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蒙把玉生拉到一邊說：“糟糕！邱夫人口氣也硬了。她說她找咱邱書記不知道，知道後訓了她。她說邱書記決不與小人為伍！說這是邱的原話。她還說救濟款的事兒沒法公平，扣下的二百萬元就不給！願上哪兒告上哪兒告！抗稅就抓你！我也聽出來了，邱省裏的根子硬。對了，我問她我們麵對省調查組怎麼說，她說你們實事求事好了……”
“好囂張！他們也小看了我。”玉生沉思一會兒自語：“這些人對北企何來這麼大仇呢？”
兩人去總經理室。省裏客人采訪鄧長城也已結束，眾人正嘮嗑呢。玉生給食堂打電話，回答“特味菜”已準備好了，並且是三桌。欒英說劉啟聖和高宏澤也要過來。玉生笑了，這兩個哥們兒反客為主了。玉生讓大家去食堂，連公司幾個副手全去。一行人往外走，在樓口正碰上劉和高。除了省裏來的客人，眾人相互都認識。湯曉麗給省裏客人作了介紹。劉、高和唐玉芝客氣幾句，就放慢腳步等玉生。玉生趕上來，劉問：“明天省領導來你準備怎麼說？”
這回玉生沒有顧慮了，說：“實事求事！”
高宏澤說：“這回表態了，早上你咋拿把？”
玉生說：“早上還不知務虛幫叫板，這陣兒知道他們向北企宣戰了！”
劉啟聖問：“他宣戰？怎回事兒？”
對兩位好友，玉生也不瞞，講了市委邱書記過關了，無理扣留北企救濟款二百萬元，也把未蒙去了解的其它情況講了。
高宏澤挺氣憤：“媽的!心理近乎病態的人當官禍害一方，犯大錯還有人兜後台！”
“情況不妙！現在即便北企露實情務虛一幫人也下不去了！平陽還有五年的罪好受……”劉啟聖分析說。
食堂雅間裏三大桌“特味菜”已經擺好，眾人入座。玉生看看還能坐十來個人，就讓未蒙打電話把總公司下屬廠、公司頭兒都叫來陪客。又請食堂主任兼大師副欒英上桌。、
開席後，眾人恭敬省裏客人，恭敬翟市長夫人唐玉芝，又有祝賀和逗趣兒劉啟聖和欒英這對新婚夫婦的話題，氣氛自然十分熱烈。玉生無意間犯下大錯：除了省裏客人，席麵二十個人，有近半是‘務實派’的重要人物！剩下的也可說是具有‘務實派’傾向的人。幾天裏省裏的幾位客人在平陽逗留，四處說北企這次宴請菜肴之鮮，況之盛，情之切。“務虛派”得知大驚！想當然的總結：“務實派”已結束群龍無首的狀態，其核心已轉向民間成黨，其主要首腦北企“廖大發”也！玉生和北企的日子更不好過了！這是後話。
席宴至下午一點未完，客人興致正高。總公司辦公室文員找上來，說又有幾撥客人等在總經理室。玉生正想借故躲酒，就讓程誌民和未蒙坐陪，他和秦立娟離席。
玉生和秦立娟進了總經理室，見屋裏有兩個人。一個是上午來過的禿頂老頭兒市政府救災辦的邢主任。另一位是個氣宇軒昂的中年男人，高個兒，白臉，濃眉大眼，鼻挻口闊。這人玉生和秦都認識，是市紅石煤礦的老總徐大力。
玉生與兩人握手客氣，之後就靠在辦公桌邊。秦立娟給沏茶倒水。徐大力挺謙讓：“老邢，你先說吧。”
邢主任滿麵愧色地說：“救濟金的事兒我跟邱書記說了你們的態度，可他說，市裏財政緊，必須吃你們大戶！二百萬元不能給了。”
“哦，知道了。”玉生表情平淡，他已知是這種結果。“老刑，上午我氣頭兒上話重，請原諒！”
“沒啥。你是好人，話說得又對，我沒想什麼。”邢主任誠懇地說。“還有，邱書記又給我個任務，你把你廠的顏庭立叫來談談，邱書記意思調他去市救災辦。”
玉生一愣，想想說：“他出差了，說說給他什麼職務？”
“剛進機關，他又不是幹部，給個幹事慢慢提唄！”
“那我不放人。人家從北企已是中層幹部了，我很快就讓他下去當廠長，每月工資三千多塊！年底還按股份分紅，你那幹事就留著吧！”
邢主任考慮一下說：“這樣，我提議他任預測股長怎麼樣？”
“還小！那人學識極廣，品端可靠。給你當個副手綽綽有餘！你再有幾年就退休了，將來他接你的班兒絕對合適！”
“想得美！這我說了不算。這得市常委定。我的權限就能提議他當股長，這也得市組織部批。”
玉生問：“你那兒能給他定多少工資？”
“死規矩，先套行政級，估計他最高月工資一千三百元左右。”
“那好，後天，我讓他去見你，他去不去你那兒工作他自己定。”
“好吧，後天我等他。你可別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