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章 大發緊巴結,秀麗絕情藏子

大發接下來做什麼呢?該進行腦強化訓練了。他隨手從桌上書欄裏拽出本厚厚的書,書名是《機械技術手冊》。咦?這個書名好熟啊!打開看,內容也熟悉。每段讀兩遍,就試著背誦,還真背下來了!原來自己的腦子挺好使。他高興地讀背下去,就感覺腦子裏忽悠一下,好像亮堂了許多。他終於想起自己的確是學機械的,讀的是臨省農機學院。畢業後先分配在淩川市農機廠做技術工作,後來停薪留職自己辦了家農具廠。開始是生產機引播種機,再後來就把大型玉米聯合收割機小型化了,生產小四輪拖拉機驅動的小型玉米聯合收割機,當時也簡稱它為聯機……

莫名的記憶又來了!並和上午想到的結合在了一起。咋回事兒?大發呆呆地想。昨天他看過自己的大學畢業證書,上麵分明寫著自己是畢業臨省另一城市的機械大學。地點和學校都對不上。是自己記錯了?至於那奇怪的辦廠記憶就更離譜,它直接和自己現在廖大發的身份相矛盾!又費力地想,就他正失憶的頭腦卻怎麼也弄不明白。冷靜地權衡,這莫名的記憶,在自己現有身份的諸多鐵證麵前也不能說明什麼。還得歸在自己病態失憶的頭腦產生的錯覺、幻覺的現象當中去。

盡管此時大發又一次堅定了現有身份,可他從這進廠的第一天起,事實上他的頭腦就已經是雙重的!一是現在現實中他的觀察和思考。第二則是他已在開啟的莫名記憶給予他的思維和見識。這種離奇狀態,在今後很長的一段日子都陪伴著他,讓他在這個專業性很強的工廠裏從管理到技術上都應付自如,一點兒也沒有因記憶有問題顯得拙笨和愚鈍,倒是處處讓人覺得他極其聰明和出奇的睿智。

大發繼續閱讀和背誦《機械技術手冊》。他進行得很快,第一章、第二章。到第三章的時候,他腦子累了,眼睛也模糊了。他挺不住,頭伏於辦公桌上。

我們的主人公睡了,心裏充滿著矛盾和求生的希冀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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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醒醒。”

大發被喚醒。抬頭見是程誌民,問:“我睡著了,幾點了?”

“下班時間,晚五點。”

“晚上值班安排好了?”

“按你之前的要求,找了四個保安,晚上在廠院裏巡邏值班。”

“好,下班吧,我也馬上走。”

初冬的日頭已不那麼勤快,剛到晚五點就躲進市區樓群裏去了。大發走出北企大門,馬上打了輛三輪車,向家裏疾駛。他心裏有個計劃,他要利用這一個月好好表現,拉回妻子秀麗的心。他太癡迷於妻子的美麗了,他不想失去她。他急著趕回家就是要搶在她頭裏做好晚飯。路過菜市場,他又下車買了幾樣青菜和一斤肉。這時他又發現了另一個問題,自己兜裏的錢隻剩下幾十塊了。原本他兜裏是有錢的,前些日子交住院費花去大部,今早又交給秀麗四百元給民工,這下囊中羞澀了。

回到家,大發馬上下廚房,忙了一小時,精心做了兩個炒菜。一個是爆炒白菜片兒,一個青炒肉。他記起這兩個菜是自己拿手的。雖然他已認為早年的記憶是錯覺、幻覺,可他還是按記憶的作法烹炒出來。抓幾塊嚐嚐,味兒不錯。

秀麗比大發晚一個小時回家,她晚六點下班。見大發紮著圍裙從廚房忙,又把嘴撇起來,“呦呦!溜須是不是晚了點兒!”

大發貪婪地看著眼前的美人笑:“不晚,我要珍惜這一個月的時光,做個好丈夫!”

“扒皮我看清你的骨頭,三分鍾熱血吧!”

“那就請夫人體察吧!來,吃飯。”

吃上大發炒的菜,秀麗感覺驚奇:“哎?炒的不錯。你現學的?”

大發看著這個美麗女人雅致的吃相也著迷,目不轉睛地回答:“不是,我原來就會。”

“那你之前咋不做?”

“我不知道。”大發想起另個問題:“秀麗,北企院兒咋修個大水塔?”

“那是前年北企給市自來水公司修的。當時,他們想增加南河區供水。後來,可能是因為資金問題沒啟用。現在還欠北企錢呢!”

“欠北企錢?欠多少?“大發高興了。

“不知道,你問秦會計去。”

“你知道還有哪家欠北企錢?”

“聽說欠賬的不少,一共欠三千四百多萬元。紅石煤礦和平拖最多,可能都欠四百多萬元……”

“還有哪家?你快說。”

“我不清楚,你問秦會計去”

這信息讓大發激動,這又為籌措創業資金提供了可能。想了想又問:“這些欠賬都在我買斷北企之內嗎?”

“當然,這都折半計算在你的買斷之內。不過這欠賬你別指望,都是死賬,神仙也要不來!”

大發心中自有盤算。想了想,又問另外的問題:“平陽民間派係是咋回事?”

秀麗品著菜,瞪起秀目:“你還讓不讓我吃飯?問事兒也不看時候!”

大發捅了下舌頭,不敢再問。也低頭吃飯。

飯畢,大發麻利地洗碗刷筷收拾廚房,之後又打掃正廳和臥室,連地板都跪地擦了。秀麗變得趾高氣揚,在客廳坐在沙發上撬著腿嗑瓜子看電視。渴了,又喊大發倒水。他殷勤伺候。

到了給大發說情況的時間,秀麗仰在床上,不讓大發坐床邊。讓他搬把椅子坐地聽。大發讓她先說派係的事兒。秀麗說:“這事兒簡單,平陽民間派係爭鬥有一百多年曆史了,源於解放前兩大家族勢力的暗存。解放後各屆政府努力彌合都沒徹底解決,留下派性爭鬥的根兒和習慣。現在分‘務虛派’和‘務實派’,暗地裏‘務虛派’在官場勢力大。‘務實派’主要在企業界。眼下‘務虛派’勢力強大,你要辦好企業千萬不可得罪他們。否則,你的企業沒的辦了!”

“竟有這種事!你重點說說全市各科局、企事業都那派把持?”

“這、這我說不好。”

“好了,不說這些了。今天你給我講我父母的情況。”

秀麗笑了:“你家裏的事就別說了!你父親讓你給氣死了,你母親氣得跟你也斷了關係!說了也沒用。”

大發一驚:“我給父親氣死了?你快說吧。”

“你小時候的事兒是你母親跟我講的……”

原來,自大發上小學,就和父親關係不好。原因是大發不時使詐弄鬼捉弄同學甚至老師,不斷地招來麻煩。學校老找到家裏。大發父親脾氣暴躁,教育方法簡單,動不動就對他拳腳相加。大發上了中學仍惡習不改,一次被父親打重了,一連幾天起不來床。至此他再也不搭理父親。他去住校,連家都很少回。他離棄父親的行為一直到結婚成家也沒改。他母親鮑曉玉還有秀麗曾多次從中撮合,緩和這對冤家父子的關係,可統統沒用,他怎麼也不肯接納父親。後來,父親病重,臨終前要見兒子,可他以出差為名躲到外地去了。父親的喪事他也沒參加。這惹惱了母親,從此母親也不理他了!

後來,秀麗給從中調解,母親終於肯讓大發回家。可是之後他又接二連三地感情出軌,弄得秀麗和他爭吵不斷。母親又厭惡他了,見他一次罵一次,不許他回家,聲言從此斷絕母子關係。他心硬,從此也不再回家看母親。

此刻,秀麗的講述讓大發陷於痛苦中。這些情況和自己少年時的記憶合不上。但在已經確定的廖大發這個身份麵前,秀麗講的才是自己以往的真實情況。……媽媽不認我,我忤逆不孝,禽獸不如!我竟然是這樣一個人……良久,他問:“我還有姐弟和其它親戚嗎?”

“你是廖家獨生子,在平陽市裏你沒啥親友,你老家在城西廖家屯。聽說你爺爺還活著,還有個大伯。對了,平紡總經理廖華是你堂姐。”

“是這樣啊?秀麗,你能不能再幫我一次”

“幫你什麼?”

“找我媽給溝通一下,就說我知道錯了,今後痛改前非。”

“算了吧,現在你媽更恨我,我說白說。”

“我媽為啥恨你?”

“你問得太多了,不該問的你閉嘴!”

大發猶豫一下,小心翼翼地問另一個問題:“秀麗,你別發火,有個事兒我還得問,我們、我們到底有沒有孩子?”

秀麗愣了,臉沉下來冷笑道:“嘿嘿,我還是那話!就你那熊樣還想有孩子?你缺德帶冒煙兒不配留種!”

大發又低聲說“那櫃子裏咋有小孩子的衣服……”

秀麗又愣了下,馬上又冷笑說:“嘿,你還真行,連櫃子裏有什麼都知道!告訴你,櫃子裏的小衣服是我外甥的。他常來咱家玩兒,衣服髒了洗後還沒送回去。”

大發信了,一點兒希望又破滅了。又聽秀麗說:“今晚姑奶奶煩了,就到這兒,你滾吧!”

大發不敢強留,默默地起身出去。他在客廳裏愣了愣就去書屋了。他在書桌前坐坐,先寫日記,之後就從書架上找出本《三國演義》,開始背書了。他一段段的讀,一段段的背誦。這讓他記憶又有了新收獲,想起之前自己是很喜歡這部古典的,尤其是其中的談謀論略的部分。

背誦到夜深十二點,他才去外屋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