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生抹一把臉上的水,手遮住額頭四下望望,四周黃澄澄全是水。市區那頭淹的好慘!朦朧中能看見近處林立的樓宇都在水裏泡著,恍惚看見低矮些的建築頂上聚集著等待救援的人群。河南岸,長長的護田壩象一把尺,在河邊鑲鉗著。壩下是滿滿穩穩的水麵。天呐!危機時刻炸壩咋還這麼拖遝?市區和自己的廠都在水裏泡著,究竟還能夠挺多久……
這時,玉生被身後的喻傑抱住了。玉生想起該帶她下去了,就蹲下說:“你抱緊我,我繞繩子。”
“忙啥,別小氣,借你的背,讓我多享受一會兒在情哥背上的滋味兒!”喻傑抹著臉上的水說。
“又說瘋話!你青春靚麗何不大膽的追尋一個?”玉生邊繞繩子邊說。
“我哪有娥子的命好,早就號上你這樣的。現在的男孩兒多俗氣……”
“你長了雙高傲眼,俊才就在塔下站!”
喻傑看塔下,雨簾中一隻船和塔離開一段距離,船頭靚妹娥子坐。一旁站著俊小夥兒顏庭立。二人都望著塔上。
“他?八輩子工人家,一般般吧!”
“說你目不識金,顏庭立,北企英雄也!英雄不問出處。”
喻傑默然。等玉生捆好她站起來,她說:“等會兒下。老板,聽說他有未婚妻。”
“聽說那女人還跟他鬧錢呢!不肯結婚。你不敢插一腳?”
“那多不硬氣?也不正道!”
“隻要你喜歡他就是合理,讓貪婪絕後就正道!”
“哈哈,老板真棒!明朗見血哲學!”說著,她胳膊摟著玉生的脖子,頭也依在他的耳際。玉生說:“求求你瘋丫頭!規矩點兒,沒看娥子盯著你嗎?”
喻傑笑著向娥子揮手,頭故意貼著玉生說:“我非要氣翻你的小醋壇子!”
“集中精神,我下去了。”
玉生說完敏捷地下塔。很快到了塔脖斜麵位置,喻傑還嘻哈哈衝娥子擺手。他說:“瘋丫頭老實點兒,再亂動咱倆一塊玩兒完!”
“哈哈,完就完吧,和你在一起值了!”
玉生穩穩地下來,塔下有船接著,水麵上還有三個鋼環時,他腳已踏在船上了。娥子和顏庭立那隻船這時也靠了過來。
玉生蹲下,顏庭立過來給解繩索。喻傑滿頭是水,眼睛也睜不開,還笑著嚷:“真刺激!真刺激!”
繩子打開,玉生站起來。喻傑還未站起就被趕過來的娥子摁住了,娥子說:“看你再敢氣我!”賞喻傑一頓胳肢。笑得她爬不起來。
小姐倆水淋淋地廝鬧,玉生對顏庭立說:“把這兩個小東西押回去!交秦總監看管,咱該撿洋落了!”
娥子見說,馬上跳水裏去了。玉生也跳下去,幾步追上,溜腰把她一夾提起,正好顏庭立船到,玉生把就她放在喻傑跟前:“小喻,你拽住她,你倆回樓鬧去。”
一會兒,會水的工人都來了,也有七八百號人。玉生說:“兩艘船負責在河裏把木頭弄到廠院兒邊,大夥兒負責往車間後推木頭。”
河邊頓時熱鬧了,船在河裏忙活,采用船頭推,船上人用杆子頂等辦法往院兒弄木頭。院兒裏工人在水裏推著木頭亂跑,累了就趴在木頭上漂流前進……
大雨依然,這已無所謂了!反正工人們隻穿著褲衩,頭發、身上早濕了。水還在緩緩上漲,玉生用尺量了,整整一米三深了!那麼市區最深的地方就兩米六了!可是市政府咋還不下令炸護田壩呢?
下午四點,大雨還在下,比開頭略小。院兒裏水深已經一米四,大批木頭已被弄進廠院兒,占了西院兒三排大車間中的兩大片空地,都塞得滿滿的。工人大都回樓休息。隻留一艘船十幾個人監視河麵,並隨時引導漂下的木頭等物進院兒。
過了十幾分鍾,幾位總公司領導正在總經理室說話,這時玉生的手機響,又是鄧隊長打來的:“‘大發’嗎?河裏木頭清完了嗎?”
玉生知道他來電話定沒好事兒,緊著心說:“剛弄完,請說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