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大發得空偷閑,又在辦公室背書。這種腦強化訓練,已漸漸變成他的一種嗜好,一旦閑下來,不讀書、背書他就感覺空的慌。他正起勁地背讀著,辦公室來了客人,是市經委主任劉啟聖。
“哎呀!劉主任來了。”大發連忙起身相迎。“您真是稀客,今天怎麼有空兒?”
劉啟聖說:“你小子架子大,隻能去見市長,不看我,我隻好來看看你了。”
大發邊給沏茶邊笑著說:“老領導是批評小弟呢,今後一定改!可說心裏話,我也真忙。”
“看到了,你廠子可真熱鬧!”劉啟聖由衷讚道,“廠街立起來了,廠前又動工一大片,你小子真是塊料!對了,扒了廠前排四個大車間,生產還夠用嗎?”
“夠用。機械廠用十個,鑄鋼、鑄鐵各用兩個,聯機用十個,小裝載機用八個,還結餘八個呢!”大發說著坐在劉啟聖身邊。
劉啟聖喝了口茶兒,放下杯問:“欒英還在你這嗎?我帶來了她的上訪問題解決手續。趕上經委收了筆錢。”
“好!我讓人找她來。”大發起身說。
“不用,你交給她,讓她抽空去經委財務領錢就是。”說著,劉啟聖把手續材料遞給大發。
“我代她謝謝你啦!”大發看了看,去放進桌抽屜裏。隨之問:“自打嫂子病故,你又有目標沒?”
劉啟聖說:“還沒碰上相當的。你小子想給管?”
“這陣子總想問問你,一忙老忘。你看欒英咋樣?年紀三十三,模樣挺漂亮,人品不錯,帶個六歲女孩。這你都知道。”
劉啟聖有些為難,說:“怕夠戧。我今年都五十歲了,年齡差距太大。”
大發說:“我看你倆挺般配,你五十歲年富力強,長得有樣兒,工作又好。她年輕漂亮,可帶著孩子,你不屈了她。我和未秀才給你圈弄。”
說著,大發電話叫未蒙。未蒙很快進屋,和劉啟聖客氣幾句,大發拿出欒英的上訪解決手續遞給他說:“交給欒英,說她的問題解決了。明天去市經委領錢。等會兒讓她準備一桌高檔‘特味菜’!招待恩人嘛!”
未蒙去了。劉啟聖說:“你這就給圈弄?好象圖她人才給辦事情。”
大發說:“隻是讓她做主請客,咱不點破。適當時候我們幾個陪客的找理由撤出去,你倆好好嘮嘮。”
“這是不是有點兒唐突?她一氣撤了怎辦?”劉啟聖擔心地說。
大發說:“你別顧忌那麼多,你能陪她打嘮兒是看得起她,她不會走。”
“你小子淨餿主意!行吧,我老劉這輩子也來把追‘美眉’!”劉啟聖笑著說。
飯局晚八點才散。欒英整個過程都樂嗬嗬的,看來她對劉啟聖的印象不錯。
送走客人,未蒙等人也回家了。大發回辦公室想背會書,但因酒喝得半醉,堅持不住。就回宿舍休息。
三個來月前他搬回家,可最近她又不得不和母親住進廠裏。今年和顏庭立估計的一樣,雨季來的早,幾場雨下得家居頂樓成了水簾洞。等待拆遷的樓,物業都撤了,沒人給修,就隻好又搬廠裏來。又因二樓還住個小姑娘喻傑,大發把母親安頓在樓上,自己又住回了平房宿舍。
當大發打開宿舍門,摸黑拉開燈,見欒英正在床上和衣躺著。他嚇了一跳。之前的一幕又重演了!自己這次住進來沒換宿舍鎖頭。欒英看他進來故意裝睡。大發上前叫她,這時她突然坐起,一把將大發拽扣在床,他來不及掙脫,欒英的粉拳就象捶鼓一樣打在他背上了。邊打邊嚷:“叫你喪良心!叫你喪良心……”
大發用力坐起,那粉拳又向他胸部捶來。他內心有愧,任由欒英打。她打累了,又伏在大發胸前哭。
大發心裏七上八下,勸道:“別哭,我也是好意。”
欒英抬頭,淚眼漣漣地看著他,氣忿地說:“好個屁!我是你隨意轉讓的嗎?我在你心裏就那麼不重要嗎?”說完,又癱軟在他懷裏嗚咽。
大發一時不知該怎麼辦。這段日子,欒英和他再沒有聯係過,他以為自己的狠心拒絕奏效了。雖然他中午在食堂吃飯時還不時受到欒英的特殊照顧,可他覺得已無傷大雅。今天由於自己管閑事兒,竟又撩撥了這位姑奶奶……
“小弟,別那麼狠心,別拋棄我……”欒英不哭了,抱緊大發說。大發正當青壯年,也是個多情種子,懷中美柔女人呢喃吐情,讓他心靈發顫,不由情動。想:自己身陷危境,孤苦伶仃,真是老天欺人!自己又何苦自拘呢?況且自己自救已有了本錢,罷罷!欒英也很美貌,還是個賢淑過日子型的,娶過來生活肯定幸福。想到這些,他也抱緊欒英,動情地問:“姐,你真要跟我?”
欒英仰起臉兒,燈光下淚瑩四射,那是情意的飛濺!說:“我的傻弟弟,還不明白姐的心?姐這輩子就是你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