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惱怒

“當時我不在京中,不知道三妹妹有沒有發現?”曲翔峰問道。

曲凝香搖搖頭,“我隻與你一樣,確定一件事,蘭夫人不可能自盡。不過,大哥別問我為什麼確定,總之我就是知道。”一個想用人證作為交易籌碼讓自己把秦夫人肚子中的孩子弄掉的人,怎麼可能突然覺得自己罪孽深重而自盡呢。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蘭夫人這輩子都不會有這樣的覺悟。當然這樣的話,不好在曲翔峰麵前說,逝者已矣,也沒什麼可說的。

曲翔峰眼神中有些失落,“我也問過大妹妹,也是一問三不知。”

曲凝柔不幫著秦夫人反過來對付你都算好了,還想從她嘴巴中問出什麼。由於兩人都沒什麼證據,加上如今秦夫人曲府的地位不同小可,又懷著身孕,根本碰不得,作為晚輩的兩人根本不可能明目張膽調查,隻能在暗中進行。

過了幾日,見曲翔峰那邊仍然毫無進展,曲凝香不由得有些著急,正想著要不要派暗衛幫助他一下,便聽丫鬟說曲翔峰過來了。

“大哥。”曲凝香迎了上去,看到臉色不好的曲翔峰,暗道大概事情不太順利,“這個時候來,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剛接到調令……”曲翔峰很是無奈,“被外派,至於時日,最少半年。”

曲凝香有些吃驚,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曲翔峰卻被派出去了,少了曲翔峰,那自己要調查秦夫人就更難了。

“怎麼會這麼突然?”曲凝香在屋子中踱步,“也太巧了。原本不是說好,留京的嘛。”

曲翔峰咬牙切齒,“自然有人作妖。你和大妹妹要小心,我被調開,我想下一步估計就是你們了。”

“會不會隻是巧合。”曲凝香道,“她,她哪有那麼大的能耐,可以左右官員調動?”

曲翔峰冷哼一聲,“她不行,自然有人幫忙。”曲凝香愕然,如果這真的是秦夫人的手筆,那麼那個別人自然是他們的好父親了。曲翔峰的調令很急,也走得很匆忙,曲凝香隱隱感到不安。

“姑,姑娘……”春未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姑娘,我聽說,聽說……秀……姑娘要去參選秀女了。”

“什麼?”曲凝香驚得從座椅上跳了起來,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春未。

“你再說一遍。”曲凝香走進春未。

這原本是院子中一個修剪花枝的三等丫鬟,曲凝香見她勤快、機靈,暗中觀察了一段時間,便提了上來。

春未咽了咽唾沫,“都報名上去了。”

夏荷見曲凝香一臉怒容,忙安慰道,“小丫頭道聽途說,未必是真的。姑娘此時切記自亂陣腳。”

春未梗著脖子不服氣辯道,“才不是呢,都傳遍了。大家都圍繞著夫人什麼的嬤嬤打探情況呢。不止姑娘你,大姑娘,還有一些別的姑娘好像都要參選。”

“什麼亂七八糟的。”曲凝香氣的大叫,“他當曲家是什麼,賣女兒的嗎?是女兒都往宮裏送的?”

“不行我得去找他問清楚。”說著快步走出屋子,向著正院走去,夏荷瞪了一眼春未,也急忙跟了上去,春未縮了縮脖子,也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父親,我聽說,您讓我大姐姐去宮中參加選秀了?”盡管努力壓製自己心中的憤怒,見到曲青碌的時候,曲凝香還是有些忍不住,加上走路急促,語氣中多少帶點不敬。

曲青碌看了曲凝香一眼,沒說什麼,大大咧咧坐在椅子上。

“哎呦,我的好姑娘……”秦夫人走過來拉著曲凝香,“你這態度啊,也難免你父親不高興呢。”

曲凝香沒有理會秦夫人,越過她,走到曲青碌身邊,“父親隻告訴我是真是假。”

曲青碌點頭,“嗯,你們好好學規矩,進宮可不是小事,出了岔子,整個曲家都會陪著你們倒黴的。”

“可是,父親從未告知過女兒。”曲凝香很是氣憤,“這麼大的事,我竟然是從下人嘴巴中得知的。父親的眼裏可還認我是女兒,或者說,我對父親而言算什麼?”

“啪”曲青碌用力地拍了桌子,“口口聲聲喊父親,你就是這樣尊重長輩的?知會什麼,告知什麼?你是我女兒,你的事我莫非還做不了主?”

秦夫人忙過來拉著曲青碌的衣袖,柔聲勸慰道,“孩子還小,有什麼不對就慢慢教。何況是女兒家的,你這麼凶幹嘛。”

“你也是的。”秦夫人拉著曲青碌坐下,嬌嗔地看著曲凝香,“脾氣該軟就軟和些,你父親這樣做也是為了這個家,為了你好啊。怎麼,越大越不懂事了呢。”

“與尹家的婚約呢?”曲凝香此時其實心底有些鄙視自己的,明明不想要尹家的婚約,這個時候卻成為了利用的籌碼,果然啊,她不是什麼良善的人。

“自然作罷。”曲青碌不以為意,“不過是後宅婦人隨口戲言,哪裏就當得真了?”

曲凝香冷笑,“是嗎?從前……或者說一開始,你怎麼不說這樣的話。是見嫁到尹家的利益沒有進宮大才打消念頭吧。”

曲青碌再次起身,揚起手,欲打人,卻被身旁的秦夫人拉住了,“老爺,您可不能動這個手啊,過幾日便要選秀了,要是臉上……可不好。我說三姑娘你也真的是,不理解老爺的苦心就算了,何必說這些話來傷人呢。就像老爺說的一樣,可不尊重了哦。”

曲凝香白了秦夫人一眼,“想要別人尊重,自己就必須自重。哪有做父親做到他這樣的地步,女兒對他來說不過是工具,棋子罷了。既然如此,我要給他什麼尊重呢?”

“你看看,你看看……”曲青碌有些煩躁,“滾滾滾,好好待在家裏學規矩,省的到時候給曲家帶來麻煩。”

“若你要強逼我,大不了就是一死嘛。”曲凝香有種視死如歸的神色,“死前我自然拉上整個曲家為我陪葬,倒也值得了。”

“三姑娘這話可有些誅心了。”秦夫人有些哀傷,“你就是再不高興,也不能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