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生緊著心聽著，鄧長城說：“‘大發’，都讓你說著了，紅石煤礦三口井灌水，市南採空區塌陷了多處，倒了百十幢樓……。‘大發’，我打電話的意思是：市裏水很深，現在救人缺船呐！快派那兩艘船也來吧！我在中百商夏！”
鄧隊長手機關了，玉生還在說：“我的爺！水還在漲，咋還不炸護田壩？”
關了手機，玉生馬上讓程誌民安排家裏的船去。又問顏庭立：“車間不還有兩個船殼嗎？能否給弄出來？咱也得動地方呀？”
顏庭立連忙跑出去追程誌民，他是想用船把工人運車間去抬船體。這時，鄧隊長又來電話：“大發，船出來了嗎？”
玉生著急地說：“正在出去，怎麼還不炸壩？”
“馬上就炸！還有項重要任務！你北企工人在廠有多少？還有，吊車、鏟車和叉車水泡了嗎？”
“現有兩千多人，機械車輛都在車間墊高放著呢！”
“讓工人現在休息，等炸壩水位撤到半米以下，我們去卡車接人。機械車輛能開就開過來，參加救災彙戰！‘大發’你要理解，現在市裏除了武警支隊，你們是唯一有組織的隊伍。市裏沒淹的北山區因雨大各單位人員都休息在家，也一時組織不起來……”
“請你放心，我們準備著……”
程誌民送走了船，和顏庭立一起進來。顏彙報說：“船殼弄出來了，用鐵鍬劃能行走。已停在辦公樓前。”
玉生說：“剛才鄧隊長又布置咱參加市區救災，我看讓工人吃飯吧，今晚不定弄到啥時候。咱準備的熟食隨便造！”
“市裏倒指望咱了，那咱就露露臉！”程誌民去布置。
屋裏就剩玉生和顏庭立，玉生問：“小顏，你那準媳婦還鬧嗎？”
“鬧！已經保不住了……”顏庭立一臉苦惱。
“你看喻傑小丫頭咋樣？”
“竟扯！人家大學生能看上我職業學校的？還那麼漂亮……”
“沒準！你蒙蒙看……”
玉生起身出屋，去廖母屋裏，路過原來娥子的房間，見娥子和喻傑在床上躺著嘮。就笑著說：“喻股長，總經理室缺電燈泡了，你去那照亮兒去！”
喻傑起身離屋，嘻嘻笑著說：“對不起，耐著你們了。”
喻傑快到經理室門口，玉生“喂”了一聲，喻傑回頭，玉生衝她雙手姆指直立合並，她笑，轉身幾步跨進了總經理室。
就在這個時候，轟隆隆——，辦公樓都震動了！玉生長舒了一口氣，南岸護田壩終於炸了。
幾分鍾後，玉生和娥子下樓。在二樓的樓梯上就已看見一樓牆上的浸水線已露出一摣多。現在水深該是一米三以下。
“不好！”玉生說著猛地下水，向樓外跑去。娥子愣了下，也下水跟了出去。
娥子出了樓，見哥冒著大雨在水裏“撲裏撲隆”地往廠南跑，身體周圍濺起高高的浪花。娥子從後跟進，感覺到水在向南湧動。
玉生上了廠南天橋，果然看見他擔心的場麵：木頭隨南泄的水流從車間後邊漂出來了！不過，由於木頭湧出拐直角彎進入向南九米寬的通道，大都塞住了，漂出的隻是零星幾根。
玉生火急地趕到這裏，又把漂出的木頭往回推。娥子到了也趕緊伸手。接著，顏庭立帶十幾個工人也到了。又分派人去兩個車間中間的道口，一同往回搶木頭。顏是從樓上看見老板往廠南跑，估計是擔心跑木頭就喊人來了。不一會兒，除了幾根漂到河裏的，都被弄了回來。玉生又派人回去取繩索，交待工人把出口塞著的木頭再用繩攏在一塊兒。
玉生看看水，估計水深已退至一米以下。對顏庭立說：“留兩個人拴繩看木頭，你馬上帶人回去，繼續吃飯，準備去市裏救災。”
玉生回到辦公樓，正和程誌民商量出動機械車輛的事兒，鄧隊長電話又到，讓高底盤的機械車輛馬上來。
此時雨又大了，可水位卻在急劇下降，院兒內水深溜膝蓋。程誌民下令：“高底盤工程機械車輛出動！工人們冒雨趟水打開車間大門，瞬間機聲隆隆，一輛輛龐然大物開出來了。
先在廠前公路上排隊。依次是：四台大吊車，六台大鏟車，五台大叉車，兩台多輪式挖掘機車，最後邊一台是大型液壓拆牆車。總共十八台，公路上長長的一溜！
車隊啟動，迎風破浪，象一隻龐大的艦隊去遠航。公路兩旁的水流在劇烈地湧蕩著，波浪拍擊在建築物上“啪啪”亂響。隨車去工人一百多，在車上安全的地方或坐或站，任由大雨衝洗著，臉上水淋淋的嚴肅。真象出征去戰鬥的堅毅的士兵。
鄧隊長電話又來：“大發，市西南人工河高河沿處塌方很多地方，水排不出來。你那有鏈軌大挖掘機嗎？”
玉生回答：“房地產開發公司有，卻沒法子運去。”
“沒重吊還是沒大拖車？”
“重吊有，沒大拖。”
“好吧，我從北市區調，你做吊裝準備吧！還有，工人做好出發準備。”
傍下午五點半，大雨仍下著，地麵水深溜腳麵。程誌民安排普通工程機械車輛出動。排在公路上也是挺長的一溜：普通汽車吊五台，中型叉車六台，中型鏟車六台。玉生還讓小型裝載機開去十台參與救災，說是造造影響。
接著，接工人的五十幾輛卡車進院兒，工人們火速上車。大拖車也到，直接在廠前建築工地起運大挖掘機。二十幾分鍾後，運人車隊和拉鏈軌大挖掘機的大拖車都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