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木柔桑淡笑說道:“往後大嫂若是幫我多介紹些,自是少不了你的好處。”

左右她的那些銀絲碳,除了請些燒碳翁費些銀錢,其她的卻是根本不需什麼銀子,她早早暗中在外城租了個倉庫,便是用來堆空間裏產出的木頭,每每都是打發了人去取,也不費她什麼勁兒,要說她學了那般子武藝有啥用?木柔桑絕對十分肯定地說:拿來翻牆最好不過。

蘇婉兒不知她心中已轉了多少個念頭,聞言拂掌道:“甚好,我娘家那頭也有些富家親戚都是做商賈之事,想來定是不缺銀錢的。”

木柔桑笑道:“那甚好,無論你介紹來的哪個人,隻要他買了我家的碳不拘是何種,一萬兩便給你二百兩分紅,如何?大嫂要知,我這成本也不便宜。”

蘇婉兒想了想,她不過是動動嘴皮子的事便有錢進,這到是個好財路,哪家每年不要燒掉萬兩銀子的木碳。

“那我便要拖弟妹的福了。”卻是不知自己被木柔桑帶溝裏了。

木柔桑笑道:“你我是妯娌,這點子小事算不得甚!”

蘇婉兒不是沒想過自己燒碳,一來,她是個後宅婦人見識還真比不上木柔桑,二來,她也不懂這些個生財之道,也沒有木柔桑那般子財大氣粗,燒那麼多,自己用不完便送人,送不完了方才賣掉。

兩人剛商議完事,便聽到外頭喊姑爺回來了,木柔桑笑道:“大嫂,今日不若留在此處吃午飯!”

蘇婉兒這會子得了好處,隻覺得看木柔桑處處順眼,便說道:“你可別留我,往後我一人在家時,你到是可以請了我來吃幾杯清茶,便是外頭那個沒安好心的,我也知你是不待見他的,等下便領了他回家。”

說來蘇婉兒除了貪財的毛病之外,別的到也沒甚,隻是可憐了她做了忠義侯夫人的嫡媳,便是個好的也要帶歪了。

兩人在屏風後低語,聽得楊子軒說道:“聽說大哥來我屋中坐了,弟弟趕緊扔下手中的事回來陪大哥。”絕口不提是木柔桑打發人請他回來趕這廝走的。

木柔桑聽見他回了屋子,忙朝春意使了一個眼色,打發她到屏風外與楊子軒通通氣。

楊子智見楊子軒回來了,訕訕地笑道:“我是陪我家娘子過來送銀子的。”

春意正巧出來,忙把先前的事小聲說了一遍,楊子軒拳頭緊捏心中暗惱,決計不陰楊子智一把,他便不姓楊!

兩人又坐下來喝杯茶,楊子智見左右都見不著木柔桑便欲離去,蘇婉兒忙挑了簾子出來與楊子軒見過後,這才隨了楊子智離去。

楊子軒伸手攬過木柔桑,她微微掙紮了一下很快放棄,嬌嗔道:“現在是大白天,你怎能......”

他把她緊緊摟在懷裏,歎息道:“娘子,叫你受委屈了,為夫不曾設想他如此猖狂。”卻是擔心下人嘴碎,暗思得弄了個得心的婆子進來守門,又道:“這事兒隻管交給為夫來辦,對了,再過幾日商隊要的一支分隊也該從南邊回來了,這一次的收益若是送上來了,你到時可有得忙了,為夫如今白日裏都在衙門脫不了身,隻能辛苦你帶了幾個丫頭盤盤帳了。”

木柔桑才不把楊子智放在眼中,伸手環住他的腰問道:“當真?對了,鋪子裏頭可有什麼好的貨色,我琢磨著這頭一次給哥哥家送年節禮,還是要挑些好物什。”

“娘子不必操心,為夫已早早準備下了一對上等的鴛鴦羊脂玉佩。”

木柔桑聽後越發覺得嫁給楊子軒是非常正確的一件事,若是入了蘇瑞睿的後院怕是不會如此風光而又順心。

“有勞夫君了!”接著她又把與蘇婉兒的協定告訴了楊子軒。

他微微一哂,伸手捏捏她的小瓊鼻,笑道:“你到是聰明得緊,橫豎不要讓她與母親站一處便可,至於賺錢一事,你覺得高興便好,若是不順心,那些碳留著咱們明年再用。”

木柔桑笑道:“白花花的銀子送進門,頂多是多費幾句口舌,我才不讓與旁人得了便宜,再說了,總得給些甜頭她嚐嚐,這樣她才會心向著我這邊。”

盡管隻是暫時的,但是,對她而言左右足夠了,楊子軒隻剩兩年便可分去六部或是外放到別的地方曆練,到那時,這二房怕是又有一番風光。

兩人又說了幾句,便聽到丫頭來問是否開飯,夫妻倆忙繞過屏風到堂屋吃飯,飯後楊子軒又叮囑了木柔桑幾句方才去了衙門。

又過了一日,木槿之便差人來送信,說是木家與左府商議,定在十五那日在白玉寺打蘸,卻不想楊府也是如此,木柔桑便忙打發了柳姑姑親自跑一趟,告訴木槿之,到了那一日,她便直接去白玉寺。

眾人皆去白玉寺打蘸,自是慢慢傳開了,忠義侯府與蘇婉兒之父原光祿寺少卿,現提為正四品的大理寺少卿一並侯夫人娘家,一並於這日打打蘸。

不過兩三日的光景,便到了臘月十五這一日,一大早,楊府的人便上了馬車,木柔桑遠遠瞧見楊娟兒那副不可一世的樣兒,嘴角升起一抹冷笑,就這喜形如色的樣兒,進了東宮也隻有被人當把子的分兒。

與她並肩而行的楊子軒疑惑地問道:“娘子?”

木柔桑回頭輕輕一笑,說道:“無事。”

兩人行至馬車前,楊子軒伸手扶她上了馬車,時了車內迎麵撲來一陣熱浪,她仔細瞧去,原來這輛外表普通的馬車內有乾坤,一應的黃花梨雕花軟錦座,一側另設了一小矮櫃,笑道:“到是費了幾分心思。”

楊子軒在木柔桑身上最是舍得花銀錢,說道:“娘子喜歡便好,那裏頭放的都是你平日喜愛的點心、糖果。”

兩人進了馬車,春景與春意隨行伺侯,柳姑姑帶了春染、春風留在院中看守。

忠義侯出府,自有一套儀仗,幾十個長隨家丁或騎馬或步行,簇擁著幾輛馬車前往白玉寺,楊子智除帶了蘇婉兒、還另帶了黃蓮兒及通房丫頭墜兒。

一行人浩浩蕩蕩出遊,街上行人也不過是主動讓讓路,到也沒聽到誰議論說這家好威風,大抵是京城人見多不怪了。

“咦!”春景耳兒尖,聽到路人在議論侯夫人賢良時有些吃驚。

木柔桑卻是睨了她一眼,笑道:“有什麼好稀奇的。”心中卻是暗自警惕,這侯夫人的能耐不小,馭下有方。

白玉寺為大周第一代皇帝賜名,位於京城東麵十裏外的白馬鎮,據說當年那位皇帝騎白馬到此,人泛馬倦後又追兵,卻是虧得當年隻是小廟的廟裏頭的和尚所求,偷偷把他連馬藏到了廟後的一處溶洞內,躲過了追兵的搜捕,這才有了大周開朝皇帝,白玉寺因此揚名,成了附近大大小小六十八家寺廟中,香火最鼎盛的一家。

行了一個時辰左右,楊子智便打發人來問楊子軒一家,不如坐馬車到鍾樓便下車徒步上行。

木柔桑對此無異議,楊子軒卻是細心的叫春意給備好手爐,又給她套上鬥篷與暖袖,說道:“外麵寒風頗大,你且穿暖些。”

木柔桑笑道:“夫君也莫要凍壞了,不若也取了暖袖和手爐吧,待到等會子走得一身暖和了,便可不用再戴著。”

春意忙會意地給楊子軒準備好手爐與暖袖,楊子軒擺擺手,說道:“娘子,為夫扶你下車,身為男兒凍些吃吃苦也無妨。”

說罷方才攜了木柔桑一並下車,又行至前頭與楊老太君等人彙合,此時,忠義侯已為楊老太君別租了帶轎簾的軟轎抬她上山。

木柔桑左右看看,並沒有瞧到木槿之與靖安郡主的儀仗,這才隨了眾人緩緩爬上半山腰,到得白玉寺時已是大上午,廟中清修的和尚正拿了竹枝掃把清掃不斷下斷的積雪,又有那知客迎了眾人進去大殿。

一時香客擁擠,青煙嫋嫋,檀香寧心,大殿內高僧正在敲著木魚誦著玄而又玄的佛經。

忠義侯先是帶了眾人為長輩們上了香又捐了香油錢,並將從府中帶來的各類鮮果、點心供奉在條案上,又虔誠地三叩首。

初一的財神,十五的姻緣。

因著今日是臘月十五,來大殿參拜並搖簽問姻緣的也不少,一時人頭攢動,擁擠不堪,楊子軒卻是牢牢地抓住木柔桑的一隻小手,她有一時的晃神,好像她穿越時空便是為了一心守候她的他,彼時心安不已。

忠義侯見此忙叫來小僧領路,帶了眾人另抄小道穿過鍾樓,另去了後麵的廂房內,打蘸不是一日之事,便是忠義侯也要耐著性子在這裏住上兩日,吃上幾頓齋飯。

午飯過後,忠義侯便要帶了楊子智、楊子軒兩兄弟出門訪友,為此侯夫人心中十分不痛快:“夫君,如今天寒地冬的,你也不怕凍壞了兩人。”

“你個婦人家懂什麼,我當年駐守邊關,哪次年關不挨凍。”忠義侯便是最不喜侯夫人這一點。

侯夫人恨得銀牙咬碎,說道:“夫君,兩人都是妾身的兒,是妾身心頭的肉,妾身能不心疼嗎?再說了,大媳婦嫁過來一年了尚還好說,卻是三媳婦才剛嫁過來,又聽說她哥哥一家子也是今日在這裏為父母打蘸。”言下之意便是楊子軒不適合與忠義侯一並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