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姥姥
路鳴說：“果果都長那麼大了，還幫我點了一個排骨燉蘿卜，說是那個冬天喝了對身體好，果果的媽媽把她教育的很好。”
路千帆說：“就我媽跟我嫂子那樣的好孩子到他們手裏也得毀了，爸，您說說我媽吧，彬彬那麼大了再不好好教育以後說得好聽點是個紈絝，說得不好聽就是個禍害了。”說這些話路千帆聲音很低，邊說還邊看門口。
路鳴被自己閨女的樣子逗笑了，說：“說也說了，吵也吵了，你媽聽不進去呀。”
路千帆說：“幸虧我小時候跟著奶奶，要是我也跟彬彬似的被慣的沒個樣子了都多討人嫌呀。”
路鳴苦笑了下，心裏卻說：閨女啊，你媽看你是個女孩子才把你丟給你奶奶的，要是你是個男孩子那就難說了。
兩處都是煩惱人，齊家卻熱鬧的很。
果果這些天跟村子裏的小孩子混的很熟了，到齊泱家都沒有好好的喝口水歇一歇就吵著齊瀠趕緊帶著自己去給好朋友送禮物，齊瀠說：“你歇一歇再去吧，他們都在那裏又跑不了，再說快要吃晚飯了，咱們明天再去好吧？”
齊灩也說：“果果，你看天都要黑了，咱們在家好好的歇一晚上，明天我們帶著你去好不好？”
果果勉為其難的答應了，把她帶回來的那些禮物都倒在炕上，一樣一樣的說給奶奶聽，姥姥笑嗬嗬的看著果果給自己說這是什麼什麼，那是什麼什麼，有時候還會把那些小食品打開拿出一個給姥姥嚐嚐，姥姥吃完了果果還會關切的問姥姥是不是和她的胃口，如果姥姥說“好吃好吃”，果果就會笑眯眯的說等下次回去f城會再讓媽媽買了來給姥姥吃，樂的姥姥笑哈哈的抱著果果直說果果是個好孩子。
齊泱跟齊媽在廚房做晚飯，齊媽說：“你爸說他得等到年地下領導們都放假了他才能回家來。”
齊泱說：“還不如不調過去呢，以前這個時候都回家準備過年了。”
齊媽說：“你爸說他能調到那邊去多虧了劉縣長，他得兢兢業業的，要是工作做不好劉縣長麵子上不好看。”
齊泱說：“媽，要不你跟我爸說說去個清閑的地方幹到退休算了，咱家現在又不缺錢，值當的這麼撇家舍業的嗎？”
齊媽說：“你爸工作了這麼些年，好不容易有個賞識他的領導能拉他一把，我怎麼能拖他的後腿呢？以後你也別這麼說你爸啊，讓他聽了多難受呀，咱們娘兒們把家裏的事情做好了，讓你爸能沒有什麼後顧之憂的幹好他的工作好好的支持他才行。”
齊泱說：“媽，你真是個賢內助呀，好，我就聽你的，我跟你這幾天就忙著把過年的東西準備好，讓我爸輕輕鬆鬆的回家來過年。”
一邊幫著摘菜的吳宇崢笑眯眯的看著娘兩個說話，齊媽說：“吳宇崢，我這閨女有些不思進取啊，你可不要見笑。”
吳宇崢說：“沒事沒事，我沒有什麼見笑的。”
齊媽接著跟齊泱說：“你小舅今天打電話來說要接你姥姥回去過年呢。”
齊泱這幾天忙的把這事給忘了，姥姥過年得回自己家呀，說：“小舅說沒說姥姥回去了在誰家住？”
齊媽說：“過年在你小舅家，正月初二的時候就是搬去你大舅家。”
齊泱說：“媽，要不你跟我小舅說讓我姥姥在他們家多住兩天，到時候咱們去把姥姥再接回來就是了。”
齊媽說：“我也想著你姥姥在咱家多住幾天的，可過年不是別的時候呀，人家去你姥姥家拜年你姥姥不在家村裏人會說閑話的。”
齊泱說：“我大舅那樣的十裏八村的誰不知道呀？非得過年了把姥姥再弄回去，家裏多冷呀，我姥姥要是感冒了怎麼辦？就這麼一塊遮羞布還自欺欺人的帶著，也不嫌寒磣的慌。媽，要不你跟我大姨小舅商量下，我姥姥以後留在咱們家行不行？”
齊媽坐在灶前燒火，灶裏的火光映著齊媽的臉，齊泱看著齊媽苦澀的表情，說：“媽，我現在還記得那年暑假去姥姥家的時候跟姥姥去河邊洗衣服，村裏那個五姥姥端著全家人的衣服去河邊洗，洗完了就沒力氣端著往家走了，河邊那個坡那麼陡，我幫著把盆子端上坡五姥姥爬著上的坡，我當時就想，要不是有你還有大姨，姥姥是不是也得跟五姥姥似的？”
齊媽說：“泱泱啊，你小舅不是也管著你姥姥嗎？哪裏有老人跟著出嫁的閨女一起住的呀，你姥姥在咱們家裏過年你爺爺奶奶嘴上不說心裏能沒有想法嗎？”
齊泱說：“要不咱們年初二去姥姥家的時候接著姥姥回來吧，f城的房子裝修好了就讓姥姥搬過去住去。”
齊媽說：“你買了那些房子是個好事，你讓你姥姥去住了你爺爺奶奶怎麼辦？”
齊泱說：“那我就再買一套，兩邊的老人一邊住一套唄。”
齊媽說：“到時候再說吧，這些錢你可不要亂花啊，你現在又沒有什麼固定的收入，這些錢可是花一點就少一點。”
齊泱說：“那就讓我姥姥待到二十九再回去，到時候找個車送，再捎點炭，小舅這兩年做買賣我看賠的比掙得還多呢。”
齊媽說：“淨瞎說，你小舅掙錢不多可也沒有你說的那麼不堪吧，你小舅也難，你小舅媽是鎮上的姑娘，家裏男孩子都在外麵，小舅媽在娘家住的時間比在自己住的時間都多，你小舅家的孩子望著姥姥比望著奶奶還親，你小舅嘴上不說心裏也不願意，不願意也沒有辦法啊，你小舅做買賣的錢都是你小舅媽家幫著出的，唉，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齊泱說：“我看我姥姥比誰都難，這麼些孩子拉扯大了，最關心的那個大兒子偏偏最不孝順，我看我姥姥嘴上不說心裏一定難受。”
齊媽站起身掀起鍋蓋看了看鍋裏的稀飯，說：“好了，不說這些了，趕緊收拾桌子吃飯。”
一大桌子人熱熱鬧鬧的吃了晚飯，剛收拾了飯桌，方一杭來了。
齊媽看著方一杭手裏提的東西，嗔怪的說：“你來就來吧，怎麼還帶著東西呀？”
方一杭說：“嬸子，我姐跟我奶奶這些天虧得你幫著照顧，我的這點心意您別嫌棄。”
學校的老師今天開始正式放假了，方一杭說自己是下午到的，晚上專門來看望齊媽，對這段日子齊媽的幫忙表示感謝。
齊泱覺得自己跟方一杭真的沒什麼聊的，沒想到吳宇崢卻跟他聊的很是火熱，交談之下吳宇崢才發現上次在f大對麵的書城碰到的秦浩就是方一杭嘴裏非常推崇的秦大哥，這下兩個人更是找到共同的話題了，方一杭雖然是機械係畢業的，但是對計算機很是精通，吳宇崢第二專業就是計算機，聽著他們倆嘴裏那些專業的術語，聽得齊泱雲山霧罩的，齊泱心裏歎了一口氣，給兩個人麵前的茶杯裏續了水，看果果在擺弄爺爺買給她的玩具，過去幫著擺弄了一陣，一直到吳敏催著吳宇崢回去睡覺，兩個人這才驚覺已經過去挺長的時間了，約好了明天繼續談論今天的話題，兩幫人相繼告辭而去。
等到果果睡覺了齊媽才喊齊泱過去問問今天去f城的事情。
聽齊泱簡單的說了今天的事情，齊媽沉吟了之後說：“這娘倆都是苦命的孩子，一個早早的沒了媽，一個早早的沒了爸，以後娘倆在f城你跟你小姑得多幫襯著人家點。”
齊泱點了點頭，說：“雅琴姐說她再有兩天就能放假了，到時候她就來咱們家。”
齊媽說：“我趁著這兩天太陽好把櫃子裏的新棉被拿出來曬曬，省的到時候再有一股樟腦味。”
第二天就是臘月二十五了，齊泱聽說爸爸年前不能回來幫著準備過年的東西，就想著去跟德明嫂子打了聲招呼，衣服剩下的不多了，有來買的就到店裏來看看，這兩天自己要跟媽媽在家蒸饅頭，去的時候碰到方一杭正在院子裏幫著劈柴，婷婷在東廂房幫著方奶奶蒸饅頭，看見齊泱來了婷婷跑過來，齊泱問：“婷婷，你嫂子呢？鋪子裏怎麼沒有人呀？”
婷婷說：“我嫂子在我娘屋裏呢。”
齊泱說：“那我去看看吧，正好兩三天沒有見大娘了。”說著就進了堂屋，德明娘跟婷婷住在堂屋東邊的臥室，屋裏靠窗台是一盤炕，堂屋了生著一個爐子，炕上就會一直熱乎乎的，德明娘的身體一直沒有什麼起色，隔兩天村裏的大夫回來輸一次液。
進了屋，德明娘坐在炕頭上，德明嫂子聽見門響起身站在炕前，齊泱進屋跟德明娘打了個招呼，忙扶著德明嫂子的胳膊，說：“嫂子快坐下，我又不是外人還用著你站起來接呀？”
德明娘臉色暗黃，德明爹去世她身體就不是很好，德明出事她的世界也算是塌了，要不是有德明嫂子肚子裏的孩子牽掛著估計撐不到現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