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凝柔怯怯的樣子讓人心疼,嫡庶之分的苦楚在這些秀女中更是能感同身受,送進宮裏來的除非是那些家中權貴希望與皇家結親的如付秀女之流,其他大都是家中不受寵的庶女,不過是做些飛上枝頭做鳳凰的美夢罷了,“今日在路上偶遇妹妹和你的朋友,是我這個姐姐不好,敗壞了你們遊玩的興致。”
曲凝香聽曲凝柔這樣說道,嗤笑一聲,曲凝柔避重就輕隱藏事實,想讓眾秀女孤立她,自己雖然也不在乎能否與她們能有什麼好關係,不過平白受這樣的汙蔑,曲凝香是萬萬不會忍下去的:“我是什麼樣子的人我自己清楚,姐姐何必牽扯出我母親。母親在世時也從不曾虧待姨娘和眾位姐妹們,嫡庶是有別,可是姐姐捫心自問,你到底受了什麼委屈?“曲凝香心中不忿,說話又急又快,看著曲凝柔一臉被嚇到柔弱的樣子,胸腔一股鬱氣發不出來。
曲凝柔的臉色立刻變得蒼白,眼淚在眼眶中滾來滾去,執拗的不肯掉下來,聲音低弱的如蚊子的叫聲一樣:“我知道妹妹不是故意的。”
“我是不是故意的你還不清楚嗎?”曲凝香笑道,無視眾人如針尖一樣銳利的目光,隻緊緊盯著曲凝柔。
曲凝柔此時已瑟縮至一團,雙手緊握,一副不知如何自處的樣子,表情惶恐,思慮一番後,彎下身來給曲凝香行禮,向她賠罪道:“我隻是想到我們姐妹在家中的趣事,母親在世時寬容大度,對我們幾個姐妹也是一視同仁。我明白妹妹的心情,母親去世後你一直傷心欲絕,悲痛過度,加之爹爹事務繁忙,導致妹妹如今性情大變也是正常。說來我作為姐姐,應該時刻關注你,防止你走入歧途。剛才的話讓妹妹誤會了,姐姐在這裏向妹妹你請罪,還望妹妹原諒。”
苗秀女臉上露出輕蔑的神色,對著曲凝香哼道:“長幼有序,還沒見過姐姐向妹妹道歉的,你們家這是頭一遭兒吧。”她邁步上前,抬手扶起曲凝柔,說道:“你向她道歉幹嘛,你這個姐姐當的也太窩囊了吧,應該是她向你道歉才對。”說完看著曲凝香,眼神淩厲。
眾人見曲凝香凜然不動,沒有任何歉疚的意思,都露出厭惡的表情,皺眉道:“想當年宜佳公主之姿,竟生出這樣的女兒。”房中一片唏噓聲,眾位秀女都認為是曲凝香自持身份看不起曲凝柔,時常欺負她,今日更是聯同外人欺負她,對曲凝香的行為非常不齒,同住的秀女都沒有為她說一句話,更不用說其他人了。
曲凝柔看眾人都站在她這一邊,為她說話,心中自是十分得意,眼見曲凝香被眾人排擠,神色不虞,頓感大快人心,要不是有人在場,她都想拍手稱快呢。這麼多次,終於贏了一把。
“我從來沒有欺負過這個我所謂的姐姐,今天的事情也不像你們想象的那樣。”曲凝香說道。曲府現在是秦姨娘主事,曲凝柔如今確實在府裏過得不怎麼好,但不管怎樣曲凝香叫她一聲大姐是理所應當的,往常在外人麵前曲凝香也會給她麵子,但是她今日的所作所為,曲凝香覺得沒必要顧及她的麵子了。
“那你說說是怎樣?”郭秀女說道。她雖然大大咧咧的,性子也有些急,但是能聽得進別人的話,隻要你說的有理,她也不會無故冤枉別人。
“我母親過世前那幾年一直身體不好,我一直在照顧她,有空閑的時候就陪在母親身邊,請問姐姐我哪裏有時間與你鬧矛盾,更何談讓你受了委屈,這些事情你們去問問府上隨便哪個丫鬟便知道,那幾年我幾乎和姐姐沒有什麼交集。”曲凝柔抬眼看了看眾人,淡淡地敘述道。
眾人心想,宜佳公主纏綿病榻多年,親生女兒貼身照顧是必然的,而且這幾年確實也沒見曲凝香在外麵露過麵,很少參加宴會什麼的,倒是曲凝柔時常穿梭於各種宴會之中。
秀氣的臉蛋上平靜無波,好像是狂風暴雨前的寧靜,但她就這樣靜靜地站著,語氣也很平穩地繼續道:“今日姐姐給你們講我聯合外人欺負她,也不過是她的一麵之詞而已。早晨我出了院子,發現有人跟蹤,心中很害怕,但更沒想到的是竟然我的好姐姐在跟蹤我。我就質問了她幾句。回來就看到她拿這件事來冤枉我。”
曲凝香先前被曲凝柔汙蔑,很是生氣,看她心虛的樣兒,還以為她能及時收手,讓事情就這麼過去。沒想到她左一句右一句,表麵上聽來是為曲凝香說好話,說她欺負自己也是情有可原,實際上是說她曲凝香仗著自己是府中嫡女,經常欺負身為庶女的曲凝柔,看起來句句為曲凝香開脫,其實句句暗示曲凝香如何仗勢欺人,現在更是過分,還說合著外人一起欺負她。她要拆穿曲凝柔,讓眾人看看誰更有理,講道理誰講的過誰。
哪知曲凝柔根本不想跟曲凝香講道理,她不接她的話茬,轉眼間眼淚就掉了下來,哭訴道:“我怎麼會跟蹤你,跟蹤你幹什麼,妹妹如果對我不滿,覺得我說得不對,就指出來就是,何必編出沒有的事情來誣陷我呢?”
曲凝柔見眾人聽了曲凝柔的話,似有鬆動,對曲凝香的敵意也沒有那麼重了,隻得使出殺手鐧,假裝一副失望的樣子,歎息道:“母親去世時曾囑咐我們要相親相愛,妹妹如今卻變成了這樣,想要掩蓋事實真相,把沒發生過的事情算在我頭上誣陷我嗎?”
話一說完,眾人從曲凝柔的話中知道了曲凝香所言有假,而且還編造事實誣陷自己的姐姐,一下子就被激怒了,個個都是非常憤怒的樣子。眾人不再聽曲凝香的解釋,不論她說什麼,都不在相信。嘰嘰喳喳地,你一言我一語,話裏話外都透露著對曲凝香的嘲笑諷刺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