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脾氣火爆,是直來直往的性子,跳出來指責曲凝香道:“好歹是姐妹一場,平時有點兒小摩擦是難免的,怎麼可以聯合外人來欺負自己的姐姐呢? ”瞥見曲凝柔想出聲阻止自己,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不讚同地說道:“你就這麼懦弱,想被她一直欺負下去嗎?趕快揭穿她的真麵目。”看著曲凝香露出茫然不知的表情,心中泛起鄙夷之意,認定她是故作姿態,很是同情曲凝柔有個這樣的妹妹。
曲凝柔沒有阻攔住郭秀女,事情一瞬間就已經超出了她的預料範圍。曲凝柔輕輕側過臉頰,半眯著眼眸,掩飾自己的心虛,這下糟了,鬧大了。可是如果現在讓她承認一切都是自己胡編亂造,扭曲事實來欺騙眾人,曲凝柔想想那場麵,就覺得仿佛一下子到了冬季,皚皚白雪,身上冰涼,忍不住瑟瑟發抖。還是算了吧,但是看到曲凝香鎮定自若的樣子,曲凝柔的臉色還是變得有些不自然。
“是麼?我怎麼欺負她了?”曲凝香眸中閃過一抹異色,繼而語氣頗為奇怪的說道。她眼咕嚕一轉,似是思索了一番,難道是剛才她和小郡主故意捉弄她曲凝柔的事嗎?曲凝香看著曲凝柔眼中一閃而過的心虛,要不是她一直注意著她,還真看不出來,她似笑非笑的:“姐姐,是我欺負你了嗎?”
眾人見曲凝香絲毫不知悔過,話中還隱隱的有威脅的意思,這不由得使她們一個一個都義憤填膺起來,摩拳擦掌似的想要為曲凝柔討一個公道。
“你聯合外人為難你姐姐,姐妹之間你不知道應該相親相愛嗎,看來平時你的禮數學得也不怎麼樣嘛。”付秀女也在場,她本來就嫉妒曲凝香的美貌,有這樣落井下石的好機會,她是絕對不想錯過的,借此出一口惡氣才好。
付秀女的話剛說完,又聽一個尖銳的聲音響起:“你的心腸真是太歹毒了。你姐姐不過是誤會了你說了你兩句,你竟如此記仇,讓外人來欺負你姐姐。”曲凝香聽到這樣的聲音,心頭冷笑更濃。這就是所謂的姐姐麼?她把對自己的陷害推脫成誤會,還汙蔑自己聯合外人欺負她?她也不想想她做了什麼好事!
曲凝香想爭辯,又覺得公道自在人心,她要是事事都硬要與曲凝柔計較,豈不是要把自己活活累死?嘴唇稍微動了一下又緊緊抿起來,並未說出什麼話。郭秀女注意到曲凝香的神情,認為是她們的指責終於使曲凝香心有愧疚,趾高氣揚道:“你不要想裝傻了,整個院子裏的人都知道了你的真麵目,要不是你姐姐,我們還不知道你是這樣的人。你這樣的人,不會有人想親近你的,以後有你好受的。”
眾人都七嘴八舌地訴說著對曲凝香的敵意, 曲凝香的臉上帶著不屑一顧的表情,好似對眾人的指控不以為然,本著“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原則,老神在在地,越發顯得曲凝柔楚楚可憐,眾人對曲凝香的譴責也越來越激烈。
曲凝香從周圍幾位秀女的指責中總算是明白了前因後果。她就知道曲凝柔是豬腦子,宮中環境險惡,雖說在她們生來就一副死對頭這個改不了,拉攏她一起創造美好生活這就算了,也用不著一直給她使絆子吧?還惡人先告狀,歪曲事實說自己聯合小郡主欺負她,讓別人誤以為小郡主是囂張跋扈,仗勢欺人的性子。胡編亂造她稱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曲凝柔假扮仿佛小白兔柔弱的模樣,成功欺騙到了苗秀女及其他秀女,博得了一眾同情。苗秀女見曲凝柔委屈的樣子,不免怒氣騰升,從曲凝柔的身邊走到曲凝香的麵前,說道:“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我竟和這樣的人同住在一起。你至少應該向你姐姐道個歉。”
眾人折騰了半晌過後,已是正午。太陽懸掛正當頭,直直地射向大地。大地炙熱難耐,熱氣撲撲地上升,人也變得焦躁起來。十幾個人擠在房間裏,沒有現代化的空調電風扇等設施,甚至沒有一把蒲扇來扇去熱意,就在這樣悶熱的環境裏,卻仍然沒有人離去。似乎都是在為能等著聽一句曲凝香向曲凝柔的道歉而堅持著。
曲凝香嘴角勾起笑容,如同黑曜石般的眼眸也染上笑意,眉眼彎彎,顛倒眾生。“我可沒有欺負她。”曲凝香淡淡的否認道,看了看曲凝柔又看了看苗秀女,眸中還帶著幾分冷漠。
苗秀女聽之臉色一變,看著曲凝香的目光更帶上了幾分恨意和惱怒,正待說話,卻被曲凝柔給截過了話頭。曲凝柔做出一副怯懦害怕的模樣,聲音細細地:“妹妹你難道還在為上一次的事情耿耿於懷嗎?”
曲凝香眼神清澈,神色坦蕩,說道:“姐姐既然忘了,妹妹自然也忘了。”說完這句話,曲凝香油然升起一種“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的感覺,腦補自己便是那坦蕩的君子,曲凝柔可不就是那戚戚的小人嗎?啞然一笑。 既然曲凝柔這麼喜歡演戲,她便看她演演又何妨!
曲凝柔被曲凝香的答話噎了一下,臉色有微微的尷尬,不過很快就被她掩飾過去,露出溫柔的笑意,眉目之間盡是感動,拉起曲凝香的手,柔聲說道:“妹妹真是大度,作姐姐的都自愧不如。”
曲凝香唇角也漾開一抹淺笑,長長的睫毛遮住了她烏黑的眼眸,眸中清晰地滑過一絲精光,好整以暇地等著曲凝柔接下來的表演。曲凝柔不由自主的一顫,竟覺得曲凝香的眼神銳利無比,好似已看穿她所有的把戲,有種赤裸裸的感覺。待她再仔細看去,曲凝香依舊神色淡漠地笑著,沒有其他的異常。
“妹妹不愧是宜佳公主的女兒,有如此風範名副其實。”曲凝柔就這樣向眾人明確了曲凝香的身份,語氣中散發著羨慕崇拜的意味,接著又說道:“妹妹是家中嫡女,又是公主之後,平日裏也該是我讓著妹妹,偶爾有些小矛盾,也不應該一直記恨著,讓眾位姐妹們看了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