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無理取鬧
大姨說：“文革一結束咱爹就平反了，哪裏有什麼錢發下來，再說當時還是大哥跟著咱爹一起去單位跑的手續，怎麼，大哥，這些你都忘了嗎？”
大舅依然低著頭沒有說話，大姨說：“這次咱娘能跟著一起到外地去旅遊，那是人家泱泱爸爸孝順，覺得咱娘年紀大了出去走走看看挺好，到你們這可倒好，懷疑咱娘還有私房錢，你們家倆孩子都掙錢了，每次見了奶奶不說買點好吃的給奶奶吃，每次不從老人這裏扣摸點東西就不算完，可真是得你們的真傳呀。”
齊媽說：“大哥，咱娘真沒有什麼錢，我們這次出去花的錢也不多，都是人家招待的我們。”
大舅媽說：“怎麼沒有見人家招待我們啊？”
齊泱被這句話氣的笑了出來，笑著說：“我們又不是那光進不出的，跟人家搞好關係了你去哪裏人家不接待啊。”
小舅低著頭喝茶呢，齊泱這句話一說完“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嘴裏的茶噴了一地，接著就是一陣咳嗽。
大舅媽臉色有些紅，氣惱的說：“大人說話哪有孩子插嘴的？”
齊媽說：“我們泱泱在家裏可是頂個大人使，我們可不拿著當孩子看呢。”
大舅媽沒出聲，旁邊的三姥爺五姥爺還有兩位上年紀的老人坐著聽兄妹幾個這麼說了一通，大體上明白怎麼回事了，三姥爺對大舅說：“廣茂啊，你說你是個明白人，怎麼人家隨便這麼說說你就信了？你怎麼就不想想是不是人家給你們在中間挑撥呢？”
大舅還是低著頭不說話，五姥爺說：“好了，自家姊妹們沒什麼不能說的，都說出來就好了。”
大舅甕聲甕氣的說：“大軍娘，咱們回家。”
大舅媽說：“先等等，大軍他小姑，我們想著接大軍奶奶回家你為什麼不讓？今天咱得把這件事情給說道說道。”
齊媽說：“家裏又沒有收拾好，你讓娘回來住哪裏？你們家還有地方住？”
大舅家就四間正房，大舅在鎮上還有兩間宿舍，不過聽說要給大軍當結婚的房子用。
大舅媽說：“今天正好咱們都在這裏，咱們就把大軍奶奶的養老問題給說道說道吧。”
小舅說：“這個還用說道？大嫂子，說這個得是我跟兩個姐姐說的吧。”
大舅聽了小舅這句話，臉色漲得通紅，三姥爺說：“你們家這麼些年這麼些事咱們村裏人都看在眼裏，你們兩口子以後呢也得有兒媳婦，也有老了的那天，不過有大軍倆姑在這裏你娘估計能享不少福，廣茂啊，今天當著大軍小姑父，三叔說句公道話，你娘你以前沒管過，以後也別來嗦唧你娘，就這樣吧，對誰都好。”
五姥爺聽自己哥哥說了這句話，臉色有些難堪的說：“三哥，人都教導孩子往好處學，你怎麼能跟廣茂這麼說呢？廣茂，聽五叔的，以後還是得經常來看看自己的娘，等哪一天你娘走了你想找個喊娘的地兒都沒有。”
大舅媽說：“三叔說的，可不是我們說的。”剛說完，大舅一把拉住大舅媽的胳膊，低聲說：“你少說點。”
大舅媽眼一瞪，說：“我說的還多？我要是說的多能有這些事情，今天當著兩位叔叔伯伯的麵，咱們都坐下來，把咱娘以後的養老問題說說。三叔，你說我們以後不用管大軍奶奶，那大軍奶奶生病住院的費用我們也不會管的。”
小舅剛要張嘴，齊媽說：“不用你們管，我就是去借錢也不用你們拿錢，咱們今天就寫個手續，都簽字按手印。”
三姥爺聽大舅媽這麼一說，“謔”的一下站起來，指著大舅跟大舅媽的鼻子罵道：“李廣茂，你糊塗啊，你跟你老婆以後也是給人家當公公婆婆的人，你們今天這麼對你娘，以後你們兒子兒媳婦就會這麼對你們，你們要是不信咱們就走著瞧！”
五姥爺說：“廣茂，你老婆說這些話你五叔我聽不下去了，你娘這麼些年怎麼對你們的你心裏沒個數嗎？老了又被你們嫌棄，你們這是傷天理啊。”
大舅媽說：“三叔，五叔，大軍奶奶要是一碗水端平了能出這樣的事情嗎？”
三姥爺使勁一揮手，說：“別跟我說什麼一碗水端平，你們結婚的時候家裏的錢不寬裕就是你娘去借的，本想著你們成家了好好幫著你娘拉吧你們弟弟妹妹，你們可倒好，娘家一挑撥，回門回來就要著分家，你娘當時就跟我哭了，說你爹沒了，她一個人拉著你大妹小妹小弟很累，哭完了又想著分家就分家吧，隻要你們好好過日子就行，分家的時候你們占了新宅子不說，結婚的時候借的錢也全給你娘了，可憐你娘帶著你的弟弟妹妹簡單的修了修老宅子就住進去了，帶著三個孩子忙活了好幾年才把賬還清了。”
五姥爺接過話頭說：“我也說幾句，廣茂啊，你們結婚兩年之後有了孩子，你媳婦的月子不是你娘伺候的嗎？我還記得那年冬天特別冷，你娘端著一盆子褯子到河邊洗，還是我幫著砸的冰，滴水成冰的咱們村子就你娘一個人在河邊洗，你們不覺得臉紅嗎？”
大舅低著頭，大舅媽眼珠子轉了兩轉，說：“這都是為了他們老李家的孫子。”
三姥爺說：“那不是你的孩子嗎？這麼些年你們兩口子做的這些事情村子裏的人說三道四的你們就當沒聽見，咱們一大家子的名聲都壞在你們倆手裏了。”
大舅媽梗著脖子說：“別什麼事情都賴在我們身上啊，他們是看我們這些年日子過紅火了眼紅。”
五姥爺說：“你們日子過紅火了還眼饞你娘手裏那些莫須有的錢？”
大舅媽說：“五叔，我們是覺得這個事不是這樣的，我娘四個孩子，有錢怎麼能隻給那三個不給我們家呢？”
大姨說：“我今天就跟你們說，咱娘手裏沒什麼錢，你們也別想著從老太太手裏扣摸了，我倒要問問你們兩口子，這些年我跟泱泱媽給你們家多少錢了？他小舅家我們可沒給過呀，你們怎麼不跟人家比比呀，你們以為人家他小舅媽心裏沒意見嗎？”
大舅媽說：“有意見你們不會也給嗎？”
小舅聽到這裏說：“大嫂子，我們可不要我姐姐們的錢，誰家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坐人呀得要點臉皮的，要不然人家不光是笑話咱，還得笑話孩子呢，要是這十裏八鄉的因為被人家笑話當老子娘的說不上媳婦你說孩子冤不冤？”
大舅一直低著頭，一手放在膝蓋上，一手撓著頭皮，聽小舅說完這些話，大舅媽說：“大軍小叔，大軍奶奶可是跟著你們過了好些年的日子呢，你怎麼不說說大軍奶奶給你帶孩子做家務的事呢？”
小舅說：“大嫂子，俺娘是跟著我們過了幾年日子，幫著我們帶孩子做家務，可自從我們在鎮上開了代銷點我們就搬過去住了，俺娘願意在這小院住著我們就幫著收拾幹淨小院讓俺娘住著，別人家的娘都是兒子們家裏輪流住著呢，你跟我大哥怎麼不說說這事呢？”
大姨說：“我就這一個親娘，可別這麼折騰，咱們姊妹四個今天都在這裏了，讓兩位叔叔做主，以後咱娘就歸我們姐倆照顧著，過年過節的咱娘回來住兩天，麵子事該做的還是得做，就算是咱娘病了醫藥費也不用你們出。”
小舅說：“都是咱娘拉扯大的孩子為什麼不出，三叔五叔，俺娘以後要是病了醫藥費四家平攤。”
大舅媽說：“大軍奶奶幫著大軍小姑家帶大了四個孩子，憑什麼我們家拿的跟他們家的一樣多？”
齊媽說：“你們家的我來出，我的娘我還管不了？小弟，咱娘以後我管著。”
小舅說：“那好，你們家不願意出就不出，可該是我們家出的我們一分不少，我家還有個兒子呢，我可不想給孩子做個不好的榜樣，老了還被人嫌棄。”
大姨說：“好了，三叔五叔，今天泱泱爸爸也在，我們家孩子爸爸雖然不在，這個主我還是能做的了的，咱們趁著這個機會就把我娘的養老問題掰扯清楚了，弄個協議我們姊妹四個都簽個字按個手印，也算是有個招呼。”
五叔說：“大閨女啊，這個東西弄出來讓人家知道了會說咱們老李家門風不好。”
大姨說：“五叔，我們不讓人家知道，再說我娘行了這麼些年的好，東西兩鄉十裏八莊的都說俺娘是個好人，我們姊妹四個寫這個東西就是為了我娘能有個安穩的晚年。”
小舅說：“行，就這麼辦，大姐二姐，這些年我光忙著做買賣了，回過頭來看看對待咱娘有很多不是的地方，我今天就在這裏表個態，咱娘的生活費我每個月少不了，生病了醫藥費也不能少。”
五叔長歎一口氣，說：“既然是你們姊妹決定的，那就按著你們的意思來辦，我跟你三叔還有這幾位長輩就給你們當個見證人。”
五叔執筆，齊爸幫著參詳著，直到修改到大舅媽沒有意見，大舅小舅大姨齊媽都簽了字，按了手印，幾位老人做了個見證，這才把事情處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