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這才是真正的我們

“殤,各自作戰,各自小心,還是那一句,活著回來。”蔣轉身拿過身邊的一把扔在了地上的長劍說道。

“好,蔣,這次我們就當成是像以前那樣,我們攜手合作的一次項目。”

“嗬,殤,你到說得好,以前我們完成任務可是有報酬的,這回的報酬又是什麼啊,還有啊,這回的報酬我找誰要去?殤,我們是不是太虧了?”蔣在一旁輕笑著說道。

真是的,這個管家婆,都到這種時候了,怎麼還想著這些事情,真的讓我說他什麼好。

“蔣,這次的報酬就是我們的自由,這次的報酬就是我們自己給自己的。”我迎風而立,背對著蔣說道。

自由嗎?蔣聽著我這番話,不禁有些愣神,是啊,自由呢,雖然說這麼叛離神族,我們所遇到的追殺和脅迫不會比以前少,相反,甚至比起以前還要多的多,不過又怎麼樣呢,不過就是人活一遭罷了。

“殤,別輸給我了。”

“蔣,你好意思說我?這麼久以來,有哪一次的任務,是我輸給你的,蔣,不要太高看你自己了,也不要小看我了。”

我笑著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跑向了佐吾那邊。

至於蔣這一邊,四周不斷有士兵圍上來,有長槍短劍的,更有不遠處的弩弓,這戰場也是夠吃力的了。

不過我相信蔣的能力,就像以前那樣,我們每次出的任務都是及其有風險的,我們每次的任務都是九死一生的,可每次我們都活下來了,既然這樣,這一次我們也一定可以的。

或許別人會覺得我們這種行為很是冒險,畢竟是把自己的背部交給了別人,還是一個和自己有著利益關係的人,並不全是情誼的人呢,這樣做或許在他們看來的確冒險,不過對於我和蔣而言,卻是最熟悉不過的了。

“佐吾,向後退,用劍擋住他的攻勢。”

我衝了上前去,然後立馬伸出長劍,替已經狼狽不堪的佐吾擋掉了其中一股黑煙。

“佐吾,你怎麼樣?”

他剛剛被我一推,整個人便摔倒在了地上,我明明沒用什麼力氣的,他怎麼就那麼容易摔倒了,不是有什麼傷是我沒看到的吧。於是,我便緊張的問了一句。

“我,呼,我沒事,就是這個太難纏了,我完全找不到破解處,不管我打哪,他根本就不會受到一丁點兒的影響,反倒是我,沒幾下就被他傷到了,嗬,還真是不公平,再這麼下去,估計,不用再過多長時間,我就要被打殘了。”

“嗯,我一開始以為他修煉的是魔族的禁術,所以以為身為魔族的滅世之子的你可能會更容易對付他,不過現在看情況來講,事情隻怕沒那麼簡單,我們的這位神族的高高在上的陛下,隻怕還不止偸練禁術那麼簡單了。”

“嗯?這是怎麼回事?”佐吾有些不解的問道,然後站起身來,走到我的身前。

我一見他走過來,便趕緊側了側身體,以免讓他看到我左手邊垂下來的,血跡斑斑的左手。

“額,殤,你是剛剛又受傷了嗎?怎麼有股那麼重的血腥味從你身上傳來?”

佐吾一手執著長劍,一手拍了拍衣服,然後一臉警惕的看著我們眼前不遠處的那股黑煙問我道。

嗬,我能告訴你,我是剛剛又把自己的手給劃傷了嗎?我估計這麼說,你會不會把我給宰了?不過現在這個情況是的確不容許我們多講了,因為剛剛受了佐吾一劍的那團黑煙,又開始逼近我們了。

“殤,你過來到底是幹什麼?你不是傷剛剛好嗎?你......啊,你的手!”

佐吾看見我那血淋淋的左手,嚇得眼睛都睜大了,我來不及找時間跟他解釋了,一把將染血的左手伸向那團黑煙的中心,果然,意料之中的,我的手周圍的黑煙立馬就不再攻擊佐吾,都一個勁的往我這邊來。

那些黑煙不斷地吞噬著我的血液,甚至有一些已經開始嗤噬我的血肉了,我疼的不行,死死的咬住了牙關,才讓自己不至於慘叫出聲。

“佐殤,你在幹什麼!把手拿出來,你再這麼繼續下去,你會沒命的!佐殤,聽到沒有,把手拿出來,你是不是想把你的手廢了。”佐吾緊張的大喊道。

我虛弱的回頭向他搖了一下,示意他不必驚慌,其實如果可以的話,我是想要直接跟他說的,不過失血過多的我,已經沒有力氣再說點別的了。

我不斷在這團黑煙的四周搜尋著,卻還是找不到我想要找到的核心,嘖,不行,再這麼下去,我會沒命的,手上的傷已經很重了,這些怨靈都快要把我的骨肉給吞噬幹淨了,有些部位都已經看到森森白骨了。

“佐殤,你......”

佐吾剛想衝上前來拉開我,卻見我突然地像是抓住了些什麼似的,然後整個人便往後倒。於是原本想要勸說的話語,就在此刻變成了緊張,他慌張的抱緊了我倒下去的身體,接著便想要遠離這裏。

“殤,你,你這個叛徒,你,你把我的心還給我,你.......啊!”

那團黑煙突然傳來一聲大叫,然後便徹底的消失了,空氣中徒留下來的便是那股濃重的血腥味,還有那種讓人窒息的陰鬱感。

“佐吾......扶我起來,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我努力的睜大著眼睛,不讓自己徹底的昏迷睡了過去,因為我知道,如果這個時候我真的睡著了,隻怕我就真的不會再醒過來了。

“佐殤,佐殤,你在堅持一下,我們很快就能出去了。佐殤,別睡,別睡,你剛剛不是說了願意給我一個機會的嘛?佐殤,你不能說話不算話,你說了給我機會的,你一定要兌現,佐殤,不要睡......”

佐吾不斷地在我的耳邊斷斷續續的說著,嘖,還真的不愧是一個話癆。話怎麼就那麼多呢,不過雖然表麵上是一臉嫌棄的我,心底還是感動的,終於有個人這麼在意我呢,真是好。

“我,我沒事,就是剛剛有點頭暈,你不要再晃我了,你繼續這麼晃下去,我不死,都要被你晃暈了。”

“佐殤,你這個沒良心的,我可是好心不讓你睡著的說......”

佐吾一臉吃驚的看著我抬起了另外一隻沒有染血的手,摸著他一邊的側臉,癡癡地笑著。

“佐,佐殤,你沒事吧,你.......”

“喂,你們兩,不要在那裏調情了,我這邊都快要掛掉了。”蔣在我們身後不遠處大聲地叫嚷著。

真是的,煞風景的蔣啊,不過現在的確也不是時候,還是先把眼前的敵人解決掉先吧。

“佐殤,你在這休息一下吧,我過去幫蔣。”

佐吾有點擔心的看著我那血跡斑斑,垂在了一旁,幾乎動不了的左手說道。

“我沒事,我們快過去蔣那邊吧,不然要是一會兒再來多些敵人,估計我就真的沒有辦法了。”

我死撐著從佐吾的懷裏坐了起來,然後勉強的靠著佐吾的力氣站了起來。

“佐殤,你左手死死捏著的是什麼?”

佐吾緊緊地盯著我手裏握緊了的東西問道。

“這?這可是我們接下來活命的資本了......咳咳......”

我忍不住的咳嗽了幾聲,雖然我已經盡力的把我的聲音壓下去了,可是很顯然,站在我身旁,一直留意著我的佐吾還是聽到了。

“殤兒,怎麼了?是不是剛剛又傷到了哪裏了?你先別動了,你的手都快廢掉了,你先在這邊,我能應付得來,我......哎,佐殤,你給我站住!”

我都懶得搭理他,跟個老媽子似的,煩都煩死了,現在這麼個緊張的時候,他還在那裏叨叨嘮嘮個沒完。

我甩開他的手,直接走向了蔣,佐吾一見我衣服豁出去的樣子,便也不敢再說我些什麼了,趕緊跑上前來,一把扶住我,趕緊向蔣那個方向走去。

“殤,快過來搭把手,我快支持不住了,我......我的那個天,你這是幹什麼?你的手,殤,你都做了什麼!”蔣原本還是抱怨的口氣的,一看到我的傷,便目瞪口呆的大聲嚷嚷道。

“蔣,你能不要這麼大聲嚷嚷嗎?剛剛我就被佐吾嚷嚷的耳朵都差點聾掉了,你們兩能夠不要這麼大驚小怪的嗎?”我沒好氣的一把砍下左手邊攻過來的士兵的首級。

“殤,什麼?我們大驚小叫,你確定是我們再誇張的大驚小叫嗎?你的眼睛沒問題吧?你都沒看到你的手所受的傷嗎?你看看,都已經重傷成這個樣子了,都已經深可見骨了,你還在那裏完全不顧她的傷勢,直接過來嗎?還說我們大驚小叫,是你自己太隨便了好嗎?”

蔣急得在那裏大聲的叫喊著,我看著她這樣子不禁覺得,真是的,以前也受過不少大大小小的傷,怎麼就沒見她那麼緊張呢?

“殤,我跟你說,你別說以前,以前是受傷,可是沒有一次你傷成這樣的好不好,而且哪怕是重傷,我們也有神族的人給我們治療的,哪裏像我們現在這樣,壓根兒就沒有醫療部隊跟在我們身後好嗎?你再這麼繼續下去,我告訴你,我可不給你收屍。”

蔣一邊拿劍擋著眼前不斷逼近的敵人,一邊回過頭來生氣的罵道。

我無奈的看著怒火中燒的蔣和佐吾,內心裏的無奈是更加的重了,這兩個人真的是,合作無間啊。

“佐殤,閃開!”佐吾一把抱緊了我的腰,然後將我整個人原地抱起,一個旋身便躲開了不遠處射來的一把利箭。

“嘖,殤,快想想辦法,再這麼下去,我們就要支撐不住了,嘶,啊,你這個混蛋,敢劃傷我的臉,我告訴你,你死定了!”

蔣一把捂住臉上的那條細小的傷痕,然後揮舞著他手上的長劍便衝向了其中一個方向。

“佐吾,蔣,你們先退後,我......額,好吧,不要這麼盯著我可以嗎?那這樣好了,你們來,你們來好了,這是我剛剛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奪來的怨靈的靈心,本來怨靈是屬於魔族的東西的,所以,原本隻需要佐吾使用魔族的禁術就可以的,但是......”

“但是,由於現在這些怨靈被我們敬愛的神族的陛下給用秘術侵蝕了,所以現在要是想要使用它們,或者是讓他們唯命是從,唯一的辦法就是,神魔兩族聯手是吧,而現在,神族的就隻剩下我和你了,所以要麼就是你上,要麼就是我衝。”

不過看現在的情況,多半也是我留下,蔣上了,隻是......

“殤,收起你那一套話,別說什麼這原本是你的事,不應該犧牲掉我,呸,什麼叫犧牲掉我,我還真是回咒我自己的.....行了行了,別再多說了,再說下去,估計我都要先於你,直接死在你的麵前了。”

“蔣,得了得了,你都對可以了吧,你行你牛你來,不過,你不帶這麼咒自己的,來,拿著,小心點,我好不容易才用血肉封印住它的,別一不小心解開了封印,讓那些怨靈跑了出來,那麼到時候我們就真的要死在這裏了。”

我艱難的扯出了一個笑容說道。

說實話,我其實真的很想笑的,隻是我全身的肌肉都疼的不行,哪怕是一點點的挪動,我都能疼的冒出汗來。

“佐殤,你還好吧?你,你怎麼了?怎麼滿臉都是冷汗?你......佐殤!”

我實在是支撐不下去了,眼前是佐吾緊張的眼神,還有耳邊傳來的佐吾著急和害怕的聲音。

抱歉了,佐吾,我是真的支撐不下去了,這失血還不是最主要的事情,主要就是我左手上的傷口,不斷的傳來陣陣的刺痛,那種疼痛仿佛讓我的神經都要疼起來了,右手上一直疼到上腦,然後又從腦袋蔓延下去。

“佐殤,不要睡,不要睡,佐殤,醒過來,不要,你不要睡......”

“喂,別喊了,殤隻是暈過去而已,我們再不快一點,她就真的要死在這裏了。”

蔣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打斷了佐吾的話。

真是的,蔣,你這麼詛咒我,你小心我醒過來之後,一巴掌呼到你的臉上。

“蔣,把那個封印解開吧。”

“什麼?佐吾,你要解開這個封印?你解開這個封印的話,我們全部人都要死在這裏?你到底在想些什麼,殤剛剛不是說了嗎,他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這些怨靈給封印的,你現在解開它,這一切的努力不就白做了嗎?”蔣一臉不可置信的問道。

佐吾並不搭理她,隻是目光堅定的看著我剛剛遞給蔣的東西,蔣握著那個東西,腦海裏不禁有點天人交戰了。

“蔣,把它給我吧,我是魔族的滅世之子,你覺得我沒有這個能力處理嗎?”

蔣看著氣場全開的佐吾,心下不禁有些吃驚,一直以來,她都以為佐吾不過就是個魔族的怪物,隻是一個隻會利用別人幫自己做事,隻會玩弄人心的歹毒心腸的人罷了,然而此刻的佐吾,卻讓她有點刮目相看了。

“佐吾,我希望殤真的沒有看錯你。”蔣將手中的東西交給了佐吾,一臉珍重的說道。

佐吾拿過手中的東西,聽著蔣的話,輕輕一笑,一臉不以為然的樣子。

殤,我答應過你的,從此以後的血雨腥風,我都會幫你擋掉的,我再也不要站在原地,看著你不斷地往前衝,不管是陷阱,還是陰謀,你都是一副好像不怕疼不會哭的樣子,但實際上我知道的,你怕,你是真的怕,隻是你從來不說罷了。

“蔣,開啟你們神族的解封陣法,我們就在這裏,滅掉這一群的廢物。”

“魔族的怪物,你快束手就擒,不然等著你的就是比死亡更難受的封印,還有你,蔣,你原本是神族的殺手,是下一任的神族審判官,你現在竟然幫著外族人,還是我們神族的死對頭,甚至是魔族的滅世之子,你都不嫌髒!”

帶領著那群神族暗衛的其中一個滿頭白發的當權者,躲在那群暗衛的身後,大聲嚷嚷的說道。

蔣看著他冷笑了一聲,嗬,殤說的沒錯,你們這幫神族的當權者,才是這世間最惡心的東西。

在這幫人的心裏,沒有感情,沒有對錯,沒有生死,有的隻是利益,有的隻是那些名利的東西,甚至,在這些人的眼裏,有的隻怕隻有他們自己吧,隻要傷害了他們的利益,隻要危及到他們的地位,他們就會不顧一切的,毀滅掉你,毀滅掉一切。

“他肮髒?嗬,神族啊,神族,我當初到底是為了什麼給你們賣命的?”

“你要走去哪?你現在這麼一走,的確顯得你很有氣概,不過,你懷裏的那個女人,就必死無疑了。”

“你是神族的王,是嗎?”佐吾輕輕地擦了擦我唇邊的鮮血,伸出手緊緊的懷抱著我,直視著神族的王冷冷地說道。

“看來還不是真的傻,這點智商還是有的,不過,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神族的王在聽到這話後,先是稍微有些吃驚似的皺了皺眉,然後便又看著佐吾皺著眉問道。

佐吾冷冷的看了神族的王一眼,便抱著我,站起來,轉身便準備離開。

“因為你的口吻裏,對她,是滿滿的占有欲,以及讓人憎惡的輕視。神族的王,如果我沒有猜錯,那你應該是愛著殤兒的是吧,不過,嗬嗬,你這種變態的愛,隻會讓她逃得更遠。”

“那你又怎麼樣?你對殤兒的愛又有多正常?你要真是真的愛她,真的正常的愛她,你就不該把她牽扯到這個局裏,你明明知道隻要進了這個局,殤兒必死無疑,可是你還是親手,將你所謂最愛的女人,推進了這個局裏,還用最狠毒的方法,讓她永遠都走不出這個局。”

神族的王在佐吾身後鄙夷的說道。

佐吾聽到後,停下了前行的腳步,側過頭來,死死地看著神族的王。

“你知道了些什麼?你,看到了?”

“嗬,不用用這種殺人般的眼神看著我,我不是你的敵人,甚至在某種程度上,我還會是你的盟友,你想要的是自由,我想要的是這天地,我們正好可以合作呢。”

“一山難容二虎,你覺得你這話說出來可信嗎?還是你覺得我會相信你這樣子的謊言?神族的王,你是太小看我了,還是太高看你自己了?我是魔族的滅世之子,我的能力跟你比起來,不相上下,稱我們二者為天地的王者,都不為過。”

佐吾的一番話,霸氣十足,連身旁圍繞著他的清風都仿佛受到了驚嚇,由原本的環繞著他而飛舞,帶起他的衣帶在翩翩飛舞,然而在此刻,一切好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寂靜一樣,無風,無雲,沒有絲毫的動靜。

“滅世之子?哈哈哈哈,你是滅世之子,哈哈哈哈,魔族的傻瓜啊,還真是個傻瓜,說你是滅世之子,你還真的相信了,哈哈哈哈,你真的知道什麼是滅世之子嗎?你真的了解這個傳說嗎?如果你這樣的還算是滅世之子,那麼我想,魔族早就傾覆了。”

神族的王在佐吾對麵誇張的笑著,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似的。

佐吾黑著一張臉瞪著神族的王,嘴唇抿的死緊死緊的,連手臂上的肌肉都仿佛要暴突起來似的。

“滅世之子,可從來沒有限定是魔族的生靈,滅世之子的傳說是來源於三界的,可最確切的來源,卻是來自神族的,所以,你覺得這個滅世之子,到底是你們魔族的所有物,還是我們神族的東西?”

“你的意思是......”

“他的意思就是,你不是真正的滅世之子,真正的滅世之子,應該是神族的生靈,你們魔族隻不過是他們神族想要稱霸三界的棋子吧了。”

我慢慢地醒轉過來,然後再神族的王想要說話解釋之前,截下了他的話。

“殤兒,你,你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你,你的傷怎麼樣了?”佐吾一見我醒過來,便又是高興又是著急的問道。

我抬起手,拍了拍他的手臂,表示我沒事,然後便想讓他放我下來,被他這麼抱著,我還真是不太習慣。

“殤兒,你醒了?”

“我就沒有睡過。”我冷冷的看著神族的王,毫無情感起伏的說出這句話。

其實我真的是沒有睡著,因為雖然剛剛傷是如此的重,我也隻是陷入了短暫的淺昏迷,也就是說,我還是有意識的,隻是在剛剛那段時間裏,我沒辦法睜開眼罷了,思路也沒有真正清醒時那麼靈動。

所以,其實剛剛一路過來,我是能感覺得到佐吾的擔憂,還有他的懷抱的溫暖,他口吻裏的在意和關心,因此,其實剛剛我是不怎麼願意醒過來的,畢竟這是很難的的溫暖了。隻要清醒了,我和佐吾便又是站在了對立麵。

因為,我雖然愛他,可我無法原諒他所作下的一切,我無法原諒他對我的傷害和背叛,但是我卻沒有辦法不愛他,卻有無法放下,因而,我隻能選擇這種明顯的不能再明顯的逃避了,讓我在短暫的時刻,能好好的享受他的愛,能好好的感受自己對他的情誼。

“嗬嗬,既然你沒有睡過,那這一路走來,你應該聽到很多你之前不知道的事情了吧,既然這樣,那你幹嘛還不動手?你不是應該很恨他的嗎?你......”

“我跟他的事情,你就少摻和了,我和他之間到底是仇是怨,還是情是愛,這一切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至於你,你還是想顧好你自己吧。”

“嗬嗬,我可是神族的王,我能有什麼事情呢?不過,嘖,殤兒,這可以算是你對我的一種愛的表現嗎?你這麼擔心我,我很開心呢。”神族的王很是不要臉的說道。

人不要臉則天下無敵,我對於這種不要臉的人,從來是不予理會的,不過,總有一些不要臉的人是沒有下限的。

“殤兒,怎麼了,害羞了?嘖,真難得呢。既然這麼愛我,你就回來,我保證,隻要你回來神族,你以往做下的事情,我都可以既往不咎,神族的人也不會有任何一個,敢去找你的麻煩。這樣子總比你跟著這個魔族的廢物東躲西藏要來的好吧?”神族的王有些得意地說道。

“嗬,不牢王的費心了,我覺得現在的日子挺好的,我寧願過這種逃亡的日子,我也不願意回到神族,回到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神族,那個沒有道義,沒有情義,還有計謀,隻有算計的神族,那裏讓我惡心。”我厭惡的說道。

“再惡心又怎麼樣,殤兒,你不要忘記了,你也是神族的人,你也是出生在神族的,你的武功,你的道行,你的一切,都是這個讓你惡心的神族給你的,你不覺得你這樣說很忘恩負義嗎?你不覺得這樣子的你很可悲很可憐嗎?”

神族的王循循善誘的說著這些冠冕堂皇的話,我眨了眨眼睛,不予理會,也不予認同,隻是冷然的看著他在那裏一個人演著他自己的獨角戲。

“佐吾,走吧,這裏不能再停留下去了。”我轉過頭去看著佐吾的眼睛說道。

“你的傷好了嗎?嘖,你捏我幹什麼?哦,我懂了,不過我還是不會把你放下來的,你的傷還沒好,你不能這麼動......你!佐殤,你給我停手!”

佐吾有些氣急敗壞的摸了摸手腕,萬分無奈的看著勉強站在他的麵前的我。

我瞪了他一眼,微微活動了一下四肢,感覺血液的流動越來越快了,還真是糟糕,如果再這麼繼續下去,隻怕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我就要因為流血不止而死去了。

“殤兒,你的傷拖不了多久,再這麼下去,你會死的。你不是向來最愛惜你自己的生命的嗎?你不是為了能活下去,不惜做盡一切的,甚至連你自己的尊嚴嗬自由都不要的嘛?怎麼,現在,你卻要放棄了嗎?”

神族的王有些玩味的看著我說道。

嘖,還真是會說話,看上去一副在乎我的樣子,實際上,你卻是那個導致我現在這副慘況的罪魁禍首。

“王,這毒是你下的,我這傷,也是你的手下,李所下手造成的,你現在這麼一副關心的樣子,不是貓哭老鼠是什麼呢?王,如今我已經不是神族的審判官,我不再是你的族人,我隻是我,我隻是這天地間的幽靈,無魂無魄,這樣子的怪物,你還在意嗎?”

“殤兒,你從來都是那樣的聰明,怎麼現在卻是那樣子的糊塗,你明明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你為什麼總要這樣子拒絕我,拒絕我,你就變成現在這樣,你要是乖一點,聽話一點,你的處境會比起現在要好上很多,不,甚至,你可以是這個神族的另一位王。”

“嗬,做你的禁臠嗎?那還真是謝謝了,我不需要,我寧願這麼痛苦的活著,我也不願意成為別人的玩物,那樣子的日子可能會舒適一點,可是對於我來講,那不是我所向往的,那不是我所渴求的。”

我冷然的拒絕道。

神族的王一聽我這番話,臉一下子黑的不行,我看著他這黑雲密布的臉,心下金覺得有些好笑,有些輕鬆,更確切的應該說,那是一種快意,一種報仇的痛快。

“殤兒,不要把話說的那麼難聽,愛著我,遷就著我,有那麼難嗎?我可是神族的王,我是王,我可以擁有這世間的一切,同樣的,我願意跟你共享這盛世繁華,這對於所有人而言,都是莫大的榮耀啊,怎麼到了你這裏,就被你說的那樣的難堪呢?”神族的王緩了緩神色說道。

“王,或許你說的這些真的是別人所向往的,隻是可惜了,這些都不是我佐殤想要的,我想要的是一個獨屬於我自己一個人的名字,而不是一個殺手的編號,我想要的是一份自由和尊重,而不是對別人阿諛奉承,愚忠愚孝,王,你永遠都不懂。”

我歎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為什麼他們總是說那樣子的繁榮特權,那樣子的富貴是有多麼的吸引人,是有多麼的難得,可對於我而言,我卻不在意。

隻是,世事往往都是這樣的,明明你不想要的東西,卻偏偏讓你得到了,甚至可以說是命定的東西,你甚至連抗拒的機會都沒有,你連選擇的可能性都沒有,你已經要為了這種你不想要的東西,被迫的犧牲掉你想要的東西,你渴望得到的東西。

我想到這裏,轉頭看了看佐吾,隻見他一臉冷然的看著神族的王,我心下竟有些輕鬆了。是了,雖然在最後我還是會失去了一切,但起碼,起碼現在讓我能多留在這個人身邊,讓我能幫我這個唯一的同類,逃離苦海吧。

“我是王,我不需要懂這一切,更何況,就算是你,你懂了這些又能怎麼樣,你還不是現在成為了我的囊中之物,你還不是栽在了我的手上。殤兒,你,贏不了我的。”神族的王把雙手背在身後,氣定神閑的說道。

“現在誰輸誰贏還說不定呢?神族的王,你也未免太過自負了。”佐吾有些忍不住的說道,阻斷了我想要說出口的話。

我聽他這話,突然覺得我們還真的是同類了,因為其實就在剛剛,我想說的跟他的是一致的。

“是嗎?嗬嗬,滅世之子,殤兒,難道你們都沒有注意到嗎?這四周早就被包圍了,你們已經無路可逃了。”

神族的王,揮了揮手,一下子,整個院子的牆壁上,都是神族的暗衛,有拿著弓弩的,有拿著利劍的,隻怕是神族的王一下令,我們就要死在這裏了。

“殤,投降吧,你是跑不掉的。”李站在一處高位製勝點,拿著弓弩,彎好弓箭,指著我洋洋得意的說道。

我看了看周圍的這一切,發現這回神族的真的要置我於死地了,因為放眼望去,竟然找不到一處的空隙,這陣仗,還真是看得起我。

不過,這回他們還都真是猜錯了,我,來到這裏,並非偶然,我來到這裏,更不是為了逃跑的,我是為了,找到出路的。

“殤兒,你這是幹什麼?”

神族的王有些吃驚的低頭看了看自己脖頸上突然出現的鋒利短刃,還有我鉗製住他的雙臂的滿是血汙的手。

“你覺得我是想要幹什麼呢?神族的王啊,既然你是這麼的聰明,不如來猜一猜,如果你猜對了,說不定,我會給你一個格外的開恩哦。”我輕笑著說道。

“殤兒,看來你的武功是更上一層樓了,我還真是小看你了,你這實體化的能力,是越來越真實,越來越強了。”

神族的王讚賞的說道。

還真是有夠淡定的,不愧是王,在這種危機的時刻,還能那麼淡定自若,不過,他這樣就更好了,反正,這不過是我的第一步棋罷了。

“佐殤,你後麵,小心!”

我正在心裏快快的算計著這一切,正準備這下一步該怎麼走,卻不想,佐吾忽然在我對麵大喊了一聲,語氣裏的著急還有心慌,讓我瞬間察覺身後的不對勁,不過還是晚了一步。

“殤,放開王,不然下一個死的就是你。”

李一見他的暗衛之一那麼簡單就製住了我,不禁得意的喊道。

“那我們不防來試一下,到底是你的箭快,還是我的刀快?”我挑釁的對著李說道。

“嗬嗬,殤,不用我出手,你就會死在我的部下的手下了,刀下亡魂的滋味想必也是不錯的。”

“李,你能活到現在,我還真是覺得驚訝,就你這樣子的眼神,還有這麼差的洞察力,你能活到現在,還真是一個奇跡。嗬嗬,不用一臉不爽的看著我,既然都快結束了,那麼我也讓你在死之前,得到一個真相吧,你說是吧,蔣。”

我話音一落,剛剛還一臉殺氣和警惕的看著我們的神族的暗衛,卻在這一刻突然地從牆上失去知覺般,閉上眼睛掉了下來。

“你,你幹了什麼?”李大驚失色的看著周遭發生的一切,一臉的不可置信。

我冷笑了一聲,隨手扔下了已經昏迷過去的神族的王,他的臉上還留有昏迷前的不甘心。想必他也知道,我這一出逃,就不可能會再有被他抓住的可能性了,從此天涯海角,他休想再抓住我。

“你,你,你們,為什麼會這樣,不可能的,不可能,你,蔣,你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裏,明明......”

“明明我剛剛還在牢獄裏的不是嗎?怎麼現在回到了這裏,很奇怪嗎,李?嗬,就你這個腦子還真可能想不通了。”蔣冷笑著撕下了麵上麵具,嘲諷般的說道。

“不,不可能,唔,你,你下毒了,你......”

李一邊捂著不斷嘔出血的嘴唇,一邊捂著疼痛不堪的肚子,不過很快他連著這一舉動都做不了了,因為不到片刻,他就開始出現了七竅流血,身體裏的骨頭從裏麵長了出來,撐破了內髒,穿過了皮膚。

“殤,我,我詛咒你,我......”他心有不甘的看著我,嘴裏怨毒的吐出惡毒的詛咒。

“李,你的詛咒,對我沒有用的,你根本就不了解你到底是什麼,你更不知道在這場棋局裏麵你到底算是個什麼角色,你認不清你自己的位置,才會讓你現在變成這個樣子,李,你真的是愚蠢,不可救藥。”

我冷眼看著他最終變成了一隻像是掛在了一堆白森森的骨頭上的皮膚一樣,嗬,這死狀雖然有些讓人惡心,不過對於他而言,還真是便宜他了。

“殤,你不該來這裏,你,不應該回到神族。”蔣看著李咽下了最後一口氣,怨氣十足的死在了那裏,一動不動後,便轉過身來跟我說道。

“蔣,如果我不回來,現在變成李這樣子的人就會是你了,不,甚至會更慘。”

“殤,你說過的,我們隻是盟友,隻是在一個任務裏麵協作性強的同伴罷了,殤,我和你從來都不是朋友。”蔣低頭將短刃放回進她腰間的刀鞘裏說道。

我看了看她,輕笑了一聲,卻不再反駁她,我知道蔣的意思,她感謝我過來救她,卻也在責怪我過來救她,一個原因是蔣不願意虧欠別人人情,另外一個重要的原因卻是,蔣不想要我為了她搭上一條命。

“蔣,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蔣,從我逃離神族的那一刻起,這條命就是我自己的了,我不是神族的,也不是殺手營裏的人,我更不再是師傅的徒弟,我隻是我,我的命隻屬於我自己一個人的,所以,我要用它來做什餓完全出自我的意願,蔣,你懂了嗎?”

我邊走到佐吾身邊邊不回頭的說道。

蔣聽著我這番話,心下不禁一陣動容,殤,你還真是不適合生在這個亂世裏,你這樣的性情,終有一天會害死你自己的,隻是,在那一天來臨之前,我還是會站在你這一邊的。

“佐殤,你怎麼樣了?她,她就是蔣?”

我剛走到佐吾身邊,他便一把抓住我的手,緊張的看著我說道。

“嗯,我沒事,那就是蔣......咳咳咳,行了我們現在要走了,他雖然昏迷了,不過也就是一陣子罷了,再停留下去,我們就真的跑不掉了。”

我咳嗽了幾聲跟佐吾說道。

佐吾一聽見我這咳嗽聲,眉頭皺的就更緊了。

“殤,這個就是你舍棄神族都要追隨的男人,嘖,還真是,就他這樣的,還配不上你。”

蔣一邊走過來,一邊從衣服裏拿出一瓶藥地給我說道。

“蔣,這是佐吾,他......”

我想了想,卻不知道怎麼繼續介紹下去,於是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想要接過蔣遞過來的手中的藥瓶。

“我是她的男人。”

“咳咳咳咳......”

我一下子就嗆到了,差點沒噎死,我難受的拚了命似的將卡在喉嚨裏的解藥,吞了下去,然後,一臉不滿的看著佐吾。

“殤兒,你這麼激動幹什麼?我知道你很在意我,不過也不用這麼激動的承認吧。”佐吾笑得一臉賤賤的說道。

我聽著,翻了個白眼給他,然後便不再理會他在一旁的胡言亂語,還有那漫天飄飛的曖昧氣泡,我轉過身去,跟蔣合計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從藥園那裏,按照原路走出去。

“佐殤,哎,你們兩等我一下,不要走那麼快啊,我不認識路,啊!”

我聽見佐吾這驚呼聲,嚇得一下子便回身過去,看看他是怎麼了,不想卻看見讓我覺得極度無語的一幕。

“殤,他是個傻瓜嗎?”蔣一臉驚訝又是鄙夷的看著佐吾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