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姊妹
已經晚上九點多了，爺爺奶奶帶著幾個孩子走著回了家，齊媽安排了齊瀠去齊源屋裏睡，齊泱去齊瀠床上，倩倩就在齊泱的床上睡。
齊泱拿出給大家買的衣服，花花綠綠的一大袋子，齊媽遲疑的問：“這得多少錢啊？這麼多？”
齊泱撒了個謊；“一家店倒閉了，處理衣服，大家都搶瘋了，我這是好不容易才搶著的。”
過幾天姐弟幾個就得開學了，齊泱學費住宿費生活費是個大頭，下麵三個孩子的學費也不是個小數目，齊爸的工資是個死數，地裏一年到頭收入也不多，齊泱看到齊媽有些憂愁的麵容，說：“媽，學校有助學金，我想去申請，這樣今年我的學費就不用咱家裏拿了。”
齊媽說：“這樣最好了。”
姐弟幾個在樓上聊天，齊灩拿著買給她的衣服說：“姐，這個是這個牌子今年的新款吧？我看同學穿了一件，聽她說在f城專賣店買的，不便宜啊。”
齊泱說：“你隻管著穿就好了，這個衣服你穿起來很好看的。”
看齊瀠幫著倩倩把買給她的一件小裙子穿上，白底藍花，巧妙的鑲了幾道花邊，裙側兩條長長的飄帶係在身後結個蝴蝶結，輕輕一個轉身大幅的裙擺飄起來，純純的童真帶點亭亭玉立的風采，看的大家嘖嘖稱道，倩倩聽到大家的稱讚，微微紅了臉，手足無措的站在床邊，齊泱拉過倩倩，說：“真漂亮，還是我們倩倩穿著這個衣服好看。”
齊瀠也說：“是啊是啊，倩倩穿著這個衣服變得更漂亮了，姐，你眼光真好。”
齊泱說：“我眼光當然好了，看看給你買的衣服你還滿意不？”
齊瀠拿出那件t恤，說：“我當然滿意了，小時候總穿你跟灩灩姐倒下來的衣服，就過年能買件新的，我就想著等以後有錢了我一個樣的衣服買兩件，穿一件我掛著看一件。”
齊泱笑著說：“就你怪毛病多，咱們家以後會越來越好的，你要是跟我一起去f城上學，你就會知道我對你多好了。”
齊瀠說：“f城哪個學校上著好啊？我還得參加明年的中考呢？”
齊泱說：“我聽人說我要去的那個學校旁邊有個衛生學校，專門學護士的，要不你去考考試試？”
齊瀠說：“學護士啊？我聽人說那個學校是個中專學校吧，齊源要去考高中的，那我學曆不就比他低了嗎？不行不行。”
齊源在旁邊一聽，說：“瀠瀠姐，要不你去學護士吧，等我高考的時候我去考個醫學院，做醫生，咱們倆到一個醫院去上班，要是不想去醫院上班咱們呢就自己開個診所，一個看病一個打針，多好啊。”
齊瀠說：“那我得好好想想。”
齊泱心裏想，原來齊源去考醫學院是因為這個原因呀，不愧是一起在媽媽肚子裏待了十個月呢，這三個姐姐齊源對齊瀠是最好的了。
姥姥在樓下洗漱了到樓上來準備睡覺，看幾個孩子還在試衣服笑著坐到床邊看著，齊瀠換上t恤牛仔七分褲，很帥氣的在屋裏走了一圈，擺了個pose對姥姥說：“姥姥，好看不？”
姥姥笑嗬嗬的說：“好看好看，我們瀠瀠穿什麼都好看。”
說的齊瀠笑嘻嘻的，又在屋裏扭啦扭啦的走了幾圈，笑得大家肚子疼。
齊泱看時間不早了，鋪好自己的床，安頓倩倩睡下，跟著齊瀠齊源去他們屋裏看兩個人躺下了才回到自己屋裏睡下。
夏夜沒有冬夜的靜謐，偶爾會有夜行的汽車駛過屋後的公路，齊泱靜靜地躺在床上，慢慢平複著激動的心情，仔細思考後麵的路該怎麼走。
姥姥勞累了一天在就睡著了，齊灩跟倩倩都沒有什麼動靜，齊泱看了一眼對麵床鋪上的兩個人，黑影裏連個翻身都沒有，大概是睡著了。齊泱深深吸了一口去，徐徐吐出，再有二十多天就得去學校了，那些錢在自己手裏不是一個好事，再說下午看媽媽為了幾個孩子的學費拿著買給她的衣服一臉肉疼的樣子齊泱心裏很難受，都是沒錢鬧的，自己手裏還有這麼多的錢呢，得找個適當的機會跟爸媽說一下，等到f城的房子裝修好了還是帶著爸媽去看看吧，到時候把房產證跟存折一起交給爸爸，那些錢爸爸媽媽想做什麼都隨他們。
那套大些的房子交給小姑，這附近的小學初中都有，而且離小姑上班的醫院也不遠，讓倩倩跟豆豆一起上學就可以了。最主要的是給自己找一條適合自己的路，這個專業不是自己喜歡的，也不是自己能駕馭的了的，隻要是不掛科，念完就算了，還是去考個自己喜歡的專業的文憑比較好，關鍵問題是學校還沒有開始雙學士，要不自己去谘詢一下看看能不能弄個自考的文憑，有了資金保障了，還是去考個研究生吧，以後也能找個更好的工作，離家近，最好是每天都能回家吃飯。想著想著齊泱打了一個哈欠，慢慢地進入夢鄉。
過了兩天齊瀠齊源先開學了，兩個人現在都已經是初三，麵臨的是明年的中考，中考要考體育，在早讀之前初三的學生會在操場跑步，齊泱記得自己那時候有個剛剛畢業的體育老師拿著一根小樹枝在操場上看大家跑，誰跑慢了就抽一下子，後來在公路上跑，老師騎著自行車拿著小樹枝跟在後麵，哪個落後抽哪個，很多年之後初中同學聚會大家還對這個老師津津樂道，隻可惜老師因為教了幾屆畢業班的體育，中考成績很突出被調到城裏的學校了，慢慢的就沒有什麼聯係了。
齊瀠齊源早上六點多就得爬起來去學校跑步，早讀結束了騎自行車回家吃早飯，然後再去學校上課，學校離家並不遠，騎自行車都用不了十分鍾，不過家裏人就得把早飯早早的準備好，要是一早去地裏幹活，要麼早點準備好飯，要麼早點回家準備飯，幸好姥姥在，熬稀飯餾饅頭姥姥幫著看著火，齊泱去村裏養雞的人家買了十幾斤雞蛋，保證每人一天一個雞蛋，小菜園的菜撿新鮮的摘，一天三頓飯外加晚自習回來後的宵夜頓頓不重樣，那時候家裏吃的油都是去附近村子裏油坊榨的油，齊泱去買了十幾斤，照著後來學的一些菜譜做了大家吃了都說好。
二奶奶給倩倩在學校報了名，齊泱去街上商店給倩倩買了一個新書包，送去的時候小堂嬸沒有在家，二奶奶拉著倩倩的手一個勁的說“謝謝”，齊泱看炕上二奶奶找出小堂叔小時候用過的軍用挎包心裏一陣暴汗，倩倩說不定會背著這個書包上學校的，到時候大家異樣的眼光肯定會給她帶來心理壓力的，二奶奶年紀大些不懂這個，小堂嬸一直對倩倩住在二奶奶家有意見，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肯定沒有幫著弄的，倩倩爸爸說不得會偷著送點錢過來，要讓他買個女孩子喜歡的書包應該是不大可能吧，倩倩摸著粉紅色書包上的米妮，笑眯眯的，抬頭感激的看了齊泱一眼，大大的眼睛彎成兩彎迷人的月牙，齊泱摸了摸她的頭，說：“好好學習，別忘了姐姐跟你的約定啊，姐姐答應你的就一定能做到的！”
倩倩認真的看了齊泱一眼，重重的點了點頭。
沒幾天功夫齊灩也開學了。齊灩讀的是普高，學校在西邊的鎮子上，離家隻有二十裏路，齊泱記得前世自己跟妹妹齊瀠去看齊灩，媽媽給了二十元錢，姐妹三人在學校附近的一家羊湯館喝的羊湯吃的火燒，二十元都沒有花完，這個時候的物價真是讓人愛。
齊泱跟齊灩一人一輛自行車，帶著齊灩的鋪蓋日常用品一大早就往學校趕，一條不是很寬闊的柏油路，兩旁的楊樹剛剛長起來，路上還沒有多少車輛，這個時候的汽車很少，路上跑的要麼是公共汽車要麼是拖拉機，很少看見轎車。兩人背著朝陽，一路走一路追趕自己的影子，有時候按按車鈴鐺，叮鈴鈴的會驚起路邊楊樹上幾隻麻雀，倒也有幾分的野趣。
騎了沒有半小時就到學校了，來報道的學生不是很多，畢竟不是重點高中，班級少學生少，齊泱跟著齊灩找到她的宿舍，一排紅磚平房，每個宿舍五張架子床，住九個人，留一張床放行李，沒有桌子沒有衣櫥，條件很差，但是齊泱知道，這些孩子的記憶裏現在的艱苦是以後最甜蜜的回憶。
宿舍已經來了兩個人，正在整理床鋪，齊灩把行李放在一張床的下鋪，打開鋪蓋就收拾起來，齊泱看到門後有水桶，想到走過來的時候在平房的一頭看見有水龍頭，幾個學生嘻嘻哈哈的在打水，提起來去房子前的水龍頭提了半桶水，提著回到宿舍，齊灩跟另外兩個小姑娘都來接著，齊灩說：“姐，你坐著就行，等會我們去打水就行了。”
齊泱看到宿舍人都來齊了，笑著說：“你們幹活我看著可不行，我幫你們灑灑水，一會都收拾好了再掃地。”
都是農村來的孩子，幹活還是很麻利的，功夫不大，九個女孩子差不多就都把自己的床位收拾好了，齊灩的舍長說十點鍾去教室領新書，下午開班會，晚上自習，從明天開始就正式高二的學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