三人嘲笑：“三位‘務實派’先鋒辛苦！”
未蒙說：“老板你未必不知‘務實派’畢竟正派、幹實事兒！如果他們當權必有利於平陽發展。況且‘務虛’已欺負到北企頭上……”
玉生不能不承認未蒙說的有道理。
“秀麗，你怎麼不進來？”
“謝謝”秀麗這才進屋。“陸老總還知道有我這個人？”
玉生這陣兒太忙了，總沒看見她。問：“最近忙什麼，怎麼不來上班？”
秀麗坐在玉生對麵，剜了他一眼：“沒人理我，姥姥不疼，舅舅不愛，我還咋來？”
玉生心裏清楚，自打秀麗進廠，自己工作上對她的關心太少了。班子同誌又都知道廖大發的事情，她受冷遇是在所難免了。想了想說：“對不起了，是我之過。今後我一定多關心你。”
秀麗說：“好，咱不說這些。今天我來是求你個事兒。”
玉生心裏畫魂兒，這女人又玩兒啥心眼兒？問：“什麼事兒？”
“我二舅後天從台灣來，是我媽、我舅同父異母的弟弟。我和我媽帶亮子去接，我和亮子去了，我二舅看不到外甥女婿總是不好。還有，亮子也問他爸爸咋老不回來，弄得我沒法子，總不能說實情讓孩子傷心。所以求你再充當一回廖大發。”
玉生說：“這不合適，我不能去！”
秀麗說：“有什麼不合適！全市人都認準你是廖大發，認認舅舅，他住幾天就走了，不會深問。你見了亮子就說在外地工作，他也就不會鬧著再找爸爸。算我求你，你就答應吧！你不答應我天天煩你……”
秀麗後邊兒的話極有威懾力，玉生猶豫一會兒說：“就這一次，今後不許再纏我！”
秀麗眉眼都笑開了：“放心吧，哪會再煩你！後天早上你開車去我家，穿著好點兒，我們去撫平機場接我舅。”
秀麗離去，娥子馬上進屋。一張漂亮的臉板著問：“崔秀麗來幹什麼？”
玉生說了秀麗來的目的，娥子馬上認真起來，嚷道：“那不行！老公豈是隨便借的？”
玉生笑了：“我不是和她有那麼點兒前科嗎？你就特殊對待吧！她不再糾纏總是好事。”
“哥你別說了，這種事絕對不行！我的老公我作主。”娥子封門了。她拉起玉生說：“哥，和廖媽吃飯去。這陣兒忙，同層樓你幾天不過去，老人叨咕你了。”
第二天早上，傳來了處理“二胡”的準確消息：事件的罪魁禍首，市委顧問胡天成和市電業局長胡天民雙雙被撤職。破壞北企配電設施案已經查明：是此二人幕後策劃並指揮實施的，二胡又被宣布逮捕！
二胡被逮捕的消息迅速傳遍全市，市區又一次響起慶祝的鞭炮聲。未蒙也安排北企放鞭炮，讓玉生製止了，和未蒙說：“記住，我們北企人和搞派係爭鬥的人不同。”
玉生和公司幾位高層領導又在開會。參加會議的增加了法律顧問田鬆。會議的議題就一個：擒住在淩川的廖大發！將其歸案。證據已準備完畢，由於鄒燕燕的到來，人證也全了。抓捕的時機已經成熟。會議充分考慮玉生和玉生媽的意見，確定了一套先由北企保安將案犯廖製伏，之後令其自首的方案。這樣他並無死刑之憂。
這時，市委辦公室來了電話，讓田鬆速去市委常委會議室。
玉生和田鬆說：“叫你去肯定是核實前些日子邱、董又要抓我的事兒。現在廖的案子還不能露，他弄走那兩千五百萬元還得按企業後備金來說。我也隻好再繼續頂替他幾天。”
田鬆深感肩上責任重大，想了想問：“總經理，你對他們抓你、逼你持什麼態度？”
玉生說：“你用你的眼光和法律準繩去談吧，我不做幹涉。”
這時未蒙對田鬆擠眉弄眼說：“豈不知豁出幾千萬拿下王八蛋嗎？記住，邱書記說的話是‘服服帖帖’！”
玉生製止說：“臭秀才別整事兒！讓老田自己思考。”
此時，市常委擴大會議正在進行。除了張省長等省裏來的同誌，與會的共十三名成員。現在的議題是：之前市委、市政府對青年企業家“廖大發”采取的關押和威逼屬於什麼性質！盡管張省長昨天聽王副廳長彙報已知道此事，也很震怒，但今天議論此事卻是一直默默無聞的駱副市長提出的。駱主管農業，不是市常委。
駱訴說邱、董第二次對“廖大發”欲行抓捕的經過，也複述了邱威逼“廖”的一句話：就是要整你“廖大發”！即使承認你是優秀的青年企業家，也要把你規範得服服帖帖的！
這時，邱反駁說，後邊的‘服服帖帖’是‘規規矩矩’！從而常委們發生了爭論。王副廳長和張省長耳語幾句，張就讓通知北企法律顧問田鬆前來。
田鬆十幾分鍾後到場，張省長讓安排個座。之後說：“老田你也別緊張，就是向你核實個事兒，再聽聽你對事情的看法。”
田鬆說：“放心吧，我一定實事求是。問吧。”
王副廳長說：“那回邱書記、董市長去北企催那兩千五百萬元貸款歸賬，與“廖大發”發生爭吵，你如實說說事情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