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薇與王氏說了一聲,得了首肯,便帶了婉容去往書房。同行的還有薛婆子,說是怕院中萬一有喝醉了酒的外客,也好有人幫著避讓。
徐明薇與她也是老熟人了,沒什麼好避諱的。薛婆子一路上見著徐明薇又摘了些釵子鐲子,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全當了沒看見。
一行人到了書房外頭,卻是靜悄悄的,連個人影都看不見。
“這小六子呢,(奶)奶特意囑咐了要看緊了門戶的,可不是躲哪兒喝酒去了罷?”婉容皺眉罵道。
徐明薇皺了眉頭往裏走,書房門正半掩著,她推門一瞧,險些愣在那兒。但見滿地的衣裳,鞋子也飛了兩處,裏頭有她今早兒親自與傅恒穿上的,也有女人的肚兜和繡鞋,卻不知道是誰人的了。
“(奶)奶,這……”薛婆子一看心裏便叫糟,這大少爺,怎地荒唐也不看個時辰,竟挑了今天這日子行事,真是……哎!
徐明薇冷笑一聲,說道,“便讓嬤嬤替明薇做個見證,往裏頭一起去看了,這沒臉沒皮的勾主丫頭是哪個。”
薛婆子連忙阻道,“可使不得,這裏頭萬一有個什麼衣裳沒穿好的,老奴也看不得啊。”
徐明薇笑道,“既然您自認看不得,便勞煩您去前頭跑一趟,請了我婆婆過來。再不成,我也隻能請了我親娘老子來,看看傅家是怎麼往兒媳婦的心窩子上捅刀子的罷。”
薛婆子還能如何,隻得一路緊跑慢跑著催了王氏往回折返。賀蘭氏見她神色,便知道後頭有事發生,朝老賴家的遞了個眼色,後者便知意,不遠不近地跟著王氏和薛婆子去了。
婉容打量了徐明薇神色,囁嚅道,“也或許爺並沒成事,隻是遭人算計了呢?”
徐明薇笑看了她一眼,這滿屋子的味道,還叫沒能成事,打死她也是不信的。若說傅恒遭了人暗算,她還信些。
婉容也知這話說出來根本站不住腳,末了又忍不住問道,“(奶)奶何苦要將事情弄大了,靜悄悄瞞了豈不是正好?姑爺心裏頭還能得您個好。”
徐明薇搖頭道,“你不懂。”
婉容的確不懂。這後院裏頭爺們寵幸個女人也不是什麼稀奇的,雖說這次姑爺是過火了些,偏挑著這個日子做了事,但大體上也是沒什麼差錯,大度些的主母便直接將人給了。因此她十分不解,徐明薇為什麼還要叫了王氏過來,這樣一來,豈不是把自己給釘死了,給婆母留下個容不得人的壞印象?
說話間,王氏已經跟著薛婆子跑到了,主仆兩個一邊要顧忌著顏麵,不好在家中大步跑起來,一邊又怕徐明薇沉不住氣,打殺進去,惹了全家人笑話不說,今天家中還有這麼多女客在,到時候就成了全京城的笑話了。
王氏心裏也恨,又恨兒子不爭氣,色字頭上一把刀,原先不是說好了要禁了這上頭的,好好將養一段日子?又恨徐明薇不懂事,爺們要個女人,雖說不在時候上罷,也不必這般大驚小怪。要不是顧忌著賀蘭氏手上握著的把柄,王氏怎肯叫來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