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大發聽著幸福極了,一切矜持和自控都變得蒼白無力,身心猛烈地衝動起來,他瘋狂地親吻她,手急迫地撕扯她的衣服。
欒英開始還熱烈地迎合著,可當衣服快被解開時她控製住了自己。她語氣堅定地說:“等等,既然我要做你的妻子,那你把你心中那件隱憂事說出來……”
大發欲火難捱,繼續失控。欒英猛地推開他說:“夫妻要相互坦誠,你必須說!”
欒英嚴肅起來,大發不得不冷靜了。想了想,覺得這事兒不該和將要成為自己妻子的人瞞。就說:“好吧,我說。可事情太重大了,你必須為我保密。”
“放心吧,我再傻也不會壞你的事。”欒英說著,拉大發坐在床邊。
大發說:“還記得你綁我時我沒認出你嗎?”
“記得,你不知道我是誰,現在我還認為你是裝的。”
“其實,那之前我在撫平出事了……”
大發就把自己在撫平被害中毒失憶,回來得知自己之前私下轉走國有貸款兩千五百萬元,自己頭腦失憶想不起來這筆款的下落,為了不至於案發,現在正努力創業自救的事兒都講了。又說:“那筆失蹤國有巨款,現在還沒有線索,這幾個月我一直生活在恐懼中。我上次拒絕你,說我沒有資格,那是不想坑你……”
欒英愣了下問:“那你這回咋不怕了?”
“這回你又動了感情,我也把持不住,我想反正企業也打了底子,就想娶你……”大發低頭說。
欒英穿鞋下床,整理一下衣服說:“看來是真不行,雖然你企業有了好的開頭兒,可是畢竟你弄走的錢額太大!你還有一、六億多元巨債……現在案發你不死也會判個幾年!”
這回輪到大發吃驚了,哎?這個看著不咋精明的女人,原來什麼都懂,並且在感情上一點兒也不盲從!
其實是大發看淺了她。她是個被生活苦難泡過的女人,她在尋找一塊屬於自己的幸福的綠洲,為自己為孩子!一年前,她為解決自己公亡丈夫的撫血金問題搭上這個大發,可大發讓她搭錢搭身卻沒給辦成事。因而生怨綁了他。後來的大發在她眼裏變了樣了,變得有作為、很可愛。她喜歡上了大發。可是命運又捉弄了她,原來這個大發不是塊能讓她安祥幸福的綠洲,卻是塊充滿危險的荊棘之地!現實教會了她不得不冷酷。為了不使自己和孩子被再次帶進生活的困境,她隻能選擇放棄對大發的感情。
在大發的愣怔中,她從衣架上摘下外套穿上,什麼也沒說就出門走了。大發醒過味兒來,趕緊找電筒追了出去。幾乎是和幾個月前的那次一模一樣。
兩人還是從食堂後門而出,到橋頭下等車。來車,欒英上車,兩人仍默默無語。
黑暗中大發慢悠悠地回走,心情還失落著。媽的!愛情是什麼玩意兒?男女癡情又能怎樣?沒有所圖的實惠,就瞬間煙消雲散了!秀麗是這樣,欒英也是這樣!那喻傑呢?她該怎樣取舍?大發又想起腦中似有似無的娥子,不知怎麼,一想到娥子他不由心暖,他覺得娥子什麼時候都不會這樣絕情。可是,娥子妹你在哪兒呀……
第二天,大發起得晚,走進辦公樓,直接被秦立娟叫進財務室。秦說:“還是原來的老話題。老板,現在廠子進入了正軌,又添了一公司兩個廠。形勢好得讓人不敢相信。你手裏的兩千五百萬元資金是不是該歸賬了?再拖延讓我們做財務的不好辦。”
大發心裏激靈一下,但說話很平靜:“我不說過嗎?那兩千五百萬元就做為廠後備資金,就存在我手裏。廠子一旦到了艱難時刻,才能動用它。就是說市場競爭瞬息萬變,咱自己給自己買了保險了!這樣企業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秦立娟很為難,提醒說:“這國有款款額巨大,老板你又是市裏的知名人物,還是政協委員,夠招風的,要是上頭查下來可了不得!我看咱還是賬上規矩點兒,企業後備金放廠財務才正常。”大發何嚐不想規矩,可那兩千五百萬元沒著落他怎能規矩?隻好說:“沒事兒,這是經營策略,有事我兜著。”
從這一刻起,大發就有了種不詳的預感,廠裏的一切太順了,自己的確又太招搖了,該出點兒什麼事情了。
進了廠長室,屋裏有個工人在等他。
“啊,顏庭立,你坐、坐。”大發連忙給沏茶倒水,很熱情。上次班子討論他的平陽麵臨水患的材料,他也參加了。會議一致同意,北企打報告給市政府,提醒市長清除隱患工程護田壩。會後第二天報告就送上去了。報告後附他的兩份分析材料。
“廠長,我是來問市裏對咱報告有沒反應。”顏庭立說。
大發說:“還沒有。明天我派人催一下。”
“廠長,我看你得出麵見市長,否則不會引起重視。”
“好,近期我正有事兒找他。”
顏庭立想了想說:“這事兒可含糊不得!廠長你沒看這麼早天就老下雨嗎?落槡河春天就秒流量五百方,這是幾十年沒有的。不炸護田壩現在全市都在危險中!”
大發想想,可不是?現在五月就三天兩頭下雨,並且雨量不小,到雨季就可想而知了。護田壩就在北企對過,對北企的危害首當其衝!就說:“庭立你放心,我明天就專程去市政府。”
顏庭立告辭,大發一直送他到辦公樓口。他走出十幾步,又被大發叫住了。他回來問:“老板還有事?”
大發說:“咱哥倆搞個約定咋樣?”
“約定?什麼意思?”顏庭立不解。
大發說:“我看你老弟是個至誠可托之人,我有個不知輕重的想法:如果今後我三日內沒來廠,你要了解一下我的去向。如有問題,望弟想法救助。到時最好找市公證處……”
顏庭立更是疑惑,問:“老板你這人真怪,你咋有這個想法?”
大發也覺得自己頭腦發熱,想法唐突。就說:“算了,去工作吧,我說著玩兒呢。”
顏庭立回車間了。大發默默地回樓。心間不知為啥湧上莫名的悲傷,想哭。其實,我們的主人公聰明多思,對事情往往有較準確的預見性。他預感到企業後備金不入賬的事兒該露了,極可能被‘物虛’的市委盯上。自己眼下不能將失蹤巨款歸賬,其後果是被抓?被關?這種嚴重的違紀行為一時還歸不到刑事犯罪上麵去。那麼外邊有個得力的人救助就十分關鍵了!他要選擇顏庭立,是覺得這人很正氣,有思想,在工人中威信又高。隻是他剛才話一說出口就感覺過分,就此打住了。
傍中午,大發接崔秀麗的電話,竟然約他吃飯。他以工作忙相推。這女人又玩兒啥花花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