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生的話停了,拿起身邊茶幾上的茶杯喝口水潤潤喉嚨。這時秀麗不由地說:“原來是這樣啊?我完全不知道呀?當時我提出離婚主要是出於對之前廖大發的厭惡!我要知道是你,就不會……”秀麗說著發現自己的話有毛病,就停下來。
秀麗是在討好玉生。她是想說如果知道是你我就不會離婚,會陪在你身邊。可是她要知道玉生的真正身份也就知道兩人不是夫妻,也就不能在一起,更沒有離婚一說了。甚至也沒有玉生來平陽受苦的事兒了。這時玉生要接著講,又聽未蒙說:“這個千刀萬剮的廖大發!連親哥哥也害。原來老板你是完全不自覺地來了平陽,有這麼離奇刺激的經曆!這下我的可有的寫了……”
程誌民說:“哎呀!原來是這麼回事。真是不可思異!原來我對廖大發也有些了解,隻知道他奸詐、鬼,卻不知原來他還這麼歹毒!可總算老天有眼,老板你脫了大難!如今這壞事倒成了好事,廖大發犯罪使你錯來平陽,進入了北企,你一場自救發達了北企,成全了我們大家!也怪了,你失憶還那麼會搞企業……”
“不對,如果我處於半失憶狀態我就搞不好企業!”玉生接上說:“其實,整個創業過程也是我記憶複蘇的過程。來北企的第一天,我看車間裏的機床,就想起了我在淩川開工廠的經曆。後來又看見那台小型玉米聯合收割機樣機,竟認出這台機器是自己廠生產的!我進行頭腦強化訓練時,背誦的第一本書是《機械技術手冊》,這也讓我感覺這書十分熟悉。它也讓我想起自己是學機械專業的。
“這些記憶時間跨度大,記得也不模糊,再以幻覺、錯覺來解釋就很勉強了!可到底是咋回事呢?這時我根本不敢懷疑自己廖大發的身份,因為身份的證件和身體的特征簡直就是鐵證,而我回平陽後又有越來越多的人認可我!迷惘中,偏巧我從未蒙那裏得知,我曾經和市經委劉啟聖在淩川市工作一年多。並且經常穿梭於當地的企業之間。這把我的猜解引入了歧途:想自己頭腦原有的記憶和新恢複的記憶都發生在淩川,那麼根源肯定就在自己從淩川工作的一年多時間裏!自己當時看到的、聽到的,經過自己一場中毒腦病就錯安給自己了!大夫也曾說大腦病變造成腦錯亂是常有的。我認為這樣分析是很合理的。從此,這一錯誤推斷讓我安心做這裏的廖大發了!後來又有許多記憶湧出,我都覺得符合這一推斷。
“這些記憶實則是我的經曆和經驗。它讓我在北企創業自救中如魚得水!加之我大強度的腦力訓練,我思維敏捷就很正常了。最有意思的是咱那次開工動員。本來我衣兜兒裏裝著新寫好的動員稿子,可相同的場景和氣氛讓我記憶開啟了,我恍若是在不久前淩川的一次開工動員會上。那是我新買的一家國企礦山機械廠開工,場下也坐著原廠工人。於是我順嘴就說出了那次動員演講的題目:《脫去窮人像,我們奔富裕!》。說完我也嚇醒了,這不是我準備的動員稿子的題目!可我已無法轉題了,隻能按記憶中的演講再換上北企的對象講了。好在那演講之前我已背誦於心,好在我買的廠和北企有相似的屢敗經曆。其演講效果也是好的……”
“原來是這麼回事!我說當時跟你要稿你說沒有,後來翻出來又不是。也絕了!這是中的上好情節……”未蒙說。
程誌民由衷地說:“這就明白了!當時我們幾個還奇怪,廖大發沒搞過企業呀?咋管理行、技術也通?創業中的一些路子、點子絕了!原來是淩川大市來的高手!又是竭力地自救,這麼看北企迅速發展起來就合乎情理了!”
“是啊!在現在的北企呆半年,老板的創業讓我們步步驚,我的腦子有些跟不上趟了!”秦立娟說完又問:“老板,正是因為廖大發卷走了兩千五百萬元貸款,你交不了賬,就隻好編造留了企業後備金是不是?”
“正是。”玉生說,“廖大發卷走那筆巨款,給我挖了個大陷井。我失憶想不清楚,又不敢露底;一露我小命就要玩兒完!無奈,我隻有撒謊了。後來市委關我,我也隻好死扛。好在工人把我救出來。”
眾人議論紛紛,多是痛恨廖大發誇獎玉生的。玉生攔住話頭說:“下麵由我妹妹陸玉娥講,她是如何發現廖大發這個假貨的。”
娥子站起來,先給大家鞠個躬,之後說:“我和在座的喻傑是要好的同學。本來我也應該去年底就畢業回淩川,可我在省城陪一個同學在一家建築公司實習,今年二月後才回淩川。回去晚了,發現那個假貨廖大發就晚了些。
那天我回淩川,沒回家先去公司看我哥。那個假哥一見麵竟沒認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