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到了五月中旬，這期間北企有了很大的變化。院兒中間的廠街建起來了，樓房已經封頂，現正進行內部施工。這麼快的施工速度，一是廠街樓皆是三層，高度不大，施工難度小，方便快捷。施工又在廠院兒裏，封閉好，廠內水、電和機加設備又給予良好的保障。二則，房地產開發公司上下積極性高，幹勁足，施工又不分晝夜的進行，實則是幹了六個來月。經理高占文指揮也很精妙，沒有窩工的地方。
更讓大發欣慰的是：廠街樓盤已被預定一空！收得預付款九千多萬元。之前大發在公司班子會上提出的銷售戰略獲得成功。巧妙的宣傳點醒了市內商家，吊起他們的胃口。他們蜂擁而至，交預付金搶著定樓。秦立娟和大發說：“你也真能忽悠，這下建廠街不用擠生產資金了。你手裏的後備金也不用動！”
大發笑著糾正：“我哪是忽悠？其實是掰餑餑說餡兒！”高占文也樂：“大發你小子善長‘白套狼’！這不？又不搭啥先把市內商家‘套’來了……”
廠街建築施工收尾，富餘大部分建築工人。大發又啟動了北企院前樓盤開發。之前他又跑了幾次市建設局，批建手續已經拿到手了。不用說設計任務又給了局長趙玉山公子的設計公司。
北企扒了院前排四幢大車間，除了留道，計劃蓋起六棟各長一百多米，寬十六米，高六層的住宅樓盤。下邊兩層也是門市樓設計。連樓前車庫和倉房，這次北企要完成樓盤開發也是七萬餘平米。大發心裏盤算，銷售戰略就按廠街的路子。雖然廠前樓盤不會象廠街那樣搶手，可樓盤能先預定出一半就可以。這樣就可以避免廠內生產和建築開發資金使用碰車。
北企的主業也進展順利。聯機十條生產線製造已經於一個月之前完成。聯機開始控製規模調試生產。出乎大多數人預料，小型裝載機也與聯機同步開始試產。
之前，範文剛帶領研製組沒黑沒白的幹，可說是玩兒了命了！這小子被冷落多年，初被賞識，又有另五十萬元懸在前麵，也是正當拚搏的年紀，他自然地幹瘋了！僅僅用了十八天，一台性能良好、外表漂亮的小裝載機樣機就開出了車間。“突突”地開著它在廠院兒裏跑。廠裏人見了，有人不無羨慕地說：“範文剛這小子這回可真牛，一百萬元他是得了！”
大發看著十分高興。讓範文剛帶領研製組人員開車去廠街工地幫工。幾個人輪流開車給料堆推推攢攢，給小拖拉機和汽車裝車。實際檢驗小裝載機的使用性能。發現應改進的地方。
大約檢測了一個月，中途有幾處小小的改動。大發認為可以了，就付給了範文剛另五十萬元的買斷費。隨之安排小裝載機項目試生產。該產品生產線剛安排製造，為了不耽誤試產，借用了四條聯機生產線。巧了，兩種產品部件製作和裝配過程方式大體相同，聯機生產線不用改裝就可生產裝配小裝載機使用！大發多搞聯機生產線現在看出了威力。
北企班子不得不商量重大人事問題了。聯機和小裝載機項目都試產了，該是兩個單獨建製的大廠。單獨廠就該任命各自的廠長。程誌民先主動提出由他兼任聯機廠廠長。大發考慮一下同意了。程老成持重，況且聯機項目的籌備都是他一手張羅負責的，也更熟悉技術和業務。班子同誌也一致同意。商量小裝載機廠廠長人選，大發說：“我提議範文剛同誌任廠長。這產品是他研製的，技術最通。據觀察他的領導能力也不錯，人品也沒的說！”
“他當廠長？提得太快了吧？他才二十七歲。出身隻是個車間技術員……”程誌民覺得不可理解。他還有很多話沒說呢！比如，幾乎所有的車間正副主任都比他更具資格。
秦立娟笑了：“老板你可別忘乎所以！你說範文剛人品好，他好在哪兒？”
“他貧不移誌！富了好了又把踹他的老婆接回去……”大發說。
眾人笑。秦立娟說：“這條算你蒙過了。那他瘦得象猴兒，領導個大廠身體挺得住嗎？”
大發笑：“我聽工人說笑，他老婆表態了，今後對他要‘單槽飼養’。估計他很快就胖了。”
眾人又笑。“我還是覺得他當廠長是坐了火箭。根基不牢。他可是一步蹬天，股權一下子就變成了十五萬元！我們最多才十五萬……”秦立娟說。她和在坐的班子同誌都有這個心結。北企股份經營早已公布實施了，由於廠子發展已大大看好，北企上下員工都從心裏重視起自己的股權來。
大發知道這是個問題，弄不好這會影響北企一些老資格員工的工作熱情。而且首當其衝的就是程、未、秦三位。可大發是有後招兒的。他說：“這是個客觀的心理問題。請大家不必擔心，我還有後招兒。現在大家就範文剛當廠長的問題都表個態。”
大家紛紛發言。會上出現了有趣兒的局麵，以秦立娟三十六歲為界，老的持反對意見，年輕的則表示同意。
大發笑了：“來了個五對五。原來中央常委會都設單數是有道理的。”停一下，他問：“老程、秦姐，我股份大，算雙票行不？”
秦立娟笑：“那可不行！除非你再變個廖大發出來。”
“那我就先出後招兒吧。”大發說，“北企大了，原來的外套穿不得了，我提議咱變集團公司吧！一個公司總部，下設：機械廠。鑄造廠，含鑄鋼和鑄鐵。聯機廠。小裝載機廠。房地產開發公司。今後還要有北企銷售公司、學校等單位。公司總經理我來當，我提三個總公司副職：程誌民任副總經理，總工程師，主管生產。未蒙任副總經理，主管行政。秦立娟任副總經理，主管財務，也叫財務總監。三位副總股權各提至五十萬元。工資也適度增長。下屬獨立單位領導股權額按原十五萬元不動……這套方案大家考慮，大約半個月後咱開會定奪。”
這番話說得大家眼睛一亮，呀！可不是？北企一個廠子咋能管那麼多企業單位？是該建製升格了！“好！這個後招兒好！”高占文率先拍手。
接下來全是讚同聲。秦立娟反過味兒來說：“老板你故意讓我們出醜，這後招兒咋不先說？”
“今天我本想通過任命廠長的事兒，沒想相持不下。我就隻好把下一個節目提前說了。請原諒。”大發說。
“我還是覺得你下套了。”秦立娟笑。
大發說：“好了，範文剛當廠長的事兒再表決一下。同意的請舉手。”
這回大家齊刷刷地舉起了手。五位年齡大的忍不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