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昏死了近一個月才醒。醒後見的第一個人就是崔秀麗,可我不認識。去了趟衛生間,從鏡裏看自己都陌生!這時我才發覺自己記憶出了問題。仔細想想,自己上大學之前的事兒還記得。就是忘了近些年的事。回病房秀麗叫來了大夫,我詢問記憶的事兒,他給我開解一番。說我昏死時間長,腦處於缺血、缺氧狀態,失憶是很正常的,可以恢複。大夫走後,我向秀麗詢問我的身份情況,她讓我自己看了工作證和身份證,我一看大吃一驚!上麵記載和我頭腦裏還存在的記憶身份滿擰!記憶中我姓陸名玉生,家在淩川。可證件上卻標著我是平陽的廖大發!到底那個對呢?我想不清楚,隻好又去向大夫討教。大夫把我早年的記憶判為錯覺、幻覺,並說明這是失憶人常有的。
我不十分信。甚至出院時我都不肯跟秀麗走!畢竟我心中“陸玉生”那個自我鮮活活地存在著。那天晚上我不得不就身份的問題和秀麗攤牌。我先求她出院後帶我去趟淩川,以鑒別我早年記憶的真假。可她一口回絕了。她是擔心我趁機逃跑!我又提出搞親子鑒定明身份,她竟說我沒孩子。我說那就請我父母來,她又告訴我父親早故,母親和我斷絕了關係,這辦法也不行。
最後我隻好求秀麗她親自幫我。讓她說幾項廖大發身體的隱蔽特征,和我對照明身份。她總共說出四項,頭三項是左手姆指鬥,右手中指鬥。雙腳都是第二腳趾長。頭上正中和左側各一個頂。我連忙驗證,還真一點兒不差!可見我與廖同卵孿生的身體相同到何等地步!可我還有疑惑,因為秀麗在醫院護理我也可知道這些情況。秀麗最後說出了廖更隱蔽的一個身體密秘:他五歲時割了闌尾!並說這是之前他媽說的。又由於時間久遠,我腹部已沒了刀痕。我先察看了自己的腹部,確實沒有刀痕。之後我就去找大夫做一係列的儀器檢查,結果是:我真的沒有闌尾!
還說什麼呢?我隻能認定自己是廖大發了!因為秀麗根本不可能在我腹部沒有刀痕的情況下知道我沒有闌尾。現在我清楚了,我也是五歲時割的闌尾!這也說明同卵孿生生命節拍也高度一致。
從此,我就在失憶中替廖大發頂缸了,安心地去平陽以他的名字、身份生活了!腦子裏相矛盾的記憶也隻能認為是錯覺、幻覺了。
其實,我的失憶症並不是很重。如果當時護理我的是我的家人,我很可能當時就認出他來。被帶回家熟悉的環境中,記憶也能很快的恢複。可是,人和環境都弄錯了呀?我隻能在失憶的迷茫裏走下去。
不用說,我是被秀麗象押俘虜一樣帶回了平陽廖家的。當然這個家我感覺十分陌生。當晚,秀麗說了在醫院不便說的一樁密秘:問我,把臨時賬上的兩千五百萬元貸款轉哪兒去了?我當時大吃一驚,還以為她故意嚇我。可她說這是真的,又拿出廖大發的貸款協議和借據底子以及臨時賬簿給我看。這下我真嚇傻了!我拚命地想,可腦子裏就是沒有這筆款的印象。現在知道,做這一切的是廖,我腦子裏怎麼會有印象呢?但由於自己失憶判定自己是廖,往外轉款的事兒就隻能歸結為是自己失憶記不得了!這一沉重的黑鍋就這樣背上了。我知道,如果這筆巨款找不到,一旦案發,我會被判以極刑!
戰戰兢兢、迷迷糊糊的一宿,第二天秀麗上班去了,我開始在屋裏亂翻。試圖找到銀行卡或者能引起記憶的東西。可累了半天白忙了,沒找到一點自己希望的什麼。
絕望中我冷靜下來。覺得自己記憶不恢複失蹤款也難找!何況大夫已診斷自己是中毒昏死。臨來我在撫平平和賓館調查也證明是有人毒害自己。那麼,這筆巨款有可能是被下毒者弄去了!這就是說,當時我想這筆款怕是不專門調查破案是無法找回了。
於是,我想到我還年輕,不能在絕望裏等死!我要動起來,無非是兩項:一是私下調查破案追款。二是盡快創業救生。因我已知我還有個北企,我貸的款也不止是兩千五百萬元,而是六千四百萬元之巨!那麼大廠子撂荒著,貸款利息也同樣會把我拖入絕境!何況追款不具有把握性,一旦巨款追不回來,還得靠創業歸還。
可完成這兩項自救任務,都需要一個健康聰慧的頭腦,自己正犯頭腦失憶能行嗎?我想起小時候自己為提高腦力,經常進行“背書”訓練,取得的效果不錯,就決定也用此法強化腦力。整個下午我都在考慮自救方案。並且公整地寫在紙上。
待晚上秀麗回來,我興奮地把打算說給她聽。可她的反應冷淡,又把話轉向另一個問題——離婚!
離婚的爭論牽扯到別人的隱私,我在這裏不說內情。反正我通過痛苦的思考答應了。我不能自私,我釀就的苦酒為什麼要讓別人品嚐?我自作孽下地獄憑啥把老婆也帶進去?可我同意離婚也有個條件:那就是一個月後正式離婚,這一個月內秀麗要給我介紹廖大發之前的事情。包括親人、朋友、同事和領導的一些情況。我不能不這樣要求,否則我對外是兩眼一抹黑!這個條件秀麗答應了。
第二天,我就讓秀麗帶我來北企了。從這天起,我的創業自救開始了。不久我又聘請了秀麗的舅舅田鬆做北企的法律顧問,開始調查失蹤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