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弦音想與清然公主心平氣和地說話是癡人說夢,曲凝柔一刻不走,清然公主便一刻不讓她好過,奈何鬱弦音又尋不到理由讓清然公主放曲凝柔離開。
清然公主無理取鬧起來,鬱弦音是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鬱弦音正煩躁時,餘光瞥見一熟悉的聲音走來,心底一驚。
“民女見過清然公主與鬱世子,公主萬安。”
“奴婢見過清然公主與鬱世子,公主萬安。”
曲凝香與楚兒款款走來對二位行禮,好在此時南風館中已沒了人,不然聽見這二人的名號不知得鬧出多大動靜。
“你怎麼在這?”清然公主與鬱弦音異口同聲問道,清然公主聞之眉頭一皺,鬱弦音還想說什麼見清然公主如此又忍了回去。
“民女來此是向公主請罪,公主有所不知,是民女約了姐姐來此,姐姐是找不著我才找人詢問,對二位並無冒犯之意,還望公主息怒。”
在獵場那回,是曲凝柔有錯在先,故而她是以曲凝柔衝撞了清然公主的角度恭敬道了歉。
直到今日再見曲凝香才意識到,與清然公主說話,必須如此,說話若不恭敬些,把身段放低些,她便看不慣你。
“曲凝香……你……”曲凝柔見曲凝香在此時出現,以為是曲凝香暗算了自己,一咬牙張口就要罵曲凝香。
曲凝香早知曲凝柔見到她會惱羞成怒,給了楚兒一個眼神。
楚兒會意,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帕子堵住曲凝柔的嘴,不顧曲凝柔死命掙紮將她連拉帶拽地拖出了南風館。
清然公主與鬱弦音沒想到曲凝香一來就讓人將曲凝柔拖走,皆是一愣,不待清然公主問罪,曲凝香對她再行一禮。
“姐姐近來身體不適,身體弱許多,精神也有些差,情緒難以控製,凝香擔心她衝撞公主,才擅自令婢女先將姐姐帶回曲府去。”
論圓滑世故曲凝香說不上,但她曉得怎麼說可讓人挑不出毛病,再者她說話處處向著清然公主,清然公主倒不好責怪她。
“嗬,你那姐姐倒是個心思多的,你也是個八麵玲瓏的主,曲家的姑娘都這般不討人喜的?”清然公主嘲諷的意味不言而喻。
清然公主正在氣頭上,自說不出好聽的話來,曲凝香聽之全當做過耳旁風,不往心裏去。
“我與姐姐不常出曲府,未見過世麵更未孰知宮規禮儀,自然比不得公主說話得體知禮,得罪公主之處我對公主道聲歉,日後定多加注意。”
曲凝柔被帶走,清然公主對著曲凝香發不來脾氣,冷哼一聲便走了,鬱弦音走時對曲凝香搖了搖頭,示意她切莫再多說。
曲凝香知鬱弦音用意並未上前寒暄,目送鬱弦音一行人離開,曲凝香才回了曲府。
回到曲府管家告知曲凝香才記起來,曲青碌出差與蘭姨娘回家都是今日回府,曲凝柔恰巧在這個節骨眼上惹了麻煩,不知蘭姨娘要如何叫囂。
一回曲府,曲凝香沒回馨苑就被曲青碌差人來叫去蘭苑。
曲凝柔被抽了兩鞭子,被楚兒送回來,讓采荷上了藥,幾乎昏厥過去,連喊疼的力氣都沒有,氣若遊絲地在榻上躺著。
到了蘭苑曲凝香沒聽見曲凝柔的哀嚎,整個院子出奇地安靜,楚兒正在門外等她。
曲凝香走近看見楚兒臉上兩個清晰的巴掌印,心下愧疚又牽連了楚兒。
屋裏蘭姨娘與曲青碌正坐著,誰的臉色都不好看,曲凝香前腳剛踏進屋內,蘭姨娘就起身朝曲凝香走來給了她一巴掌。
曲凝香被打得後退幾步,耳邊嗡嗡作響,火辣辣的麻痹感在曲凝香臉上蔓延開來,口中湧上一股血腥味。
曲凝香抹下嘴角的冰涼,竟見了血。果真有其母必有其女,圍獵那回曲凝香已覺得曲凝柔打得十足的疼,不想蘭姨娘打地比曲凝柔還要狠。
“世間怎有你如此惡毒的女子,圍獵那回害得柔兒還不夠,你睜眼去瞧柔兒身上的鞭傷,何等慘不忍睹,你的良心可還會痛?”
曲凝香當自己做了什麼喪盡天良之事,令蘭姨娘如此怒不可遏,敢情是因她那作天作地的寶貝女兒。
楚兒見自家主子被打,護主心切,顧不得尊卑驚呼一聲上前將曲凝柔護在身後,無言地望著蘭姨娘。
曲凝香耳鳴地厲害,虧得楚兒將她護著,餘光瞥見座上冷臉的曲青碌,不禁冷笑,眼睜睜看著她被打而無動於衷麼?
這便是她的好父親,還不如一個與她並無血緣關係的婢女,若無人告知,曲凝柔還以為楚兒便是她的親生妹妹了。
“哈?這是一人得勢雞犬升天?馨苑的人而今是越發無法無天了?區區一個下人也敢瞪我?”
曲凝香聽蘭姨娘語氣不善,知她是要動手,想到楚兒臉上紅腫的巴掌印,心中窩火,舔去嘴角的血跡,拿起桌上插著花的花瓶抽掉花枝,將花瓶中的水朝蘭姨娘潑去。
“啊!你!你竟用水潑我?”
曲凝香不屑地笑了笑,用水潑她已是客氣,本想抽蘭姨娘一巴掌,可那副醜惡的嘴臉,打下去手疼不說還髒了自己的手。
“姨娘火氣大,凝香便給你下下火,舉手之勞,姨娘就不必道謝了。說起您的寶貝女兒,我倒要問一句,不過是兩鞭子,沒見得就要了命,姨娘嚷嚷什麼呢?”
想到曲凝柔算計自己曲凝香就夠惡心她,迫於無奈之下還不得已出手救人,怎麼每回她都費力不討好,從未得過曲凝柔母女一聲感謝不說,還屢屢被無故中傷。
現下冷靜下來想想,清然公主說那句話雖狠卻沒說錯,不過打了兩鞭子,要不了命!
“她是你的姐姐!你怎麼還幸災樂禍,嬤嬤教給你的規矩都忘了不成?”曲青碌的聲音略有些清冷,帶有幾分怒氣。
曲凝香意外曲青碌竟斥責自己,怒極反笑,怎的他就幸災樂禍了?蘭姨娘不分青紅皂白打人的時候怎麼沒人為她說話?
憑什麼?就憑她幫了曲凝柔,所以活該被打?
“父親和姨娘真把大姐當做寶一樣疼著,可不知誰才是嫡出了,你們一個說我狠毒,一個說我幸災樂禍,可知曲凝柔落得如此下場是她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