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無數朵花在我心底“啪啪”爆開了***,一片燦爛的花海盛開在心間,細細嗅來,仿佛還能感受到那花朵的淡淡香氣。
我當即跪地磕了一個響頭,認認真真道:“師傅在上,受弟子一拜!”
“起來吧。”
昂起頭顱的刹那,恍然間覺得從此之後,我寧小欒都可以在烏陵城昂首挺胸地大步行進,沒有人會阻攔我,沒有人會嘲笑我。
跟在師傅身後踏上那崎嶇的山路,我懷裏的欣喜就要溢出來了。
師傅召喚了一朵白雲,優哉遊哉地走在我前方,我也不急不慢,一步一台階,還不忘欣賞風景。
路邊的野花在風中搖曳著身姿,頗有幾分情趣。樹木蔥蘢,空氣清新,整座織歲山帶給我的都是如此清新如此令人安心的印象。
直至,我在祭壇之前對上了一個人的眼神。
“你好,我是新弟子寧小欒。”
我禮貌性地向她伸出右手,並不想因為這麼一個人而浪費掉我大半天的好心情。
她眉梢往上揚起輕微的弧度,傲慢地伸出食指和中指,碰了一下我的掌心。然而唇邊始終保持著笑意:“請叫我白小姐,或者,五師姐。”
“哦——”我故意拉長了尾音,像是照鏡子般把方才那笑容回應過去,“白、小、姐,請多關照啊。”
“你放心。”
她的臉頰更加靠近我一些,也使得我將那眼底含著的陰鷙看得是清清楚楚,莫名其妙的,本來暖暖的天氣忽然間偏冷了。
按理說我是個新弟子,初來乍到之時自然不能與這些師兄師姐發生衝突,就算他們再過分,我也隻能忍。
就像現在,溫度低了些,我便扯緊了衣帶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
一些竊竊私語被微風悠悠的吹了過來。
“怎麼好好的師尊要把我們全都聚集起來啊?是不是又有什麼測試?”
“不知道……咦,你看那邊有個陌生的姑娘。”
陌生的姑娘?不用說,指的就是我。
此刻我正擺弄著手指甲,猛然間有人敲了我腦門一下,蒼老渾濁的聲音道:“寧小欒,你跟本尊過來,見見你的師兄師姐。”
難道說……把他們全都聚集起來,就是為了將我介紹給所有人?
算起來我已經很多年很多年沒有在眾人的眼光下出現了,這麼多年來,寧家似乎就要把我遺忘在角落裏,任我一個人長蘑菇了。
站在祭壇之上,我想此時我的眼睛亮的可以冒出來一顆星星了。
“咳咳……”
頓時所有人都停止了議論,一秒鍾安靜下來。
師傅很是給麵子地將我推到他前方,很是鄭重地對著祭壇下方的弟子們說道:“今吳策收寧小欒為第十七名弟子,同為織歲山弟子,你們要互相關照。”
他那邊話音剛落,我立刻雙手抱拳,甚有禮貌地接話:“初來乍到,還請師兄師姐們多度包涵,多多交流。最後……謝謝師傅。”
謝謝師傅帶我來到織歲山。
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都要謝謝你。
我特意掃了一眼方才那位師姐,她已經不屑地撇撇嘴,和旁邊的一名女子說著什麼。細細聽來,似乎是:“她就是個寧家的雜種,說不定是找了人進來的,不然她怎麼沒有經過資質測試就被師傅收了?”
誰說沒有經過測試了!方才來的時候師傅就已經測試過了!
我眯了眯眼睛,好讓自己再瞧一瞧她那張犯賤的臉。
是了,她應該就是楊家的驕傲,當時欺負我的楊澹的表姐——白瓷。
嗬,明明是一個不姓楊的人,居然還讓楊家當作榜樣說了一年又一年?
真是笑話。
寧家這幾年是沒有進入織歲山的弟子,但別的門派不乏寧家的身影,一個織歲山而已,又不是什麼仙界修仙的大門派,有什麼值得得瑟的?
我不是……也進來了嘛?
想到這裏,我不由得勾起了唇角。
織歲山的師傅收弟子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了,因此眾弟子圍觀了一會兒便各自離開——對於他們來說,把這點時間用在修習上總是用在這些無聊的事情上要好得多。
師傅什麼也沒囑咐,包括對於我的期望全都沒有說,隻是淡淡地說要我去找白瓷師姐安排住房,隨後便如同一陣風一般,嗖的一下消失了。
白瓷還在原地臨風而立,身著弟子服的她抱著雙臂,右腿不由自主地抖動,眼中的輕蔑更是如利刃一般朝著我飛過來。
從上到下,她的身上無不充斥著對我的挑釁。
這個師姐不好惹。
我屁顛顛地跑下了祭壇,到她跟前小心翼翼地說:“師姐,師傅囑咐我來找你,說你會……”
話未說完,立刻被她揚手打斷了:“我知道,你跟我來。”
白瓷對我勾勾手,那模樣活像在引誘小寵物的主人,充滿了自信,與自負。
可惜了,我不是那麼乖的能夠聽話的小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