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生淚眼看著娥子說:“昨夜十二點,翟市長出事了……”
“什麼?就是昨天來見你的市長嗎?”
原來,昨天炸了護田壩後,市區水位迅速下降,翟市長一直在南河區指揮救災。夜裏十一點多,市區水位撤至十公分。翟最後準備去市西南郊外紅石鄉。紅石鄉沿落槡河,離市區兩公裏。紅石鄉整體被淹,而且市屬紅石煤礦就在那裏。市區採空區地下灌水,正是由於紅石煤礦礦井被淹!
翟市長是坐轎車去的,車上還有他的司機和一個秘書。水位是降得公路能行車了,可是由於夜黒,路麵又一層水,沒注意一處路基塌陷被水掩平的深溝,車突然就栽了下去,沉入了水中……深更半夜,沒有過往的車,老長時間沒被發現,翟等三人就這樣殉職了。
後來紅石鄉領導見市長說來沒來,就打電話詢問市政府,人們這才想到可能出了事故!派人找了半夜,今早四點多才找到……
給玉生打電話的是市政府監督員湯曉麗,她請幾天假,回市長辦公室幫助處理事情。
玉生在床上呆坐了很久,越想心情越悲,淚水終於控製不住流出來。
從個人感情上說:翟可稱得上是他的朋友和賞識者。從事業上說,得說翟是他的支持者。雖然對他有時是嚴了點兒,但那正是由於看重他!而今他正憂心水災過後,自己和自己的企業,將陷於不利的境地,這下市裏的高層朋友、事業的支持者沒了,麵臨的局麵就更加糟糕……
“哥,你也不必過於傷心,我來平陽時間雖短,也看出來了,這兒比許多地都不一樣,水災好象人為地操縱著,必然就要發生的!這樣說,死幾個人也就不奇怪了。哥你收收心,別再把記憶弄扭了,今天下午你不開會說案公開身份嗎?娥子從旁相勸和提醒。
“沒事兒,我會集中精力的。我的記憶已經好了,完完全全成為了原來的陸玉生!”玉生真就放下傷感,考慮下午開會的事情了。
這是娥子來平陽見哥哥的第五天。玉生見到了親人,記憶在這短短的時間裏得以複原。
傍中午時,玉生先和廖母說身份。他又“撲通”給廖母跪下了,廖母伸手攙他,有幾分埋怨地說:“這孩子,咋動不動就跪?有什麼事兒說呀?”
玉生隻好起來:“媽,我在說這事之前,先向您表個態:不管發生了什麼,我永遠是您兒子!誓死不改!”
廖母忙用手捂玉生的嘴:“兒子,可別輕言死字。你說事吧,媽沒那麼脆弱。”
玉生低著頭說:“媽,我記憶恢複了,原來我不是這裏的廖大發,我是淩川的陸玉生,是大發的孿生哥哥……”
廖母看著玉生,眨幾下眼睛,並沒有怎麼吃驚。扶他坐在身邊說:“孩子,其實你不說媽後來也猜了個大概,隻是媽不忍心說破。唉!媽有私心呐!怕失去你這個兒子……”
這回輪到玉生吃驚了:“媽,您看出來了?從哪兒看出的?這很重要……”
“唉!孩子,你知道媽是教師呀!我知道轉變一個人有多難!我那喪良心的大發兒怎麼可能突然變好?所以我見你不久就懷疑了。你心地善良,重情重義,又誌向高遠,才華橫溢,能寫出那麼感人的開工演講並不奇怪。可我兒大發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後來因為天熱,你在家有時光膀子,我發現你後背沒有那塊疤痕。這就證明你不是我兒大發……”
“媽,他哪裏有疤?明顯嗎?”玉生驚喜,他正為今後打官司兩人不好區分發愁呢!忙掀起上衣讓廖母指點。
娥子之前一直在一旁靜聽哥和廖母說話,此刻也過來幫玉生掀衣看後背。廖母手在他的左肩膀上劃了一下說:“就是這裏,小時大發淘氣,光著膀子掉爐子上了,留下一塊兒疤。”
娥子高興地說:“我哥後背是光的,這回和廖大發有了區分。”
玉生撂下衣服說:“媽,既然您知道了,事情經過就會上聽我講吧。”
“好,會上我還要給你證明。”廖母把事情都想到了。
“媽,您千萬別難過,我就是您親兒子……”
“你說話媽信……”廖母眼睛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