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崔秀麗心底裏是扔不下大發的。這情感產生於大發中毒失憶之後這段時間。她體味到丈夫身上出現了可喜的變化:品行端莊,重情重義,勇於麵對困境。而且還才華橫溢!要不是現實太冷酷,她才不了斷這段婚姻呢!
最近,市物資總公司改製分流,公司以承包或買斷方式分成十幾個小單位,沒有專職統計的位置。秀麗下崗了。她心裏惦記著大發,聽說他那裏又幹得熱火朝天,就有了去他身邊的想法。可是一想到他正處於自救,每一步都危險重重,秀麗又猶豫了。
這節骨眼兒上,未蒙來勸她。話的意思是:別再難為大發了,他的風流病改好了,工作極為出色,企業好轉指日可待,大發真要發了!趁他還未成盛,趕快與他複和!
未蒙臨走的幾句笑談更刺激她:“嫂子,快動作吧,現在,我發哥才幹和風度讓院兒裏的女人著迷,已有兩個在追了。你再離棄他,就另有故事了!”
就此秀麗想定,去大發身邊找個事做。至於與他複和的事兒,覺得不能草率定。自己得在感情上先拿下他,再看住他、考察他,待他脫離危難之時再考慮不遲。
傍中午秀麗約大發出來談談,嗬!這個大發還真牛了。推脫不來。她靜心想想,覺得自己在大發心中的地位是沒誰動得了的。隻是冷淡他過久,又有幾件事情自己做得過分些,怕是他還記著呢!
下午四點秀麗又電話約大發,他還是推。可秀麗口氣一硬,大發就軟了,答應來見她。
秀麗修飾一番,早早的去指定的一家素雅飯店裏等大發。她心裏有些不安,這家夥和自己離心傾向已經很明顯了。看來得好好修理。
大發下午五點多才到,表情漠然,渾身無力的樣子。秀麗不滿地問:“怎麼才來?”
大發淡淡地說:“我給忘了,回家吃飯時才想起來。”
秀麗驚覺:“回家?你有家啦?”
大發說:“回我媽哪兒。”
“媽跟你關係好了?你從家住?”
“我和我媽以廠為家。”大發故意把“我媽”說得重。大發見她不點菜,就說:“咱別浪費,都回家吃去。你說事兒吧。”
“你看,倒忘了上菜。”秀麗招呼服務員上菜。之後細端詳大發問:“你這是怎麼啦?霜打了似的!出了什麼事?還是生我氣了?”
大發挺挺身板兒,故意精神起來說:“都沒有,大慨是疲勞吧。”
“你廠子咋樣?還順利吧?”
“還行。”
“我去幫你咋樣?”秀麗說出約會目的。
大發愣了下,笑了:“謝謝,不敢勞駕!”
“真的,我下崗了,找工作別處找,不如到你那兒。”
啊,這女人心思在這裏。大發想,廠子好了來摘桃子!順便看著我。這下廠子該亂了。就說:“這事兒我幫你,我跟高宏澤聯係,在石化公司給你找個好差事。”
秀麗搖頭說:“我哪兒也不去,就就去你哪兒幫你。”
大發問:“那你以什麼身份幫我?”
秀麗閃動著漂亮的眸子說:“當然是家人啦!我在你身邊陪著你不高興?”
“你同意跟我複婚?那行!你在廠當老板娘,或者從家做貴夫人我都舉雙手歡迎!”大發故意將她一軍。
秀麗也覺自己話說漏了,想了下說:“你想得美!誰答應跟你複婚了?如果你表現好,將來也許吧!”
大發苦笑:“那你咋算家人呢?說實的吧,退一步說,即使你成了我的家人,廠董事會也有規定,不搞家庭或家族式企業。也不許你進廠!”
“這麼羅嗦!那我以普通人員入廠呢?你咋安排我?讓我占多少股份?”
看看,目的出來了!大發心裏說。於是他狠狠心說:“算了吧,咱兩個冤家就別往一塊兒湊!弄不好小白臉兒會吃醋的。也會影響廠子管理。所以,我不同意你進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