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饒人處且饒人,她本未做錯何事,公主何苦為難她。”清然公主行事曆來隨性,又被聖上當心肝寶貝寵著,素來不知收斂。
鬱弦音當她是孩子,任她胡攪蠻纏,可此次清然公主不分青紅皂白地打了人,嘴上還不得閑,鬱弦音著實忍不得才出言阻止。
曲凝柔雖說身份不是光彩,可一庶出之女在曲府在曲青碌與蘭姨娘的疼愛下可說是如魚得水,被責罰至多關禁閉,何曾受過皮肉之苦。。
鞭傷本就令人難忍,何況曲凝柔嬌生慣養,細皮嫩肉怎挨得了打,被抽了一鞭子眼眶當即紅了。
見鬱弦音為自己說話,心中感動,忍住淚意對鬱弦音道了聲謝。
曲凝柔這聲謝謝不過純粹出於感恩之心,清然公主看她楚楚可憐的樣子火氣更盛,上前推了曲凝柔一把。
清然公主精於騎射,手臂力氣大於常人,這一推直接把曲凝柔推摔在地,鬱弦音見清然公主愈發過分,一時扶曲凝柔不是,不扶也不是。
“嗬,不愧是庶出之女,當真賤地很,本宮就是見不得你這幅作到骨子裏的模樣,世子不過是看你可憐,當真以為他護著你?”
南風館內客人不多,本就安靜,清然公主大聲責罵曲凝柔引來不少人側目,來南風館的人裏,十有八九身份尊貴惹不得。
見起了衝突沒人敢上前來勸,隻在遠處看著,曲凝柔被清然公主教訓,莫說反駁,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曲凝香在雅間內吃著糕點,聽見大堂有人喧嘩,好奇是何人如此無禮,大庭廣眾之下竟這般吵鬧。
為騰出手來開窗,曲凝香將糕點銜在口中,拍了拍手推開圓窗,待看到大堂中吵鬧是何人時,曲凝香愣了片刻,反應過來後忙躲了開去。
鬱弦音和清然公主來南風館尚且說得過去,可曲凝柔是怎麼回事?她不是最不屑南風館這等風月場所,今日怎麼來了?不像她的作風。
“啊!”
未等曲凝香多想,便從樓下傳來曲凝柔的一聲慘叫,曲凝香往窗外看去,隻見清然公主又抽了曲凝柔一鞭。
在看到這一幕之前,清然公主在曲凝香心中的形象是性子雖傲,到底還是個明事理之人,不讓人討厭。
眼前的清然公主麵目猙獰,隻因看曲凝柔不順眼而動手打人,一鞭抽下毫不留情,暗自心驚清然公主狠毒至此。
“清然!夠了!此地不是皇宮,更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凡事適可而止,還嫌鬧地不夠嗎?你看看你現在自己的樣子!”
鬱弦音忍不可忍地壓低聲音朝清然公主吼道,風影在暗處見事情不妙,吩咐了小廝將館中的客人都打發走。
明眼人都知此地不宜久留,經小廝一番勸便都紛紛走了,曲凝香腦中思緒淩亂不知如何是好時,雅間的門被人急促推開。
“楚兒怎麼是你?”見推門進來的不是小廝卻是楚兒令曲凝香有些吃驚,楚兒瞧見曲凝香開著窗,快步走到窗前將其關上。
“小姐可瞧見外頭發生何事了?”曲凝香知她是指清然公主等人,不明所以地搖了搖頭。
她到南風館時並未看見清然公主幾人,是聽見了動靜才推開窗想一探究竟,不想竟是她們。
“今日小姐出府,楚兒見小姐未帶上玉牌,擔憂增添不必要的麻煩,便拿了玉牌追來,不想竟碰上暗中跟蹤你的大小姐。”
玉牌是出入曲府的憑證,雖說曲青碌不在不必糾葛這個,可為免節外生枝,還是帶上好些。
楚兒前來為曲凝香送玉牌,意外碰見跟蹤而來的曲凝柔,楚兒機靈躲在暗中觀察,找了機會才來找曲凝香。
“清然公主正巧碰見大小姐與鬱世子說話,以為她是勾引鬱世子,氣不過就動手打了大小姐,以眼下的情況看來,清然公主怕是不打到滿意不罷休。”
聽楚兒捋了情況始末,去曲凝柔這才捋得明白,清然公主怎會到這裏來曲凝柔是開始就知道。
她故意對曲凝香說鬱弦的事,無非是知曲凝香聽她說罷會義無反顧來此,故而有心算計曲凝香。
曲凝香覺得自己好笑,一味想著如何才能夠見到鬱弦音,過分的著急讓曲凝柔鑽了空子。
其實見與不見一個人,何來那麼多糾結事,心中想念之人,短期未見是緣,再次見麵亦是緣分,所有感情順其自然便是最好。
而曲凝香恰是過於著急,想到打在曲凝柔身上的兩鞭子抽在自己身上曲凝香就覺得心裏發毛,不寒而栗。
“曲凝柔是個沒腦子的,我們若是不去阻止她將她帶回去,給曲府帶來麻煩是其一,最怕是她將我供出,被清然公主記恨上,今後的日子我都不會好過。”
清然公主為逼鬱弦音娶她,威逼利誘,強勢逼迫,對喜歡的人尚且如此,對不相幹的人如何可想而知。
“小姐想怎麼做?”楚兒不想曲凝香和清然公主扯上關係,其他人倒也罷,唯獨清然公主這祖宗不好惹。
“待會你且看我眼神見機行事,這塊帕子給你,必要的時候可把曲凝柔的嘴給堵了。”
曲凝柔眼下正是最無助的時候,鬱弦音幫不得她左右為難,曲凝香倘若出現,曲凝柔定著急向清然公主解釋,把問題全往曲凝香身上推。
對曲凝柔雖心生厭惡,可曲凝香又最為了解曲凝柔,上次她是思緒太雜亂才著了曲凝柔的道,今日的遭遇可真是曲凝柔自作孽不可活。
“本宮現在的樣子怎麼了?殷弦,本宮隻是教訓一個看不順眼的庶女罷了,你瞧瞧她,演得可真好,本宮可教她做人呢,兩鞭子而已不過分吧?”
自喜歡上鬱弦音以來,清然公主已不是頭一回對因有女性與鬱弦音有接觸而大發脾氣,可曲凝柔這兩鞭子受的實在委屈。
鬱弦音忍住心中不耐,皇帝從小就寵著清然公主,從未教她如何尊重人如何與人交流,導致清然公主恣意妄為。
在清然公主潛意識裏她從來覺得她說的話便是對的,她想做什麼時,便是她去做一件事的理由。