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曲凝香不同,隻要他們安分,曲凝香就對他們好,且曲凝香從未瞧不起他們。
“是,奴婢知道了。”
“是,奴才知道了。”
下人齊聲相應,回答幹脆利落,曲凝香滿意地點點頭,示意他們退下。大家知曲凝香心情不佳,都無聲退了下去,楚兒輕拍曲凝香的後背安慰道:“小姐不必與大小姐那樣的人發脾氣,無端氣壞了自己的身子不值。”
曲凝香的身體本就差,還要受曲凝柔的氣,楚兒想想都為自家主子感到不公,每回找麻煩的人都是曲凝柔,憑什麼每回那人都相安無事,反而是曲凝香屢屢受委屈,又不能和旁人說,簡直就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唯有她們這些下人知曲凝香心中的苦。
“我哪是生曲凝柔的氣,我是氣自己心軟,大哥救了我一命,今日他親自前來求我,走若不同意放曲凝柔一馬好像當真說不過去似的,可我就活該被這樣對待?唉……罷了罷了,說多煩心,自己造孽罷了。兩日後即是花燈節,我也有許久未出府走動,你且陪我一趟。”
曲凝香煩悶,隻想花燈節快些來,她好有借口光明正大地出府,然而造化弄人,就在花燈節當天清晨,天下大雪,導致花燈節不得不推遲。漫天飛雪從天而降,曲凝香站在院子裏抬頭望天,無邊無際的天灰白一片,白雪悠悠降下,曲凝香望著落雪心緒紊亂一團。
算著時間,以為離下雪還會有段時日,殊不知原來淩冬已至。曲凝香生於南方,上輩子一直沒機會去看雪景,來到這裏之後曲凝香特地問過楚兒一回,得知蒼龍國冬天都會降雪三月雪化的時候曲凝香無比激動,心懷期待地等著這一天的到來。
好不容易今日得見雪景曲凝香理應高興,然而曲凝香親身站在落雪中時,卻怎麼也玩不起來笑不出來,倒不是她有事沒事多愁善感,而是今日一醒來就覺得心裏堵了什麼似的很不舒服,曲凝香每有這樣的感覺就知有不好的事即將發生。
蒼龍國的初雪下得這樣大,幾乎目光所及之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也不知這場雪何時才能停,天下大雪,曲凝香讓丫鬟們都回各自房中休息,曲凝香用以煎藥的藥已經用完,楚兒不放心讓人,親自出府取藥還沒回來。
曲凝香待在雪地裏無人催促,腳都凍僵了仍不想回屋,在屋裏她定二話不說又溜上床,曲凝香睡了這些天頭都睡暈了不想再接著睡,不過是凍一些罷了,她不信積雪還能把她埋了不成。
“小姐你這是做什麼,外麵這樣大的雪您還不快些進屋裏去,病還沒好全呢,若是凍壞了身子該怎麼辦。”楚兒為了不讓藥涼掉,在食盒裏用碗裝了炭火,把湯藥緊貼著炭火放才放心,一路冒著大雪回來,楚兒就是怕曲凝香胡來。
她匆匆趕回馨苑,果不其然曲凝香就站在院中,好在沒有刮風隻是飄雪,雪未化時寒氣不增,楚兒忙把曲凝香拉進屋內往她的懷裏塞了個暖手爐,又把暖爐挪到曲凝香身旁,為她彈去身上落雪才放下心來。
“小姐,快,藥還熱著呢,奴婢親自看著藥房的人煎,又有大少爺在一旁看著,不會有事,您快些喝,奴婢去給您拿蜜餞來。”說到曲翔峰楚兒的眼神閃了閃,曲凝香瞅到她神色有異眼睛一眯,端過桌上的藥一飲而盡。
“嘔……”
“小姐你今兒個是怎麼了,莫不是在外頭站得太久凍傻了?藥哪有這樣喝的,您怕苦還一口喝了,不刺激著胃才怪,快來喝些茶緩緩。”楚兒剛要去給曲凝香拿蜜餞,曲凝香卻端起碗一口氣把藥給喝完,曲凝香喝得太急立即幹嘔起來,看得楚兒一愣一愣。
曲凝香接連著喝了幾杯的茶才去了喉嚨的苦澀之味,她本是想喝完藥好問楚兒她可有心事,誰知這藥一口喝下去比她想象中要苦上那麼多,犯惡心地吐了吐舌頭,暗暗發誓今後定要養好身體,不要再吃這等膈應人的藥了。
“我沒事,倒是你怎麼了,我不便出馨苑,外頭的風聲吹不到馨苑來,我先前吩咐你的事如何了,這麼些天過去,曲翔峰還未離府,十之八九是被蘭姨娘纏著,我不信曲青碌和老夫人那邊沒有動靜。”
曲凝香在馨苑靜養,同時也一直關注府裏的消息,曲翔峰的官邸就在京中,沒有理由會留在曲府,唯一說的通的便是蘭姨娘請求曲翔峰留下,把自己的兒子作為籌碼,好壓著曲青碌那頭。
楚兒從藥房回來便是聽說了蘭姨娘的事,不知該如何對曲凝香開口,此事對曲凝香而言太過殘忍不是麼。最終在曲凝香的詢問下,楚兒支支吾吾說出了曲青碌與老夫人迫於曲翔峰的壓力,決定把蘭姨娘扶持為正夫人,就連慶祝擺宴的時間都已定好。
“唉……該來的還是來了。”曲凝香長歎一聲,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曲凝香起初得知蘭姨娘的目的還想阻止,之後慢慢發現在此事上,她不曾擁有話語權,曲青碌不把她當回事,老夫人壓根不待見她,那她還能怎麼辦,隻能眼睜睜地看。
“三小姐,奴婢奉老夫人之命前來,老爺與老夫人要見你,小姐收拾收拾便去前堂吧。”曲凝香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了敲門聲,丫鬟站在門外頗感奇怪,這馨苑好歹是正室居所,怎麼連個傳話的下人都沒有,還得她親自走進來。
曲凝香冷冷一笑,蘭姨娘被扶正已成定局,老夫人他們在這個節骨眼上要見曲凝香可想而知是什麼目的。不就是走個過場,再和她說一堆沒完沒了的大道理,辯解自身是何其無能為力。
“你回去痛父親與老夫人說,他們既然已經決定,就沒必要在我麵前再扭捏作態,大家心裏都明白,蘭姨娘的事我不會插手,他們愛怎樣怎樣,唯獨馨苑我不會讓出去,除非有一日我曲凝香死了,不然誰也別想踏進馨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