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這麼快就同意了!
我整個人是好的不能再好了,心情就要飛起來了!
鬆開了父親大人的手臂,我甚是鄭重地對著他們二人鞠了個躬,非常認真地說:“寧小欒真心感謝父親和母親的理解,謝謝!”
說完了我立刻飛奔到房間,激動地開始收拾東西。
明天就出發吧。
但一想到要離開家離開烏陵城,不知為何,還是有些不舍得在心底泛濫。畢竟在這地方居住了十八年,畢竟這十八年來從未出過遠門,這樣的想法,也是正常的吧。
隨後,是在家裏吃的最後一頓飯。
沒有花樣百出的菜式,沒有大魚大肉,很簡單很簡單的,隻有西紅柿炒雞蛋和烙餅。
但這些都是母親大人親手做的。
這頓飯吃得非常奇怪,除了我之外幾乎沒有人說話,我隻能不斷地吃啊吃。看他們臉上都寫著不放心,登時我拍著胸脯保證:“放心好了!要是遇到什麼小混混,我直接報上老寧的名號,保管那些人嚇得屁滾尿流!”
母親大人幹咳一聲,拿竹筷敲了敲我的碗沿,叮叮咚咚的聲響甚是悅耳:“說什麼呢!快吃飯!”
我“哦”了一聲,立刻埋頭繼續吃啊吃。
“寧小欒。”
父親大人叫我向來是直呼其名,多年來已經成習慣。
“什麼?”
不知何時,他手裏多了一個劍匣,大約三尺長,青銅材質,看起來古樸不凡。
他手捧劍匣,表情嚴肅。
登時我撂下竹筷跪在地上,按照寧家的規矩應了一聲:“弟子寧小欒在此!”
“此劍名喚照月,為熔岩洞月下熔岩鍛造而成,今贈予你,望你不負眾望,為寧家增光。”
說罷,極其鄭重地將它交付於我,某一瞬間,我甚至覺得父親交給我的不僅僅是這麼一把劍,而是寧家幾百年精神的傳承。
沉甸甸的劍匣落在手上,我保持著接劍的姿勢,以無比堅定的眼神望著父親,一字一句地說:“弟子寧小欒,定然不負眾望!”
次日,我帶著這把劍,帶著父母雙方的希冀踏上了一條漫漫長路。
站在城門之前,我再度回首,那寫著“烏陵城”三個字的牌匾還掛在上麵,一如既往。
但我清楚地知道,踏出這地界,便有什麼不同了。
烏陵城四麵環山,在踩上那唯一一條小道的時候,我便被連綿的青山包圍了。回過頭去,視野之內均是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木,而我,就在這崎嶇的山路裏,迷路了。
說來也好笑,此刻闖進我腦海裏的唯一一個名字,居然是陸臨。
同時下意識地,隔著衣兜捏緊了裏麵的海螺。
小白白你在哪裏,快飛過來幫我引個路好嘛?我可是不介意把身上的東西全都給你,當然了,以身相許也不是不可以啊……
默默地把有關那毛茸茸神獸的每一個細節都在腦海過濾了一遍,然而還是無濟於事。
看來還真是信錯人了!
也是,那陸臨化成人之後那般傲嬌,一張臉連個表情都沒有,又怎麼會願意幫我!
我撇撇嘴,無奈地瞧了瞧手中的海螺,稍微猶豫了一下,便是揚手將它扔了出去。
哼,破陸臨,不救我還給我一個沒用的海螺,去死吧!
那海螺在空中劃出一道異常優美的弧線,眨眼間消失在了茂密的灌木叢中。
我心滿意足地拍拍手,挑了左邊的岔道繼續前行,然而此刻,背後卻有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哎呦,誰這麼大膽,居然敢砸本尊!”
不會是……遇上山賊了吧?
登時我寒毛直豎,反手取出照月劍,無奈我十八年來根本沒有一把屬於自己的劍,因而拔劍的動作也異常緩慢。當我將照月劍死死握在手心,刷的一下轉身過去準備和那人對抗的時候,頓時愣住了。
那分明是一個須發皆白的老人,比我稍微高了一些,瘦瘦巴巴的,但同時也……仙風道骨的!
更重要的是,他身上穿的青色袍子,分明是織歲山的衣裳!
織歲山是烏陵城附近的一個修仙門派,在凡界的口碑很是不錯,父親曾經就是織歲山的弟子,因而我對於這個門派頗有好感。
眼前的這老人自稱“本尊”,想必就是織歲山的師尊吳策了。
如今見了這隻能在傳說中聽到的人,我便是乖乖地拜上一拜,恭恭敬敬道:“見過吳師尊。”
他捋了捋胡須,像個老小孩似的,一隻手將海螺拋上空中,又悠然地接住它,如此反複。
“先前弟子們為吸引本尊的注意嗎,想出的方法可謂是千奇百怪,到了如今,本尊才知道還能用這種方法……”
意味深長的語氣。
是不是想說我很聰明?
可惜你吳策大師傅想錯了,隻不過是陰差陽錯,順手一扔,誰知道你躲在灌木叢裏,還恰好被我的海螺砸中了?
我轉了轉眼珠,登時“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卻還不忘舉著照月劍讓他看看清楚——我可是寧家的人!
嘴上說的卻是:“吳師傅我錯了,不應該把這東西亂扔……”
吳策老兒十分瀟灑地將那海螺往更高處一扔,我立刻會意。背起照月劍,踮腳踩在一塊石頭上,如一隻蜻蜓般,輕盈地飛上空中,再輕輕一撈,海螺已經穩穩地握在手心。
小菜一碟。
寧家輕功是最為有名的,再怎麼不濟,我也必須把家族的拿手戲學好。
吳策老兒滿意地點點頭,一雙眼睛彎成了月牙狀:“你叫什麼?”
“回吳師傅,此女寧小欒。”
“寧小欒是吧,從今天起,你就是本尊的徒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