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生進了總經理室,屋裏沒人。剛要去找,程誌民帶鍾子立來了。原來程陪老鍾去車間轉轉。玉生和老鍾就在經理室緊緊擁抱。之後拉他坐下說:“真是兩世為人呐!好懸就見不到你了。”
程誌民從後麵說:“兩位嘮著,我出去了。”
玉生說:“老程你告訴公司班子和各廠領導,晚上都在食堂吃飯,我請客!”
程誌民答應走了。玉生坐老鍾身旁說:“我說幾件隻有咱倆的機密事,好讓你相信我真是淩川的陸玉生。”
老鍾擺手:“竟扯!我咋不相信你?一見麵從你的氣質,我就認定你是真的了。”
“那也要有這個程序。”玉生說:“我小學時,玩兒彈弓打壞過你家一塊玻璃。正式成為忘年交是一九九三年三月,你被三輪車撞倒在路邊花池裏,三輪車跑了,我路過發現送你去醫院。你後背有三個紅痦子,是咱公司組織旅遊,你海邊遊泳時我看見的。”
“算了,算了!我早就信了,別浪費功夫。”老鍾製止說。
老鍾問些案子的不明之處,玉生一一解答。之後玉生問陸業的情況,老鍾也給詳細地說明。
最後玉生切入正題:“鍾叔,我找你來是要解決北企的聯機出口問題!北企的聯機生產線數量比陸業多兩倍,就是每天隻開一班,每班安排最少人力,月產量也是六千台!現在國內市場還沒到銷售旺季,所以我們必須尋求出口!這裏爭取獨立出口權很難辦,也已經來不及了,所以我想掏掏陸業的‘地溝’……”
“掏‘地溝’?怎麼掏?”老鍾不解。
“你把陸業出口許可證和相關手續都弄出來,打通陸業原來的外銷渠道,北企出口‘聯機’換陸業的商標,當然,你也必須到這頭來……”
老鍾嚇了一跳:“哎呀!這可是犯法的事!這不是你的經營原則!”
“鍾叔,你咋不明白?我是真正的陸業老總!那獨立出口權使用正該由我掌控!那‘聯機’知識產權及商標本來就是我的……”
“對對!你看我把這層忘了。到頭來你是掏自己的‘地溝’!讓我考慮一下……”
片刻,鍾子立做出決定:“行!這事要沒有法律牽扯,倒容易辦。我就當一回商業間諜!還有,除了換陸業商標,還要有一套陸業易地生產的手續……”
“好,辦另地生產手續容易!整個掏‘地溝’過程,廖大發不會很快察覺,就是他發現了,也不敢興師問罪。最多一個月,連他也拿下了,怕他什麼?”
晚上五點,廠食堂擺了四桌美味佳肴。那菜肴奇香四溢,讓人一坐桌旁就要動筷子!
本來,玉生要班子同誌和下屬廠長、經理來,就是要說點兒什麼,見兩位母親和大夥兒都已動筷,就由著宴會開始了。中心人物當然是兩位母親。玉生心細,之前對班子同誌已有交待,要對廖母和自己生母同樣高看,並避免說讓廖母多心和傷心的話。
大夥吃著喝著,輪番說著恭敬兩位母親的話。宴會大約進行十幾分鍾,玉生終於抓住了說話機會:“兩位媽媽,諸位,聽我說:我想利用這一機會完成我一生最重要的一個儀式,就是認鮑曉玉女士為母親的儀式!”
說到此,陪客的都恍悟,老板讓大家來的目的在這裏!有帶頭叫好鼓掌的。稍靜,玉生繼續說:“可是,我和鮑曉玉的母子關係和一般的養母養子關係不同,那就是,我們的母子關係是純自然的!就是事先沒人有意撮合,在我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就自然自覺地來到鮑媽媽身邊!這種純自然的母子關係是天作之合,就和母親生育子女一樣是自然法則,一樣具有強大的親和力!”
玉生話稍停,大家又是一陣掌聲。玉生看兩位媽媽:“媽,可以開始了嗎?”
玉生媽說:“媽支持你,你就進行吧!”
廖母說:“孩子你講得好!媽也覺得你是老天送給我的親兒子!儀式就開始吧!”
玉生從旁邊拽把椅子,放到一邊空敞處,然後過來扶廖母過去坐。之後自己退後幾步跪下,說道:“玉生漂泊至此,危難之時得您慈母般看顧,天憐有緣,就容我認您為母進孝吧!蒼天在上,北企人作證,我就是您的親兒子,終生不悔!”
說著,玉生衝廖母叫聲“媽”,接著給她“咣、咣、咣”磕了三個響頭。廖母高興、激動,淚眼朦朧。上前扶起玉生說:“好兒子快起來!媽這輩子知足了。”
玉生和廖媽回位,大家也回身坐好。晚宴繼續。這回桌上的主要話題是對玉生和廖媽的賀語。熱鬧了一陣,玉生說:“我這人是唯物的,可有個事兒挺納悶兒,大夥兒幫著解解。這個事兒是什麼呢?就是我和廖媽媽的名字很蹊蹺,好象預示著必定要成為一對母子!你看我叫玉生,玉生子可稱作小玉。而我十四歲之前大名就叫陸小玉。是我感覺小玉的名字象女生,就逼著我爸給我改了玉生這個名字!而我平陽媽媽大名就叫鮑曉玉,前兩字諧音,後一字與我玉字相合,豈不是就應了抱養小玉之意嗎?這是怎麼回事?是偶然巧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